他這話里著幾分不正經,姜述聽得直皺眉,接著就見那營帳簾子被人一掀,一個裹著樸素的棉袍的青年鉆了進來。待人抬頭看來,眉目含笑,赫然是本該在渭州城的王妃。
葉云亭似模似樣地拱了拱手,正道:“除了糧草,又多送了八百頭羊來。”
李歧支著下看他,心里卻跟長了草一樣,的不行。但礙于姜述在場,只能胡接了兩句,接著見姜述還杵著不彈,就開始朝他甩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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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述后知后覺,終于明白了什麼,連忙著后頸告辭離開。
他一走,營帳里就只剩下兩人。
李歧起走向他,高大的影將人罩住,垂眸看著他:“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來送糧草。”葉云亭朝他笑。
“嗯?”李歧不滿地哼了一聲,著他的下俯咬了一口,含著他的下磨蹭,呢喃道:“我要聽實話。”
葉云亭呼吸微,不自扶住他的肩膀,仰頭回應他,低低的聲音自齒間溢出。
實話是,“我想你了。”
李歧帶兵出征,他留守渭州。雖然相距不遠,可近十日不得見,思念還是如同野草瘋長。他原本是個極守規矩的人,可自從遇見了李歧,出格的事卻沒有干。
昨晚聽說了后勤要往周句鎮送糧草,他就了心思,忍不住借著送糧草的名義,跟了過來。
不過是為了見他一面。
誠實的回答讓親吻更加激烈,狂風驟雨般的掠奪之后,終于云收雨歇,李歧直接抱著人的腰,讓他坐在了自己上,調整了個最合適的姿勢,與他額頭相抵,不住地親他,一下輕一下重,像啄食的鳥兒。
葉云亭呼吸不穩,眼睛潤,一邊眷這樣的溫存,一邊又有些難為:“放、放我下去。”
“我又沒綁著你。”李歧不親他了,拿鼻尖親昵蹭著他的鼻尖:“……口是心非。”
葉云亭面微紅,卻到底舍不得將人掙開,只能由著他胡來。
溫存許久,李歧方才問:“在這呆幾日?”
“明早就走。”葉云亭輕輕呼出一口氣:“城事務多,不能耽擱太久。”
前方在打仗,要保證糧草軍械供應充足,后方自然不可能清閑。
“一晚有些短了。”李歧憾地嘆了一聲,但也知道此時不是該兒長的時候,只能下心里的,有一下沒一下地咬著他的耳垂道:“今晚就睡我帳里,嗯?”
葉云亭就低低地應了一聲。
第118章 沖喜第118天 死戰
這一晚帳中如何熱, 外人無從知曉。
只是眾將領天還沒亮時點兵,就看見他們王爺將王妃送了出來——運送輜重的隊伍要趕早回程,天不亮就要出發。葉云亭得隨他們一道, 是以早早就起來了。
上馬時還有些困意,眼皮困倦地耷拉著,同李歧告別。
李歧心中有些不舍, 幾乎想要開口將人留下,但理智卻阻止了他開口, 只能握著他的手用力了幾下,低聲囑咐道:“回去了給我寫信,我會盡快打下冀州。”
這話說得張狂極了,若是殷承梧聽見,估計又要氣得跳腳。
偏偏葉云亭不覺得, 他鄭重地點了點頭:“我在渭州等你凱旋。”
兩人小敘了幾句話, 隊伍便開拔。葉云亭策馬往前走, 走出很遠,回頭看時,就見他還站在原地, 遠遠著這邊,影被四周火鍍上的邊。
直到人走得看不見了, 李歧才收回目。邊等候已久的姜述上前稟報:“對面昨晚有靜, 殷承梧怕是忍不住了。”
李歧斂眸深思, 上幾名將領去了中軍帳中。
……
毫無意外的,殷承梧在傍晚時了手。
往常這個時候,正是北疆軍吃晚飯的時候,這幾日軍中伙食好,是以整個營地里中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同時也十分放松。殷承梧就是瞧準了這個時候,發起突襲,試圖打個措手不及。
但北疆軍的反應要比他想象中快,遭遇突襲并不慌,轉瞬就列好隊形開始回擊。
兩軍接,喊殺聲震天。
就在正面戰場上殺的正酣時,李歧瞧著頗氣定神閑的殷承梧,瞇了瞇眼睛:“殷承梧憋了這多日子,就這點能耐?”他眼中劃過異,腦中迅速回憶了一番地形,便立即命姜述暗中帶一隊人馬去后方:“傳令下去,后方糧草也看著些。”
他們背靠周句鎮,而周句鎮則被層疊的山嶺環繞。山嶺不算高,但因為一山連著一山,壑陡坡遍布,難以行。是連綿的山嶺反而了天然的屏障。
可若是殷承梧派人從山中取道,繞到后方,便能直抵周句鎮。
李歧雖然覺得殷承梧比起他父親來差多了,但也從不會輕敵。他在前方坐鎮,姜述很快帶領小路人馬往后方去布防。
而果然如他所料,殷承梧打著聲東擊西的主意。
前方戰場是殺的厲害,但冀州軍的銳部隊都調往后方去,穿過山嶺,繞到后方直取周句鎮,準備釜底薪,前后合圍。
可惜李歧早有防備,殷承梧不蝕把米,大半銳都折在了山嶺里。
李歧命人將帶隊將領的首級送到陣前,勾著道:“殷將軍送我一份大禮,本王禮尚往來,亦回送一份。”
話落抬手,便有兵卒用托盤托著兩個人頭出列,有恃無恐地將之送到了冀州軍面前。
殷承梧看著死不瞑目的將領,再想到折損的銳,心口作痛,但大約是這些日子吃癟多了,他已經不會再氣沖頭頂,只閉了閉眼,深深看了李歧一眼,收兵。
*
聽聞前線再次潰敗,殷嘯之終于坐不住,策馬趕到了營中。
殷承梧已經不復先前的自負,瞧見殷嘯之,垂首認錯:“是孩兒輕敵了。”
他從前未能與永安王過手,即便父親幾次夸贊對方用兵詭譎莫測,他也嗤之以鼻。永安王還不到三十,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兒去?
不過是時無英雄,使豎子名罷了。
但真正的對上了之后,他才明白了永安王的難纏。如今尚且還不過半月,軍中人心就已經松散了許多,甚至還有不怨言,早不復出兵之時的斗志昂揚。而這一切都拜永安王所賜。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起自己的對手。
見他還知道認錯,殷嘯之神和緩許多,道:“永安王用兵造詣,尚在我之上。不論是正面,還是迂回戰,我們能勝的概率都不大。”
北疆軍勇猛,永安王用兵如神。
明面上冀州與渭州兩邊的人數差距不大,但真打起來,方才知道其中差距。若是,他們的輸面更大。
“那該如何?總不能不戰而降。”殷承梧皺起眉頭,他的年紀比李歧大上一不止,更別說父親,不論是他還是父親出面講和,殷家都丟不起這個人。而且一旦認輸……人心就散了。
“如今之計,唯有以力破計。”殷嘯之沉聲道:“兵力相當,我們未必能贏。但若再多上十萬兵馬,以人數碾,勝算便能大上許多。”
一力破十會,他就不信多出十萬兵馬來,還沒有勝算。而且他們也不需要大敗對方,只要得李歧再不敢輕易來犯就算達到了目的。
“父親的意思是借陸州的兵馬?”殷承梧遲疑著道:“可我們派去的人至今沒有回信,漆典恐怕是早已生了異心。”
殷嘯之卻是笑起來:“你以為我急匆匆趕來是為何?”他著胡須一笑:“陸州有回信了,漆典托人送了一封信回來,說答應出兵相助。但因陸州雪災影響甚大,軍中亦缺食,需要我們支援冬五萬件,糧草二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