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回目重新專注看書:“所以我有什麼好問的?”
一路走來,兩人的誼與羈絆早已經堅若磐石,信任更是刻在本能里。他知道李歧必定會料理好朝堂后宮的事,所以他不多問,只安安心心地這段有的平靜時。
他說的極有道理,但李歧還是很不滿意地哼了哼,將書從他指尖出,不等他開口抗議,就先堵住了他的,將人往中間的龍床上抱……
雖然王妃說的很有道理,但他脆弱的心靈還是到了傷害,合該好好補償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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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云亭心安理得住在了宮中。
因臨近登基大典,李歧十分忙碌,怕他獨自在宮中煩悶,便將自己的腰牌給了他,若是無聊了,便自己出宮去玩。
一開始葉云亭圖新鮮,在宮中溜達了兩日。結果這兩日里不論走到哪兒,都總有宮人“無意間”提起前朝那些佞幸寵妃衰弛的凄涼下場。
他當然不至于被這點拙劣的把戲挑撥,只是總看這些人演戲也怪沒趣的,便索拿上令牌出宮玩去了,準備等李歧將人清理干凈了再回來。
出了宮,他先去了一趟齊國公府。
葉妄在他前頭回的京,也不知道如今國公府里形如何。
他帶著一隊侍衛到了國公府,門房不敢怠慢,立即通報了管家,恭敬地將人應了進去,小心應承道:“王妃可是來尋三爺?”
葉云亭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多了個葉泊如,葉妄如今行三了,點頭:“他可在府中?”
“在呢,”老管家躬著腰,拿不準是不是葉妄私底下遣人去告狀了,也不敢說話,只能老老實實道:“三爺回府后跟國公爺起了些口角,國公爺一氣之下,將人足了。”
這事葉云亭倒是不知,他眉心皺了皺,加快了步伐往葉妄的院子走去。
剛到院門外,就聽見吵嚷聲,里頭葉妄的聲音格外大:“你不把我當兒子,我為何要把你當父親?我就不跪!”
“反了,反了!”葉知禮大約是被氣狠了,連表面的溫和都維持不住,怒聲道:“給我請家法來!”
葉妄還在嚷嚷:“請家法來又怎麼樣?我可不會傻站著讓你打!”
話音還沒落,就聽見院里頭好一通摔東西以及人喚的聲音。
葉妄顯然已經不是從前那個生慣養的小爺了,他雖然職還不高,卻是在戰場上實打實殺出來的。若是他不肯,國公府的家丁并不能將他如何,所以他和葉知禮大吵一通之后,也不準備站在原地家法,把人撂倒了就往外跑。
結果正撞上了葉云亭一行。
他眼睛一亮,立即停下腳步,也不跑了,叉著腰得意道:“我大哥回來了,有人給我撐腰了。”
被氣的頭暈腦脹的葉知禮大步追出來,就看見葉云亭將人護在了后,他帶來的六個玄甲軍護衛上前半步,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挎刀上。
葉知禮神一僵,要笑不笑地說:“你倒是護著他。”
葉云亭笑著說:“沒爹護著,兄弟間只能互相多幫扶些。”
他這話就是在明著諷刺葉知禮了。
葉知禮臉漲紅,想發火又顧忌他如今的份,死死攥著拳才忍下一口氣,道:“你這是說什麼話,爹什麼時候沒護著你們了?”說完大約也覺得自己的說法站不住腳,尋了個理由離開:“我還有事,你們兄弟倆必定有話要敘,我就先去忙了。”
說完迫不及待地大步走了。
葉妄瞧著他氣急敗壞的背影,喃喃道:“回家一趟,我都快不認識他了。”
他記憶中的父親,是儒雅端方的君子,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從容不迫的。對母親十分護,對他雖然偶爾嚴厲,卻也有求必應。就算當時在北疆得知父親養了外室,有了更喜歡的庶子,但沒親眼見到時,總難免還心存幻想。
也許這里面有誤會呢?也許他回去之后,一切都能變回原樣呢?
可當他回了國公府,這點幻想便被毫不留地打碎了。
從前溫文儒雅的父親幾乎變了個人,他蒼老了許多,角邊的紋路深重,笑起來時人覺得虛偽,不笑的時候,又倍覺鷙。
當看見他對著自己假笑時,葉妄幾乎不敢認他。
后來見到了憔悴的母親,聽著母親哭訴那些時日所的苦,他便想讓母親和離,母親也同意了。可他剛跟葉知禮提了一句,對方就忽然砸了茶盞,對著他大罵,之后便要將他足,讓他想想清楚。
葉妄對父親的最后一點妄想便徹底泯滅了。
他知道,這人再不是他記憶里的父親。
他也沒有爹了。
“這才是他的本。”葉云亭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未在葉知禮的問題上糾結:“若是你娘和離了,你準備去哪兒?”
“先在外頭置辦間宅子。”葉妄道:“我如今怎麼說也個五品的小了,撐起門楣還是可以的。”他眼神閃亮:“等我再多攢些軍功,日后也能給我娘掙個誥命。”
見他并未喪氣,葉云亭忍不住了他的頭,道:“這樣也好。”
他沒說的是,待李歧登基之后,朝中員必定會有大變,以葉知禮這些年行事,絕不會善終。
早日撇清了關系,也免得日后葉知禮牽連。
兄弟倆敘了會兒話,便相約出門去喝酒。
大約是終于回到了悉的地方,葉妄上又多了幾分往日的活潑。邊往外走,邊手舞足蹈地和葉云亭說話,葉云亭就笑看著他,目十分溫和。
“大哥和三弟的可真好啊。”
不知看了多久的葉泊如從角落里轉出來,沉沉地看著葉云亭:“怎麼也不見大哥對我這二弟心善些?”
自懷了孽種的馮氏被葉云亭送回國公府后,他就失了葉知禮的倚重。
葉知禮時常用一種十分滲人的目打量著他,他知道那眼神是什麼意思——葉知禮在懷疑他是不是自己的種。
原本他還想著,就算失了父親的倚重,他好歹還領著差事,只要他爭氣,日后不愁葉知禮不看重他,畢竟另外兩個兒子都與他離了心。
可誰知道一轉眼,上京城破,那小皇帝自戕而亡。
他跌倒谷底,自知再也沒有爬起來的機會。
葉知禮更不會管他。
現在他在這國公府里可有可無,活的甚至還不如一條狗。
所以他也格外憎恨將馮氏送回國公府的葉云亭。
得知葉云亭回府的消息,他按捺不住地尋了過來,待再看到這兄弟二人親昵地說話時,心中的恨意與不甘更是如滾油沸騰。
終于忍不住現了。
可惜葉云亭卻并沒有多分給他一點眼神,輕飄飄掃了他一眼,接著眉頭微皺,似看到了什麼臟東西一般移開了目,扭頭對葉妄說:“今日去越樓喝酒吧,我正好要給師父送個信。”
葉妄配合地點頭。
竟然是完全忽視了一旁的葉泊如。
葉泊如面龐扭曲,正要手去拉他袖,卻被隨行的護衛隔開,對方冷漠地看著他,腰間刀出鞘三寸。
他作一僵,只能屈辱地停留在原地,著走遠的影嚷道:“你不會有好下場的,等永安王登基,你以為他還會留你這個污點?!”
說著,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葉云亭未來凄涼的下場,捂著臉癡癡笑起來。
葉妄回頭看他,朝他做了個鬼臉,接著匪夷所思道:“你說爹到底看上他哪里了?”
竟然要扶持這麼個神經兮兮的玩意兒繼承國公府,這還不如當初的他呢。
葉云亭聞言微微一笑,卻沒解釋葉泊如先前可不是這樣,只淡淡道:“可能他瞎吧。”
第130章 沖喜第130天 生母
葉云亭帶著葉妄去了月酒樓。
月酒樓是常裕安名下產業, 偶爾師徒倆回來,或者要給葉云亭送信,便是自月酒樓周轉。如今上京諸事已經平定, 他便想著給先生先生送一封信,告知他們的上京形。若是南越無事,便請他們來上京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