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度之囂張,可見一斑。
消息傳到宮里,葉云亭不急不躁,問周薊:“禮親王可來了?”
周薊笑道:“禮親王據說病了,起不來。如今禮親王府正閉門謝客呢。”
“倒還有聰明人。”葉云亭笑了笑,將一沓罪狀扔下去:“傳令王且,不必有顧忌,全都依律置。再傳令朱烈,從城外大營調五千玄甲軍進城,加強上京防衛。”
周薊領命而去。
于是三日過后,一眾心存僥幸的犯事員全被押上了刑場,而城中同時駐扎了五千玄甲軍,各個滿煞氣,挎著刀自一眾朝臣的宅邸前經過,震懾意味極濃。
這日之后,刑場染,而朝野上下在這的教訓里終于明白,長寧王絕不是任人拿的繡花枕頭。他的行事手段,竟是與新帝一般無二的鐵狠辣。
第139章 沖喜第139天 綠帽子(二合一)
葉云亭的強手段到底是起了作用。
這日之后, 朝野上下,再不敢有一旁的聲音。懶散的朝堂風氣再次整肅,沒人再敢渾水魚。他們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坐在龍椅上的俊秀青年, 直到此時,他們才意識到,葉云亭先前的沉默從來不是膽怯。他像是一名高明的獵手一般, 審時度勢,布下陷阱, 然后耐心等候。
等著獵自己沉不住氣跳出來,落陷阱,被徹底獵殺。
勇毅候和禮部尚書,跳的最高,所以死無全尸。
余下員, 沒人想再步他們后塵。
于是葉云亭的一條條命令頒布下去, 不僅再無人反對, 還完的異常迅速。
他先是下旨令喬海仁復原職,接著將近些日子表現良好的員一一拔擢,頂上了科舉舞弊案中被罷黜的員的職。最后召集了喬海仁等人, 自此次科舉穎而出的考生中挑選出有才之士直接派遣到翰林院與六部去,從基層開始辦事。才華能力稍次一些的, 則扔到地方去磨煉。
如此一來, 因帝位更替以及科舉舞弊案導致的人手缺口, 就逐步被填補了起來。
而因為這些人手都是葉云亭一手提拔,被提拔的員都一心為他辦事,了他的得力助手;而那些參加此次恩科的考生,因葉云亭臨時更改試題,保證了科考的公正, 對他都十分激且敬重。不論是榜上有名或者無名的,都自稱長寧王門生。
葉云亭在上京的風頭一時無兩,朝堂員是忌憚畏懼,民間百姓卻是推崇贊譽。
但不論旁人對他的評價是好是壞,目前的境況都在葉云亭的預料之中。
殺儆猴立了威,又趁機收攏了自己的人手,理起事更加得心應手,省時省力,也終于他能從繁雜的朝政中出來緩一口氣。
而此時距離大軍抵達中州已經過去了七八日,中州傳回來的戰報上,兩軍已經正式過手,李岐帶兵親征,首戰便大捷,即便當了皇帝,戰神之威仍不可小覷。
東夷軍迫于力,不得不棄了禹州城,疾退三百余里。
兩軍如今正在禹州邊界對峙,李岐一力進攻,東夷不敢正面應戰,不斷閃躲避戰。
葉云亭又瞧了瞧南邊傳來的戰報,猜測東夷恐怕是在等南越的援軍。
東夷三十萬大軍,南越二十萬大軍,聯合起來,便是足足五十萬大軍。人數如此之眾,相比起來,中州的十五萬守軍就有些不夠看。
東夷打著的主意,恐怕是想要南越聲東擊西,暗度陳倉將主力調往禹州,屆時兩國兵力聯合,就可以前后夾擊北昭大軍。
五十萬對上十五萬,有絕對的人數優勢。
等汝南的北昭軍反應過來趕去支援時,也來不及了。
策略是相當有效的,即便李岐謀略過人,在絕對的兵力碾下,也無法保證己方勝算。但可惜的是東夷找錯了合作的對手。
這一場仗從一開始就已經奠定了敗局。
葉云亭在收到了南越送來的信之后,就不再擔憂這一場戰事,只命人源源不絕將糧草輜重送往禹州,開始算著李岐何時班師回朝。
這期間王且來求見了一次,將葉知禮的罪狀呈了上來。
葉云亭看完,思索一番后,親自去了一趟大理寺的刑獄。
有王且的特殊照顧,葉知禮被關押在了刑獄最深的黑牢之中,那是整座刑獄的最深,終日幽暗無,只能靠燭火照亮。里面關押的皆是罪大惡極罪無可赦的重刑犯。每時每刻都有犯人哀嚎怒吼,但因為牢房皆以鑄鐵澆筑,牢房與牢房之間并不相通,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反而更添恐怖。
葉知禮被關押在此不到一個月,氣神就已經被全然摧毀。
葉云亭瞧見他時,差點認不出來。
他穿著染的囚,頭發披散,骨瘦如柴,伶仃的手腳上戴著沉重的鐐銬,死氣沉沉的靠坐在牢房一角。聽見腳步聲,抬臉看過來,出的臉頰深深凹陷,顴骨突出,一雙渾濁的眼睛滿布,著癲狂。
與從前判若兩人。
瞧見葉云亭走近,他猛地撲上前,雙手彎曲爪,試圖去抓葉云亭的擺,口中嘶吼著:“我再怎麼也是你父親,你給我一個痛快,你給我一個痛快……”
可葉云亭站的遠,他被鑄鐵柵欄和鐐銬錮著,竭力長的手連他的角都不到半分。
瞧著葉云亭沒有半點波的神,他才不甘的住了手,跌坐在地上,了幾口氣,才嘶啞著聲音說:“你果然隨了賀蘭鳶,你們母子倆都是一樣的無。”
聽他提起生母。葉云亭眼中才起了些波瀾。
“你說當年赫連煦中了暗算,是靖宇大將軍所為?此事與如今的南越王親族也不了干系?”
——在葉知禮供認的罪狀之中,他承認曾經給南越的靖宇大將軍提供線索,助對方功暗算了赫連煦。
南越黨爭嚴重,朝政被掌握兵權的幾位大將軍所把持。而靖宇大將軍則是其中權柄最大的一位。當年赫連煦繼位之后不久,與賀蘭鳶暗中前往汝南祭拜賀家英靈,卻不料行蹤泄,遭遇暗殺。為了保護賀蘭鳶,赫連煦不慎中了一刀,那刀刃上抹了劇毒,毒極烈,赫連煦為劇毒所害,纏綿病榻長達五年之久。
那五年間,賀蘭鳶以王后之尊代理朝政。并在赫連煦彌留的最后一年,自王室中挑選了合適的繼承人,立為王儲。
赫連煦逝世之后,王儲正式繼位,便是如今南越王赫連靜。
赫連靜被立為王儲之時不過五歲,后宮由賀蘭鳶教導長大,時至今日已經二十有六,卻與賀蘭鳶這個養母日漸離心,已有爭權之意。
這些事賀蘭鳶也曾對葉云亭提過只言片語,言語中不難看出對赫連靜的失。但除了失之外,并無旁的緒。
顯然還并不知曉,丈夫的死實則是一場心謀劃的局。
當年葉知禮深知一旦赫連煦坐穩王位,必定會威脅自。于是輾轉尋上了赫連煦最大的對手——靖宇大將軍。
靖宇大將軍原本扶持的是自己親外甥大皇子,但大皇子在奪嫡之爭中死。是以赫連煦繼位了定局之后,他便暫時蟄伏下來。后來葉知禮算著賀家滿門的祭日將至,猜測在大局已定的局面之下,幾年未曾回北昭祭拜的賀蘭鳶必定會暗中回汝南祭拜,而赫連煦多半會陪同。于是便命人將這個消息給了靖宇大將軍。
是以這才有了后來的暗殺。
而如今的南越王。其實是靖宇大將軍為了奪位,與其祖父合謀推出來的傀儡。當年南越王室中適齡的孩子本就不多,賀蘭鳶一拖再拖,實在拖不下去了,才不得不挑選了年紀相對較小的赫連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