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的蔡驄皺眉道:“北戰王這脾未免太過剛不近人。”
長公主臉上的笑意淡下來,回頭冷淡地看他一眼:“他如何會變這樣,駙馬不知道嗎?”
蔡驄一噎,卻是不說話了。長公主輕蔑地看他一眼,帶著人轉往另一邊走去。
……
安長卿被蕭止戈牽著往另一邊走,帶路的宮反而被兩人甩在了后面,急急忙忙地追在后頭。
覺到手腕上的力道,安長卿抬頭去看男人的臉,卻見他抿得死,眼底晦暗不明。
“等一等!”安長卿了他兩聲,男人卻沒聽見一樣拉著他往前走。
安長卿見狀只得癟著故意道:“我手腕疼。”
蕭止戈步子這才一頓,懊惱松開手,冷冷瞪了一眼追上來的宮,才小心捧著有些發紅的手腕輕:“抱歉……”
“你怎麼了?”安長卿敏.地察覺他的緒不太對勁,試探著問:“是跟長公主有關嗎?”
長公主他前世也見過兩次,只是卻沒什麼集。只知道對方年頗負盛名,鄴京不世家子弟都盼著能尚公主。卻不想誰也沒看上,自己挑了一個四品武將委下嫁。這武將便是蔡驄。蔡家祖上倒也顯赫過,只是到了蔡驄父親這代便沒落了。原本尚了公主后便不能再仕,但因長公主下嫁后,親自去求了皇帝恩典,蔡驄倒也沒有卸下職,仍然領兵作戰。后來立下不大功,還被安慶帝封了一等將軍。
聽說蔡驄對長公主極為重,立誓生生世世只公主一人。婚后不納妾不流連青樓館,十分恩,還就了一段佳話。
但就上一世僅有的兩次見面來看,安長卿卻覺得長公主對駙馬的態度十分冷淡。兩人并不像傳言中那般恩。而且婚近十年,也沒有一兒半,再后來蔡驄戰死沙場,長公主更是深居公主府,吃齋念佛再沒有踏出過一步。
安長卿那時只覺得唏噓。
現在再來看,卻總覺得這中間有些奇怪。尤其是其中還涉及到蕭止戈……他記得,上一世的蕭止戈,似乎對這個姑姑也不太親近。反而是長公主時常會進宮,但或許是姑侄倆并不親厚,常常說不了幾句話便又出宮了。
蕭止戈表越發怪異,他擰著眉似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最后只能道:“從小到大,姑姑是待我最好的……”
安長卿聽得愈發迷糊。
卻聽蕭止戈又道:“但待我的好,總摻雜著憐憫和愧疚,人十分不舒服。”
母妃去世后,蕭止戈獨居棲梧宮,便只有長公主常常來看他。那時候長公主只是抱著他默默流淚,偶爾會忽然冒出一兩句“我會代你母妃照顧你”之類的話。那時候蕭止戈年紀雖然不大,卻也懂事了。他總覺得姑姑的態度怪異的很,他問過幾次姑姑為什麼獨獨對他好,但長公主卻都敷衍過去了。所以即使一味地對他好,他也對親近不起來。
甚至每次看見,總覺得心里堵得慌。
“那以后來往就好了。”安長卿道。
“罷了,這本就是我自己的事,與無關。你不必我影響。”蕭止戈有些煩躁地擰著眉道。
安長卿搖搖頭,抬手給他把披風整理好,低聲道:“都說夫妻一,我們現在也是一,應該共同進退。你既然不喜歡長公主,我便也不會太親近。”
蕭止戈垂眸看他,安長卿微微一笑,主握住他的手:“王爺趕帶路吧,不然宮宴該遲了。”
***
兩人到達大殿時,四周已經響起了竹聲。眾人見蕭止戈進來,紛紛起見禮,待看他側的安長卿時,又齊齊愣了一愣。
蕭止戈冷淡地點點頭,隨著引路的宮到了自己的位置。
宮宴是一人一幾,座位次序按品級依次往后。蕭止戈右手邊是太子蕭祁桉,左手邊是三皇子蕭祁樂。如此一來,安長卿便沒了位置。
蕭止戈凝眉一瞬,便吩咐伺候的宮道:“在我旁邊再加一個位置。”
這在座的都是一人一幾,還從沒見過兩人一張桌幾的。宮呆了一下,待及他的冷臉,忙不迭的給加了座。
兩人并肩挨著坐下。
太子慢條斯理地倒了酒,輕笑道:“二弟和王妃果然伉儷深。這就舍不得放人離開了?”
蕭止戈睨他一眼,卻并不答話,自顧自將桌上酒壺拎起來,放前方的溫酒爐上。同時對安長卿道:“這酒溫補,等會兒你可以喝一些。”
安長卿乖巧地點頭。
太子:“……”
面變了幾變,被無視的太子只能輕咳一聲,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掩飾尷尬。另一邊的三皇子見他吃癟,笑了兩聲,傾過去,跟安長卿搭話道:“二皇兄對皇嫂可真好。二皇兄平日可是連話都懶得跟我們兄弟幾個說呢。這是不是就做重輕兄弟?”
三皇子是舒貴妃的獨子,如今不過十五歲,還未出宮建府。眼下雖然話語神都一團天真,但安長卿卻不會認為他就真是個天真的小孩子了。他上一世可聽說過,這位三皇子奪嫡之爭時,下手可比兩個哥哥還要狠辣。
這樣一個人,又怎麼還會是天真的孩子呢。
安長卿垂了眸,巧妙答道:“三皇子說笑了,王爺平日就話。且這兄弟,也不在言語表達,骨親,自有脈傳遞。旁的又怎麼比得過天家脈親?”
三皇子癟了癟,玩笑道:“我二皇兄是個悶葫蘆,沒想到王妃倒是個能說會道的。”
“三皇子謬贊了。”安長卿假裝聽不出他話里的諷刺,笑著接下了他的夸贊。
倒是蕭止戈面無表地瞥了幾乎快挪到他們這一桌的三皇子一眼,沉聲道:“宴席將開,三弟還在這做什麼?”
“……”三皇子笑容一滯,對上他的視線,只能哼了一聲,老實地坐了回去。
蕭止戈收回視線,將溫好的酒拎起來,給安長卿倒了一杯:“嘗嘗看喜不喜歡?”
安長卿端起酒杯輕抿一口,微甜又帶著一點辛辣的酒滾嚨,他舒服的瞇起眼睛,一口將剩下的酒喝盡,又出杯子去討酒:“還要。”
蕭止戈便又給他倒了一杯,神溫和。
席上其他人瞧著,又是好一陣神變換。太子也瞧見這一幕,目掃過安長卿,冷哼了一聲,轉回頭默不作聲的喝酒。
作者有話要說:
慫慫:喏喏喝酒的樣子真好看,
太子:我也覺得。
慫慫(黑臉):……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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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點卡文,久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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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眾人席坐了片刻, 安慶帝才面。
安慶帝四十多歲,面白微胖,留著兩撇八字胡須, 十分富態。眾人見他出現, 連忙起行禮。安慶帝擺擺手,示意眾人起。才吩咐后隨侍的大太監開宴。
大太監高聲唱了一句“開宴”,就聽樂聲一變,越發靡靡。宮人們陸續端來前菜, 安靜有序地放置在小幾上。供賓客們用。
大殿中央,一行舞娘穿著極薄的紗,赤著腳婀娜上前, 緩緩朝安慶帝一拜, 便開始旋轉舞。
安慶帝看起來興致頗高,斜斜倚在小幾上, 一邊觀舞一邊和著樂聲打拍子。
安長卿對歌舞沒興趣,倒是一個勁兒拿著酒壺倒酒喝。這雪梅酒酒味淡,也不辣嗓子, 喝下一口渾便暖洋洋的舒適, 他十分喜歡。只是喝了五六杯后,酒杯就被蕭止戈從手中走了。
蕭止戈從碟中夾了一片陳皮牛放在他碗中,不容置喙道:“不要貪杯, 吃點菜肚子。”
安長卿不舍地瞅了一眼被放到了另一邊去的酒壺, 只得乖乖吃菜。吃完見蕭止戈還未筷,又禮尚往來給他夾一翡翠黃瓜,笑瞇瞇地說:“王爺也吃。”
“……”蕭止戈盯著碗里的黃瓜, 他平日里一向不吃這個。見安長卿笑得像只小狐貍,分明是在報復他不給他酒喝。蕭止戈邊溢出無奈的笑, 卻是夾起黃瓜吃了。
兩人這一番作,都被安慶帝看在眼里,他瞇起眼瞧著安長卿:“老二怎麼跟王妃一張桌子?”
兩人還未答話,就聽太子笑著道:“父皇有所不知,本來王妃的位置安排在夫人們那一邊,二弟舍不得王妃,就把人帶到這頭來了。”
“哦?”安慶帝瞇著眼笑了笑,目在蕭止戈和安長卿上掃過,無所謂道:“老二喜歡著那便著吧,不過……”
他話鋒忽然一轉:“我聽說老二媳婦最近手筆不小,買進了不冬火炭?這花費不吧?冬天都快過完了,還囤這麼些東西,老二便是寵著王妃,也該有個度……”
話說到后頭,安慶帝臉上的笑容已經淡了。明眼人都瞧出來。這是在敲山震虎,趁機敲打北戰王呢。
要說這三個皇子中,誰最有錢,無疑便是北戰王蕭止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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