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頂尖的樂團又不止一個？現有的樂團位置沒了，但只要我的能力在，照樣可以爭取回來。”

溫亦北淡然笑笑，把已經想好的后路說出，“帝京音樂學府向我拋出了任課教授的橄欖枝，給出的薪資很不錯，而且課程穩定寬松，最重要的是能留在帝京。”

施允南很快就反應過來，“你是為了外公？”

“是。”

溫亦北果斷承認，眸中晃過一凝重，“外公的不太好，舅舅前段時間才告訴我，他老人家得了胃癌，現在已經不適合手折騰了。”

“……”

施允南瞳孔一，“什、什麼時候的事？”

“查出來快一年了，他怕我們晚輩擔心藏著不肯說。不過靠著治療，他一直以來的況還算穩定。”

即便如此，這病要麼不發作，一旦發作起來就是危險當頭。

“你知道溫家的況，那母子母三人都不省心，舅舅最一直忍著不愿意大吵，就是怕擾到外公。”

“我和他商議了一下，打算把外公接到我新房那邊住……”

溫亦北和他們的舅舅溫巖峰早就商量好的對策，也說服了溫老先生的同意。

“允南，施家對你不好，你現在和施老爺子鬧出現在這樣在理之中。”

溫亦北的聲線很平靜，說得很通，“但外公對我，你是知道的。”

“無論是為了外公對我的養育之恩，還是為了代替媽的那一份心，我都要擔負起照顧外公的責任。”

施允南心中一酸，“哥，對不起，我……我明天就去看外公。”

施允南知道，溫老先生對他是好的。

他也知道，溫亦北作為兄長，暗中替他肩負起那份責任。

“說什麼對不起？”

溫亦北被自家弟弟這沒由來的道歉弄得一怔，隨即無可奈何地笑開，“外公都活到這個歲數了？有什麼事看不明白的？”

“我都是意外得知這件事的，他還讓我瞞著你呢，怎麼可能會怪你。”

施允南嘆了口氣。

溫亦北繼續說，“允南，說句真心話，我知道小時候的抉擇讓我們兄弟兩人走上了完全不一樣的路。”

“我在溫家過得比你幸福，現在就應該承擔比你更多的責任，這是應該的，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心里負擔。”

“比起讓你惦記，我和外公都希你現在能過得好。”

“……”

施允南沒說話。

溫亦北無可奈何地了他的腦袋，“行了，人生在世誰沒個生老病死？再說外公的況現在還好著呢，沒你想象得那麼糟糕。”

“等你陪駱令聲在國外完手，不是還要回國？到時候你真想放下正事天天陪外公，我看他老人家都會嫌你這一張叭叭叭地煩。”

施允南聽到這后半句吐槽，沒好氣地喊了聲，“哥。”

兄弟兩人對視一眼，不由同時笑開，那點抑無形之中就消散了。

“這就對了，別喪著一張臉。”

施允南說，“我后天才出發去國外，明天空去看看他老人家。”

溫亦北沒有拒絕，“好。”

……

溫亦北并沒有選擇留下用餐。

施允南回房收拾了一下工作文件，等他洗漱完回到主臥室，就看見換上睡袍的駱令聲正坐在電腦桌前專心。

駱令聲聽到了施允南的腳步聲，將下的眼鏡推了推，“忙完了？”

施允南靠近，“嗯，你呢？”

駱令聲當機立斷地合上了電腦，將施允南拉到自己的邊坐下，“忙完了，溫先生走后我看你緒就不太好，是私下又說了什麼？”

施允南驚訝于人對自己的觀察力，不加瞞地就將溫老先生的況告知，“……我明天想空去看看。”

“應該的，我陪你去。”駱令聲應得很快，“如果溫家那邊有醫療方面的需要，我可以派人幫忙。”

話里話外，都像是一家人。

施允南忍不住彎了彎角，他應了一聲，后退半步坐在床上。

施允南盯著駱令聲的俊，腦海中再次晃過溫亦北提到的生日宴。

施允南想了想，終究沒忍住心那抹騰升的好奇，“駱令聲，我問你一件事。”

“嗯？”

“當初你上門去施家提親，結果正好遇上了準備離家出走的我……”

施允南認真又愉悅地盯著他看，提示的意味過于明顯，“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駱令聲聽出弦外之音，修長的手指慢悠悠地摘下眼鏡，出那雙讓人捉不的眼，“哦？”

“……”

施允南的好奇心被這單音原封不地打了回來，竟還有了種莫名其妙的心虛。

他剛剛趁著洗澡時想了想，駱令聲從來沒有提起過‘初見’的話題，反倒是他自己說過在頭一天說過——

要是沒記錯，我們倆是第一次見面？

雖說這世上有一見鐘，但一見鐘到當天閃婚？我們兩人到底誰虧誰賺呢？

…

施允南心虛的緒在臉上一閃而過，正好被駱令聲盡收眼底。

他控著椅往前近了一步，手中泛著的鏡片正好襯出他的微妙笑意，“你想起來了？還是誰和你說了什麼？”

“……”

很好。

看來忘記的人真是他自己。

施允南不由輕咳了一聲，開始給自己找補，“我剛剛和我哥閑聊，他說，當初我和他的十八歲生日宴給駱氏四房發過邀請函。”

“我就在想，我們是不是見過面？你、你對我還有印象嗎？”

駱令聲不急著作答，只是輕飄飄地反問，“那你呢，你自己還有印象嗎？”

“……”

施允南再度沉默，挲了一下自己的鼻尖。

其實他聽到溫亦北提及后，就一直在回憶這事，只可惜隔了好幾年，再加上喝酒斷片，他到現在都沒想起來。

施允南原本想找駱令聲問個明白，但現在對上人的反問，他心虛的同時還覺得理虧，“那什麼，我就隨便問問。”

駱令聲覺得施允南心虛閃躲的表有種說不出的可，忍不住繼續逗他，“時間隔得長，我記不太清楚了。”

“不過有點深刻印象的是，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一個小酒鬼差點吐在我上。”

施允南哽住了。

這不就和溫亦北所說的對上了嗎？

他當時居然差點吐在駱令聲的上？這個深刻的初印象還不如沒有呢？

駱令聲看著施允南約發紅的臉頰，繼續逗他，“你這麼一提，我倒是有點印象了，當年好像……”

“沒有！”

施允南想也不想地開口打斷，他迅速捂住駱令聲的，又湊近占領了對方的大座位，“別想了，都過去這麼久了，又什麼好回憶的？”

別看他現在酒量好、酒品佳、醉后乖乖睡覺，但要是倒回到七八年前，他的酒量和酒品用付子遇的話來說——

那就是一塌糊涂、慘不忍睹，鬧出的笑話多了去了。

施允南從小就待在國外，因為國外規定嚴格，他在年以前從來沒有接過酒飲料，直到回國十八歲的生日宴，他才第一次接威士忌等酒類。

現在就算回憶不起來當年的生日宴，施允南也能猜到，醉酒后的他遇到駱令聲肯定是說不出的狼狽。

不好的畫面，干嘛非得想起來？

駱令聲盯著施允南慌閃躲的模樣，笑意輕易從眼中了出來。

他拿住人的手腕，將其輕輕放下，“真不需要我回憶回憶？”

駱令聲想過了。

如果雙真能有好轉的機會，未來的某一天他也會講這些‘前塵往事’說給施允南聽的，現在對方既然有心問，他當然愿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