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著駱令聲的邊多久了？”

高高懸掛的心落了地，施允南終于有心思聊上幾句。

秦簡回答，“家主出事前的那段時間，我還是個剛公司的實習助理。”

原先的總助在駱氏的爭奪中被大房收買、為錢毫不猶豫地背叛了駱氏四房。

駱令聲車禍轉醒后不到十天，就被迫從悲痛和傷痛的雙重錮下振作起來，秦簡也是臨時被提到總助這個位置的。

施允南看向他，“臨時提拔？那你為什麼選擇留下？”

按照他所了解的況，當初的駱氏四房幾乎失去了核心競爭力，反倒是大房在全方面的威利下穩勝券。

秦簡倚靠在墻邊，“大房那邊不是沒來挖過我，但我知道他們利益之下沒真心，萬一出了事也會毫不猶豫棄了我這枚旗子。”

“既然如此，那我更喜歡逆風翻盤的局面。”

“當年，家主在提拔我之前，只和我說了一句——”

他已經沒什麼可輸的人，所以即便不能贏，也必須要拉其他人一起下墜。

施允南莞爾。

這的確像是駱令聲的作風。

駱氏的爭斗拉扯持續了將近一年，駱令聲最終完了逆風翻盤的局面，但也錯過了復健治療的最佳時期。

秦簡知道施允南想聽什麼，繼續說著，“家主沒出事的時候，應該算得上帝京圈里數一數二的爺吧。”

他是駱氏四房的爺，更是駱老爺子去世前最疼的小孫子。

現在旁人口中的‘駱家爺’駱延川，和當年的駱令聲沒有可比較的地方。

人長得高，樣貌也不差，馬擊等的運從不在話下。雖然子看著冷冷淡淡的，但是行為事都自己的合理分寸。

即便駱令聲離了駱老爺子和父母的幫忙，也能靠自己出一家穩步發展的互聯網公司。

這樣方方面面優秀的人，到哪里都很容易斬獲一眾芳心，也都算得上被‘神話’般的存在。

施允南構想出駱令聲的那副模樣，突然后悔前些年回國的次數了。

要不然，他怎麼樣都可能和駱令聲在一些宴會上產生際。

袁猛將食拿了回來，施允南隨手打開飽腹用的燕麥牛，“后來呢？”

“一朝天之驕子，只能靠著椅代步，即便坐上了駱氏家主的位置，但照樣防不住那些背后嚼舌的人，起初兩年更不了背后暗箭的人……”

漸漸地，駱令聲就了旁人口中那個冷酷鷙的駱家家主。

施允南嚼了口燕麥，“是嗎？我怎麼不覺得？”

秦簡和袁猛對視一眼，心里難掩嘆——

這就什麼？

被偏的永遠有恃無恐。

秦簡總結，“家主在你面前一個樣，在外人面前又是另一個樣。”

袁猛難得點頭，“施先生，你對家主來說是特別的。”

施允南被這兩句實話哄得狐貍尾都快搖起來了，表面還裝作平靜的模樣，“……嗯。”

等著吧。

我回頭就讓駱令聲給你們加工資。

正想著，手室的門再度打開，躺在病床上的駱令聲被醫護人員推了出來。

施允南迅速走了過去，及到駱令聲難得蒼白而憔悴的面那一刻，他眉眼的輕松再度被擔憂所覆蓋。

“……駱令聲。”

施允南湊近低喊了一聲。

一旁的護士說，“別靠那麼近，病人的麻醉還沒完全過去，他聽不到你……”

這話還沒說完，駱令聲就巍巍地抬了眼。

昏昏沉沉的他顯然意識還沒完全清晰，但晃的眸重聚后的那一秒，他就準確無誤地凝在了施允南的臉上。

“是不是等了很久？”駱令聲的掌心盲覆在施允南靠在床沿邊的指尖上，微涼，“有沒有按時吃飯？”

哪有病人在結束手后的第一句話是關心這種小事的？

“……”

施允南怔了兩秒，莫名其妙地覺得眼眶發潤。

他確認醫護人員沒有做出制止行為后，這才彎腰湊近了駱令聲，想哭又想笑的，“哪里吃得下？”

“我總算知道，妻子懷孕生產的時候，丈夫等在門口是什麼覺了。”

駱令聲角揚起淺淺的弧度，指腹習慣地蹭上人的指尖，“又開始瞎說。”

施允南看得出來駱令聲是在強撐和自己說話，干脆利落地停下，“不鬧你了，沒事就好，等你休息夠了再慢慢說。”

駱令聲小幅度地合了合眼皮，算是應答。

…

一周后。

確認各項數值都恢復到正常水準的駱令聲，終于回到了原本的VIP監護病房。

施允南坐在床邊，用水果刀將蘋果皮削出打著圈的一條長皮。

小金魚在邊上看得目瞪口呆，憋著呼吸不敢，生怕自己小小的一口氣都會影響到施允南的發揮，讓他沒辦法一口氣削到最頂端。

眼見著小孩就快憋紅了一張臉，施允南不得不加快手里的速度，直到完整未斷的蘋果皮掉了垃圾桶中。

“哎喲。”

小金魚猛地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然后又將小手拍到通紅，“哇~小舅舅好厲害啊！這蘋果肯定特別甜！”

施允南瞧見他這可模樣，忍不住和床上的駱令聲相視一笑。

他用小刀切出一小片的蘋果，遞了過去，“小機靈鬼，我看啊，你就是饞你舅舅的蘋果吧？”

小金魚歡歡喜喜地接過蘋果片，“才不是呢。”

他看著施允南霸占地床頭位置，連忙跑到另外一側的床頭，將得來的蘋果塞到駱令聲的邊，“舅舅！啊——”

駱令聲莞爾，不忍辜負小外甥的好意。

一口下去，的確清脆到。

“好吃嗎？舅舅。”

小金魚圓滾滾的雙眼使勁盯著駱令聲，他咕嚕了一下口水，的確有些饞。

施允南見此，將剩下的蘋果一分為二。

“寶寶，這塊給你的。”

小金魚見人人有份，立刻跑回來接過，爬上自己的小板凳上心滿意足地啃了起來。

沒多久，就又醫護人員來給駱令聲的手傷口檢查、換藥。

施允南著駱令聲的雙，有些張，“況怎麼樣？”

“看起來，恢復得不錯。”本斯醫生回答，又詢問起駱令聲自己的，“駱先生，你覺得怎麼樣？”

“很麻，也疼。”

簡單一句話，算得上是對手功的最好回應。

相比起以往無知無覺的狀態，現有的疼痛確實久違了，駱令聲是從‘刀山火海’里過來的，自然能忍得住這一時之苦。

“后的復健安排，我們會據你的狀況隨時安排調整，但一定要確保傷口徹底愈合后才能施行。”

本斯醫生是位把話說得很的人，聽上去有些理智的冷酷。

“駱先生，這次手功只是第一步，這不代表百分百的治愈率，你還是得保持平常心態，千萬別抱有過強的希。”

免得希越大，失越大。

駱令聲頷首，“我明白。”

醫護人員結束了自己的工作，就清一地離開了房間。

駱令聲主尋求施允南的幫助，“允南，扶我往上坐一點。”

施允南拿起巾了手，立刻小心翼翼地幫他調整了坐姿。

兩個人挨得很近，呼吸偶爾勾連在一塊，是說不上來的心。

一旁的小金魚打量著駱令聲的雙，在他為數不多的記憶里，駱令聲從未和他們一樣站立走過路。

“舅舅。”

小金魚蔫兒吧唧地湊近。

施允南被小金魚拉回了注意力，“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

小金魚哭不哭地挨近，“舅舅什麼時候能出院啊？舅舅剛剛說疼……嗯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