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莣認真地聽著：“我的孩子，現在是……”

“Alpha。”醫生回答得肯定，“紀小姐，其實Enigma的標記會在一定程度上提升被標記者的素質。只要您的孩子不是被強迫的，坦然接也沒有弊端。”

紀莣嗯了一聲，在原地翻著所有資料，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

給在家的兒發了信息后，又想到了那天晚上的男生。

江云邊注了普通抑制劑，在病房里跟周迭聊天。

普通抑制劑跟專屬抑制劑比起來效果沒那麼好，那難以言喻的熱消退后剩下的是疲倦。

他聊著聊著都有點昏昏睡，甚至在周迭問他在哪的時候，他都只發了個定位。

“云邊。”紀莣推開了門，聲音很輕。

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種況的Alpha，只好輕聲細語，怕驚擾到他。

“嗯。”江云邊強撐著坐直了子。

紀莣走到他跟前：“我想聽聽你標記的事。”

江云邊嗯了聲，最后還是老老實實把起因經過都跟說了，還將當初的矛盾潤。

省去了他跟周迭那點繩結似的誤會，稍稍強調了他倆信息素契合的偶然。

但在最后說到前幾天的事時，又忽然止住了聲音。

該說嗎？自己被表白的事。

紀莣將他細微的表變化收眼底，垂下眼輕笑了一聲：“所以，那孩子是真的喜歡你，是嗎？”

江云邊愣了下，自以為自己的所有說法都滴水不，完全沒有提及線，母親是怎麼猜到的？

“你沒意識到嗎？”紀莣覺得有點好笑，“你一直在夸那孩子很溫。”

要不是摻雜了另一種，怎麼會用這樣的字眼去形容標記自己的人？

江云邊的臉上忽然燒紅，急忙找補：“不，只是，我只是陳述事實。”

紀莣支著下看他的反應，只覺得很新鮮。

江云以出事之后就沒有留在學校里，自然也不會跟談這種事。江云邊小的時候完全就是野孩子，枝大葉地，還擔心萬一遇到了喜歡的Omega這孩子懂不懂追。

結果沒想到會在這種況下聊這種話題。

也沒什麼不好的，紀莣想。

“那孩子對你是怎麼想的？”問，“只是單純地因為信息素契合所以對你好？”

正確的回答應該是點頭，但江云邊卻覺得這樣很冤枉周迭。

畢竟自己的后桌一再強調他不信息素影響。

紀莣還等著他的答案，病房的門被輕輕敲了一下。

回頭時，護士已經把門推開，氣息微的周迭就站在門外。

他微微怔神，看到紀莣時才收斂神，認真道：“阿姨好。”

紀莣笑了下，忽然有答案了。

招手讓人過來，溫聲問：“來看云邊？”

周迭抬起視線，才發現江云邊已經躺在床上，背過了子，一副不想理他的模樣。

他把后的書包挪到跟前，把抑制劑放到桌面，然后不太自然地說：“云……江同學他的抑制劑落在宿舍了，我給他送過來。”

周迭認為，以江云邊的格不會是老實向父母坦白自己狀況的。

不愿意說就代表他沒理好，自己本來就應該順著幫他瞞。

但現在躺在床上的江云邊只想把自己藏在被子里。

周迭怎麼就那麼會掐點出現呢！

紀莣不聲地收斂表，嚴肅道：“這樣不太好吧，你也是Alpha，同類發期的時候應該回避吧？”

周迭薄微抿，隨后答：“江同學平時幫過我很多，送抑制劑是小事。”

紀莣啊了聲，半開玩笑道：“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是因為喜歡他才趕過來呢。”

江云邊意識到自己的母親在說什麼了，剛想打斷兩個人莫名其妙的談話，周迭咳嗽了一聲。

“其實是……”

“周迭！”江云邊一把拽住了他的角，“你，你不是說晚上試卷還沒寫完嗎？快，回去寫！”

周迭垂眼看著他，似乎不不愿，好半天才舍得把視線從他面前挪開。

“嗯，那我就……”

“云邊兒，人家火急火燎地給你送抑制劑，現在你趕他回去，是不是不太好？”紀莣笑著說，“小周同學，你坐下吧。”

江云邊給了個眼神警告，大概是提醒他不要說話。

周迭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輕聲道：“你躺著好好休息吧。”

要不是自己的母親在現場，江云邊可能真的要給他一拳了。

紀莣按了按眉心：“我不是經常陪在云邊邊，這種時候居然讓他的同學擔心了，是我的失職。”

“不，是我。”周迭認真，但被江云邊的視線干擾之后，又把后半句吞了回去，“應該的。”

“對了，我聽云以說前段時間去學校，很多孩子跟我家云邊表白？”紀莣笑瞇瞇地，只像個關注自己孩子校園生活的普通母親，“小周同學知道嗎？”

江云邊完全意識到自己的母親就是在套話！他裝作若無其事地接了句：“沒有，云以說……”

“嗯，很多人喜歡他。”

紀莣眸微深：“那你呢。”

如果說周迭先前因為長輩在場而稍微有些拘謹，并且兼顧著江云邊的心思路才并不通，那麼這句話一出口，他也瞬間明白紀莣在問什麼。

“喜歡。”

紀莣回頭，自家兒子就躺平裝死，耳燒紅卻不敢睜開眼。

看來是心意相通了。

笨孩子。

松了一口氣：“我今天回來，這孩子信息素的味道不太對，我把他帶過來做了檢查。”

周迭看到手上的報告，才知道江云邊的反應為什麼那麼大。

紀莣都知道。

周迭重新收拾了表，嚴肅認真：“很抱歉，是我當初沒有控制好自己，信息素影響了云邊。”

紀莣微微挑眉：“醫生跟我說了，Enigma很罕見，而且除非他們有侵略的念頭，一般不會影響普通人。但如果說是信息素高度契合，那麼即便沒有標記也會產生反應。”

這種概率微乎其微。

但確實就發生在自己兒子上了。

“是。”周迭認地坦然，“我們家也清楚因為我的問題給云邊帶來了不麻煩，也遵從他的意思，準備了戒斷療程。”

周家的名聲紀莣還是知道的，只要周迭想，江云邊就不會被怠慢。

“周同學，”紀莣看著他，“阿姨很謝你這段時間對云邊的照顧，也諒你的特殊。我從來沒打算完全限制我的兩個孩子，他們未來要挑選什麼樣的伴，是A是O，我都不干涉。”

“你們當下的我不做判斷，但我希無論如何，有些事不能越未年的界限。”

江云邊的視線落在天花板上，忽然想到母親當年對他說的話。

那是他初中的時候，不樂意學習，想去搞樂隊。

“我不會干涉你的喜好，但我希你能在這個年紀做出真正正確的決定。有些事你很喜歡，很想現在放棄一切去做到，但你的決定不要為’孤注一擲‘。”

視線漫無目的地落到周迭的背后。

周迭沒有一退跟猶豫，只說了一句謝謝。

紀莣留了空間給兩個小孩兒獨。

江云邊的力氣恢復了些，右垂在床邊，漫無目的地晃著。

“我看你學習明的，怎麼就那麼傻？被人套話都不知道。”

周迭輕笑了下：“嗯，確實不知道你已經跟長輩坦白了。”

“我沒有！”江云邊偏過了頭，“是我媽猜出來的。”

什麼跟長輩坦白？

說得好像被他喜歡是件值得跟別人炫耀的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