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圓滿完任務，孟楨還干了一碗晨間顧停煲的湯，仔細把小帕子準備好，最大可能防止自己不吐，小臉嚴肅的跑向顧停所在。

一路打聽著過來時，顧停單方面對霍琰開啟的雪團大戰剛剛結束。

孟楨遠遠的就舉起小手，擺啊擺招啊招。

顧停沒看到。

孟楨扁了，一邊往前跑，一邊繼續手擺啊擺招啊招，兩只手。

顧停仍然沒看到。

孟楨包子臉鼓起，干脆一邊跳著往前跑，一邊揮舞雙手擺啊擺招啊招。

顧停終于看到了。

“好像有事找我，我先過去看看？”

霍琰頜首：“好。”

顧停走到孟楨面前時，孟楨跑了很久已經跑不了，鼓起小臉控訴：“你還笑，不許笑！我這樣是為了誰！”

顧停收了笑：“好，不笑了，怎麼了？”

孟楨氣還沒勻，已經開始著急：“有事，大事不——”

無奈嗆了風，他咳了個驚天地。

也是在此時，變故突然發生。

“霍琰，還我弟弟！”

有一人突然卷著北風出現，勁騎裝，黑發高束，手握七尺斬馬刀，刃長三尺，柄長四尺，氣勢凜冽而肅殺，一擊直直沖著霍琰面門而去——

這是要命的架式！

霍琰今日出門比較隨意，除了剛剛遞給顧停又被扔掉的匕首，沒有其他武，手邊只有一馬鞭，他眼睛一瞇，手腕一抖，馬鞭不知怎麼的突然拉長，一絞一卷，竟然卷住對方兵刃，往后狠狠一拽——

對方顯然不是個善茬，干脆順著這力，腳尖輕點地面，一斜，直直朝霍琰腰間踹來！

霍琰小步一側，干凈利落的躲過這腳，手肘直直往下，狠狠一砸！

對方腰極其靈活，在顧停看在翻折到基本不可能的角度，躲過了這一砸，繼而腳步騰挪后退，再次舉刀，重新劈向霍琰！霍琰自然手腕翻，長鞭如臂使指，再次絞，卷，，盡可能的限制對方攻擊的同時，攻擊對方！

二人以極快的速度戰在一，有力與力的激烈撞，也有翻轉騰挪的取巧心思，作快時甚至形晃為虛影，外人本無法分辨！

慢慢的，顧停看清楚了來人的臉，細目長眉，薄含峰，看起來很聰明，險狡詐的那種聰明。

他氣勢和霍琰有些相似，作毫不拖泥帶水，沒有花活兒，全是實打實的殺招，那是只有在戰場浴方能磨練出來的氣質。比起霍琰的穩，剛，他更多的是狠，是，是抑下的巨大暴戾。

顧停覺很奇怪，他不認識來人，可對方的刀法氣勢如此鮮明，幾乎能讓他看到心。

“你把我弟弟藏到哪里了！”那人出手滿是戾氣，聲音和眼神一樣寒森冷，“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到麼！”

霍琰甩著鞭子，氣定神閑的同時，不得不認真應對：“這不是威脅到了？”

來人斬馬刀一揮，生生砍倒了一棵大樹，雪沫激出大片銀霜：“我說了，把我弟弟還給我！”

氣勢著實可怕。

顧停不知道他是誰，但他口口聲聲說著弟弟，這覺……邊不就有一個隨時隨地說著我哥哥怎麼樣怎麼樣的包子臉？

他下意識回頭看孟楨，孟楨已經定在原地，愣愣的，傻傻的，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大顆大顆的眼淚卻滾了下來。

還真是。

顧停拿出帕子，給孟楨去眼淚：“你哥哥？”

孟楨嗯了一聲，不知怎麼的又覺得有點害，捂了臉：“……是我哥哥。”

顧停：……

是哥哥就是哥哥，你害什麼？

他認真的看了看來人，孟策。不管怎麼觀察，結論都只一個，的確很厲害。姑藏王孟策，上輩子聽過很多小道消息，從來沒見到過真人，原來長這個樣子啊……

孟策和霍琰架打的又快又急，靜還特別大，顧停和孟楨看到了，別人當然也看得到。

比如江暮云。

他仍然在街邊遠，拉攏人脈失敗，被人指著鼻子罵一頓后他并沒有走，或者說還沒來得及走，就遠遠看到了這一幕。

“咦？那是孟策？姑藏王？”他的手下比他還激。

江暮云瞇眼：“你確定那是孟策？”姑藏王本人，他并沒有見過。

下屬拱手：“是，小的見過姑藏王畫像，應該是他沒—— ”

江暮云卻已經揮了揮手：“一定是他。”

不考慮其它只品對話，這個結論也不會錯。只有孟策會掛心孟楨安危，也只有孟策會這樣張弟弟，邊掛的都是。

下屬有些不懂：“可咱們給的不是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啊，孟策怎麼……”

“還沒看出來麼？”江暮云微微闔眼，“他不信我們。”

下屬若有所思：“因這是鎮北王地盤？”

江暮云搖了搖頭：“姑藏王非弱類，不會害怕霍琰，突然如此——應該是獲得了別的地消息。”

可所有一切況他都考慮到了，自認計劃毫無錯，是什麼……被他忽略了呢？

江暮云直覺這里面有問題，有人壞了他的局。

“那公子，咱們走麼？”

“不，再看看。”

江暮云視線微移，看到了遠的顧停。

是你麼？

自進了九原城，手里的事就一直都不順，每每不順，必和顧停有關。

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孟策和霍琰越打越兇，不管誰出手，必激起一片雪霧，換了別人早已扛不住，首異，二人卻都沒什麼事，反倒越戰越勇，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顧停看到了霍琰的暗衛，也看到了孟策后的人，兩邊的人都在嘗試靠近，又被自己主子親自趕開，二人戰圈，只彼此博殺，風雷不擋。

“姓霍的，”再一次，孟策重重馬刀斬下，“我弟弟若傷一頭發，我跟你勢不兩立！”

霍琰反手就是一鞭：“不是已經勢不兩立了麼？”

孟策被退兩步，沒說話，眼神卻更兇。

霍琰又是一鞭：“拜你所賜，六年前，我鎮北軍三萬大軍盡喪，我霍家五條人命埋骨——孟策，這些年你夜里可能安睡，是否夜夜有寒夢纏繞！ ”

孟策擋住，牙齒咬得咯咯響，聲音越發冷漠無：“大戰不勝，是你鎮北軍沒用，關我屁事！”

霍琰雙目寒如冰霜：“可你若肯援兵，他們一個都不會死！”

二人再次狠狠撞上，肩膀手臂相接，發出嚇人悶響。

他們就像激起的兇，打的真實意，越來越猛，雙方都開始見。

“即便如此！你鎮北軍非我所殺，你家人亦非我所害！”孟策瞇著眼，眸底滲出，“我弟弟若毀你手，我要你全家陪葬！”

霍琰嗤笑：“連自己家人都護不住，跑到別人地盤要人，若你弟弟死了，最該以死謝罪的不應該是你嗎？你剛剛也說了，護不住家人，是自己沒用！”

二人間氣氛危險，繃的已經不只是下人那麼簡單了。

顧停再看孟楨，可憐的包子臉已經哭了。

哭也不敢大聲，咬著自己的拳頭嗚咽：“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要是不跑，哥哥就不會追到這里，也不會和霍琰打起來……”

顧停心疼的拍孟楨的背：“任打架，不顧忌別人擔心的是他們，怎麼是你的錯呢？你乖啊，沒事，我陪著你呢。”

孟楨哭的更兇。

顧停：……

“我擔心哥哥……你也一定擔心霍琰吧……”

孟楨抬起頭，眼睛水洗過一樣干凈，還哽咽著，就替顧停起心來了：“你放心，霍琰是你的郎，我不會讓哥哥傷到他的！ ”

顧停：……

嗯？傻孩子你在說啥？

孟楨繼續哭，眼淚繼續掉，眼神也開始堅定，小拳頭握了起來：“我哥要敢殺霍琰，我就過去幫霍琰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