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國邊境，仗已經開打。

戰鼓聲聲，一下下落在人們心頭，催著腳步前行，激起男兒，北風獵獵，一下下似敵人刀劍，鋒利的刮骨，卻非無往不利！

戰旗之下，前鋒將韋烈一騎當先，沖進了北狄陣營，里也不停：“老四呢？北狄王四子赤昊何在！怎麼當頭烏了，任你們一群兒子在外面跑？不過被我家王爺蹭了一刀，刮破點油皮，就嚇得膽子都裂了，連臉都不敢？”

“赤昊小兒！你爺爺韋烈在此，還不速速過來伺候著！”

“赤昊小兒！你爺爺在此，還不速速過來伺候著！”

“赤昊小兒！你爺爺在此，還不速速過來伺候著！”

前鋒軍和他們的將領一樣，個個都是暴脾氣，罵戰從來不留口德，韋烈罵，他們當然跟著罵，還一邊哈哈大笑，一邊殺著人踩著往前走，氣勢悍勇又驚人！

北狄軍帳。

四皇子赤昊正由妹妹赤璇幫著上藥，深可見骨的肩傷好了一半，皮尚未長，仍然滲著，傷藥敷上去皮就是一，跟著臉慘白，想也知道有多疼。

赤璇公主很是心疼：“哥……要不就別出去了吧。”

赤昊看了一眼，赤璇閉了，不再多言。

將外衫披上，一件一件的穿，赤昊看著賬外雪：“你說我們這場仗，幾天能輸？”

赤璇公主有些不明白：“輸？大戰在前，哥哥為什麼想著輸，卻不想著贏？”

赤昊瞇眼：“因為這場仗贏了，我們就輸了。”

哥哥肖母，材不及父王魁梧，相貌也有些，瞇起眼氣質更甚，赤璇有點不敢看他，更不敢問，聽不懂不明白，也不敢說。

赤昊卻似心極好，耐心為妹妹解答：“我弱，霍琰肯定贏得特別輕松，贏的輕松，就證明這仗太容易打，別人就會眼紅……這戰場啊，也是名利場。”

“名利場？”

“是時候用點手段，大戰一場了。”

赤昊穿好服，不顧肩膀上的傷，抄起武就挑開了簾子，大步走出。

“來馬！”

果不其然，這一場仗打的很快，鎮北軍贏了，可贏得一點也不爽快，因為對方太弱，還掛起了免戰牌，說是主將有傷，明日繼續。

韋烈很不痛快，都還沒打過癮呢就停了，刷刷跑到霍琰面前：“他們是不是故意的！北狄那老四又又，一定有問題！”

霍琰看了眼糧草營方向，角微勾：“等著，回頭多的是仗給你打。”

……

九原，臨時將軍府。

尤大春看到戰報就拍了桌子，沒想到這仗這麼好打！

想想也是，北狄名將勒石刺被霍琰砍了，四皇子赤昊重傷，五皇子赤碩是個躲事的，贏面大時都未必出來亮個相，何況這種時候？至于赤璇，一個人罷了，何足道哉？

這樣的仗不好打什麼樣的好打？

尤大春在房間里轉了兩圈，著手：“來人！隨我去戰場！”

此前輕易不去，是霍琰籬笆扎的，沒開過口，也是他擔心打不過，別到時候功沒撈著，小命再折進去，現在嘛……這麼好打還不去搶，等著什麼？再晚了，連耗子都逮不著！

心腹謀士道安然有點擔心：“如果搶不過……”戰場之上，畢竟鎮北王才是行家。

“那就搞他！”尤大春瞇眼，“他缺糧，我有，想活命不得求我？”

道安然還是擔心：“鎮北王北地經營多年，或有想不到的渠道，大人初來乍到，未必能制的住他。”

尤大春盯著謀士：“那你就想辦法，讓能搞他的人搞他！”

道安然腦子轉得快，突然掌：“有了！此地往東五百里——云中隘口！大人盡管放心的去，其它一切某來籌謀！”

那邊的張家軍，可不就是霍琰現的仇人？

六年前一戰，鎮北王損失幾萬大軍，叔嬸一家盡亡，娘親也沒保住，可那是負責支援的張家軍卻丁點損失都沒有，除了老將回京告老，人丁無一折損，個個生龍活虎。

要說兩家無死仇，誰信？

第34章 顧停有險

尤大春想的很好, 只要到了戰場，怎麼都能有功。跟著鎮北軍一路打, 撿是功，在外擅后, 幫忙是功, 哪怕追殺一支北狄小隊, 人數再, 只要是北狄人，就都是功！霍琰想攔都攔不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阻止他的并不是霍琰，別人也沒有故意扎籬笆不讓他接近, 是他本就接近不了！

戰場如棋局，變幻莫測, 他本以為只是個形容詞, 沒想到還真是這樣！仗打起來了，未必固定在一個地方，有人逃，就有人追, 有人, 就有人跳，有人落單, 就有人圍攻，局勢始終是流的，信息不足, 計劃不全，缺戰場前瞻意識，你就捕獲不了對方的向，也確定不了自己前進的方向。

尤大春遠遠看著戰火硝煙，帶著人往東走，走到了，人沒了，沒有北狄人，也沒有鎮北軍；瞧著西邊又打起來了，帶人趕過去，除了一地尸，都沒有；想著往中間腹地走總該對了吧，結果別人戰隊是講究方法形態的，有些戰法，就是得把所有人都撒出去，圈子越大越好！

尤大春整場跑，把自己累了狗，出了一汗什麼都沒撈著！

想找霍琰吧，人家忙著呢，自己大軍都調度不過來，哪有空理你？

這仗打真的很容易，北狄軍一潰千里，可這功，真的一點都不好搶，霍琰那廝也本不會主放！

尤大春氣的把刀一扔，原地扎營，他還就不信了，糧草耗，姓霍的還怎麼打？不必現在著急，以后自有人求著他，把功遞到他手上！

同時他還眼睛一轉，立即發了信，道安然不是說有主意嗎？別磨蹭了趕上！

飛鴿傳書從尤大春賬發出，同一時間，不同的飛鴿從北狄主將營帳發出……

看來這個夜晚，大家都很忙。

……

九原邊境大戰，云中隘口，張家軍駐地，四周安靜無聲，連雪下的都比別小。

多年都是這樣，大家都習慣了。

北狄來攻，只杠九原，因為那里邊境線開闊，多萬大軍都容得下，而他們這點小地方，人家本就看不上，奇襲只能用小騎兵，就算勝了，等大軍過路又是個漫長的過程，霍琰只要聽到消息就會來援，沒準大軍還沒過完，就得卡在這關隘，還被鎮北王一路暴揍，風險大大大過收益，為何要做？實在沒什麼意義。

這沒什麼意義的隘口，張奪已經守了五年。

張家乃將門，世代綿延，出了不名將，往上數名留青史的好多位，無人不服，可那又怎樣？本朝開國時失了先機，了從龍之功，沒有封侯拜相占下地盤，就矮人一頭，不管家里出了多名將，都沒有本事，兵權不是自己的，皇上想收就收，看你順眼了才會給，窮當兵的沒權沒錢，除了火脾氣，也就祖上這點名聲了。可名聲能當飯吃？一族人要活命，拿出去誰都不比別人矮半截，憑什麼好總是不到自己，一有麻煩他們就得頂上？

當兵的脾氣直，不似文人大都相輕，朋友很容易，同是大夏的兵，同在北邊，張家和鎮北王一直關系尚可，可六年前那場惡戰，所有一切化為泡影，兩家再無來往。

就因為當時慘戰，張家明明參戰了，卻一點忙都沒幫上，霍家死了那麼多人，張家軍從上到下，從主將到小兵，一點事沒有，別人怎麼不介懷？

可戰場局勢瞬息萬變，怎麼說得清？他們張家就是運氣好，沒到敵方最厲害最尖重的兵力，就是保住了，消息不通不知道四散的鎮北軍分別遇到了什麼沒法定點幫助，又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要付出代價，為什麼家里老爺子會被排慘淡收場，族里孩子了那麼多出頭機會……

不就因為鎮北王勢大！！！

什麼悍勇殺神，北地百姓的福音，北狄兵的惡夢，優雅高華，人人推崇，其實就是個小人！小肚腸，公報私仇，打異己！霍琰就是個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