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猛的麼！

眼尖的從邊上抄起一只盾，他拉住孟楨躲到了后面角落，用盾牌搭起一個小小安全空間，安孟楨：“別怕，一定不會有事的。”

戰鼓一聲聲擂在心頭，風聲過耳，帶來了敵人箭支，以及不知道是誰的鮮。

小小空間，看不到更多，念莫名其妙更多，心惶惶，總覺得會有更可怕的事發生。或許韋烈能帶人擋住這一波攻擊，可也會是慘勝。

戰爭，從來沒有真正的贏家。

就在這種時候，似乎所有人都沮喪起來的時候，顧停突然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咻——”，是流箭破空的聲音，又帶著尖銳鳴，很特別，就像箭上安了哨子一樣，它能多遠，在空中飛多久，就能響多遠，讓多人知道，帶著別的箭矢沒有的千鈞氣勢，遠遠而來，像是征伐，更像宣告。

這……是什麼？

難道是蠻人的殺手锏，新武？

孟楨卻一下子站了起來，激的臉都紅了：“是我哥！我哥來了，這是我哥的響箭！”

他興的要跑到城墻邊去，被顧停一手按住：“再等等！”

果然，顧停話音未落，又是一波箭雨過來，哆哆哆哆哆——扎了一地。

孟楨咽了口口水，拽著顧停袖子：“還好你把我拽住了，不然我現在怕是個刺猬了……”

顧停著小伙伴狗頭：“你乖一點，你哥來了也還未近前，敵人還沒走，危險仍然在。”

孟楨臉紅紅：“你信我，我哥真的來了，這箭就是在同我說話，告訴我他來了！”

他很想聽話，也真的有點等不及，哥哥來找他了，他真的好開心！

顧停按住蠢蠢的包子臉：“再等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如果真有援軍過來，蠻人很快就會遇到武力制，箭雨也不會再有。

果然，幾息過去，慢慢的，箭雨停了，城樓上靜了，蠻人停止了攻擊！

這下不用顧停提醒，孟楨猴子一樣的躥起來，沖向城壁凹口，探出頭往外一看——

“啊啊啊啊啊停停是我哥是他是他！他來了！我哥好帥啊啊啊啊——你快過來看！”

顧停走過去，果然遠遠看到了孟策。他不僅來了，還舉著斬馬刀大開大合，但有所阻，全部清殺！

“長了熊心豹子膽，敢這麼算計本王！本王弟弟還在里頭呢，你們攻城？當我死了麼！本王弟弟傷一毫，你們全部都要死、無、全、尸！”

孟策在軍中沖殺，似無人之境，其驍勇颯爽，讓凜冽北風都變的暖了起來。

孟楨興的不行，在城樓上又蹦又跳又揮手：“哥哥！哥哥我在這里！”

也許是他聲音太大，也許是兄弟倆心有靈犀，孟策抬頭看過來，一眼就看到了他，當即皺眉怒吼：“好好躲著，什麼頭！”

韋烈一看孟策帶兵來援，哈哈大笑，當即下令：“援軍到了！！！開城門——同老子一起打死這群憋孫！”

城門打開，守衛嗷嗷著沖了出去，氣勢越漲越高，仿佛這一刻吃了般，不累了不困了不讓打這一架還不高興！

鄭十一騎當先，率先從千軍萬馬中穿了過來，躍向城頭，也不用他多費勁，蠻人搭的梯子很好使，守城士兵一看他是援軍，不但沒攔，還嗖嗖箭幫他掩護，他一路暢通無阻，很快翻上了城樓，跪在孟楨面前，神忍不住激：“小爺！”

孟楨趕把他扶起來：“你們怎麼來了？家里不是有事？我聽顧停說蠻人打過去了！”

鄭十笑道：“的確打過去了，人還不，是蠻人主力，大約就是為了引開王爺，不讓他有機會援助這邊。”

孟楨十分驚訝：“你們知道？”

鄭十：“起初不知道，可王爺想了想就猜到了，北狄應該是借了蠻人兵，跟九原城提前放的應，以及之前準備各策應，想要打一場大仗……可他們不知道小爺在這里，王爺無論如何都會來。”

孟楨著急：“那家里的事理好了沒？哥哥可有傷？”

鄭十又笑：“王爺打仗，小爺您知道的，看起來漫不經心，好多回還收勢倉促，外人一直覺得王爺能力不怎麼樣，其實都是王爺沒認真，王爺認真了，當然所有仗都能打得好，打的雷霆萬鈞，別人沒有還手之力。小爺放心，王爺沒傷，哪哪都好，府里也一切都好。”

孟楨頭垂下去，眼睛有些紅，聲音也低低的：“我怎會不知，我最知道了……”

他哥哥一直都很厲害很厲害，每次的不思進取，莫名其妙都是因為他，如果他的不是這麼不爭氣，哥哥一定會博一個戰神之名，傳遍天下。

他有愧疚，可他改不了，狀態這輩子似乎都只能這樣了，他想控制都控制不了，哥哥的格似乎也改不了，終此一生，他們怕是會彼此影響，除非有一個死了。

他不敢死，他知道哥哥最在乎他，如果他死了，哥哥怕是連現在這樣都維持不了。他更不能讓哥哥死，他的哥哥，值得世間最好的一切……

緒激不出，孟楨不了，抱著顧停胳膊哭了。

顧停嚇了一跳，可他能理解，這對兄弟的人生，不管誰都好像很難。他知道孟楨不能心思太重，可有時候能宣泄出來的心，比憋在心里的心思重好太多，只要孟楨不吐，不往心里去，就會沒事。

“乖了，沒事的，”顧停輕輕拍著孟楨的背，“馬上就能見到哥哥了，你就不開心？我給你們做一鍋湯怎麼樣？用你最喜歡的骨頭湯頭，之前你不是提過，說你哥哥喜歡吃羊？正好太王妃日前說了，府里有幾頭好羊，回頭得勝就犒賞下來，我給你先要一只怎麼樣？”

他聲音輕，似夏夜最暖的月，孟楨慢慢的停了哭，臉上還帶著害的紅暈，噎了一下：“真，真的能吃羊麼？那能不能順便包兩盤餃子？我哥哥吃羊大蔥餡的餃子……”

“嗯，”顧停了把小伙伴狗頭，“你想要什麼，都有。”

……

與此同時，北邊遠，有一支隊伍停了下來。

朔冷北風中，樊大川疑的看向霍琰：“王爺？”

霍琰了手，讓人把王旗放下去。他看了一眼孟策，不用上前就知道，九原之危已解。

“給他，我們退！”

他最后看了一眼城樓上顧停的方向，轉過頭，帶兵往回趕。

冥冥之中，顧停覺到了什麼，往北方看去——

什麼都沒有，除了蕭瑟北風。

他了眼睛，難道看錯了？

看看眼圈紅紅，滿眼激興的孟楨，再看遠迫不及待，恨不得現在就要看到弟弟的孟策，顧停自嘲的笑了。

或許只是太羨慕，才會覺得霍琰來了。

第44章 蔑視

樊大川看著一騎當先, 越來越遠的王爺，目有些茫然：“真, 真走啊……”

夏三木馬鞭輕輕敲了下他的頭，催馬往前追：“想什麼呢！王爺做出的決定什麼時候改過？走啊！”

頭沒心眼, 不理解, 他卻都明白。

北狄四皇子赤昊要干什麼, 眼下已然全部明了, 可之前信息量不足，現在的一切都還沒發生，懷疑的方向太多，王爺需要確認, 親涉險，故意制造被困瀕死假象, 就是想看看赤昊有什麼后招, 都要用到誰，看誰蠢蠢，都有什麼牛鬼蛇神冒出來。

長久以來，北狄眼里的敵人只有王爺, 只有鎮北王本是他們的眼中釘, 中刺，按照常理, 王爺‘誤’他們的局，有命之危，他們一定死了, 哪還會到別搞別的事？只要王爺死了，什麼好搞不到？

可這回赤昊大約在他老子面前做了什麼承諾，蠢蠢要爭儲，太想表現自己了，局架了太大，計藏了太深！

最初未窺全貌之時，王爺并沒有覺到什麼不對勁，為保萬無一失，仍然憑直覺派回了韋烈，誰知北狄兵竟然借道云中張家，真的攻城了，九原險境始料未及！一波玩完不算，北狄竟然還早早私下聯絡了蠻人，一邊‘殺死鎮北王’，一邊拖住姑藏王，再次借蠻人兵攻城！韋烈只帶著他的親兵，接連幾番，再牛再鐵也扛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