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睡著了。

而在景藍的暗示下, 慕驕也進了淺催眠狀態。

“慕教授, 我想和你談談。”

呼喚了許多次, 慕教授都沒有反應。

知道他是刻意逃避，景藍又說：“肖甜心已經出現了人格分裂, 而且主人格主退, 雖然小甜不願意融合, 但是願意沉睡, 肖甜心的主副人格是不需要抗爭的。但肖甜心明顯認為小甜更適合慕驕, 長久沉睡下去，肖甜心的主人格會消亡。這是你希看到的嗎？”景藍的話, 變得尖銳。

他的眼皮了, 沒有開眼，但慕教授出來了。

“你想說什麼？要我和慕驕融/合？我沒興趣。”

景藍換了個話題：“最近你為什麼不出來了？”

慕教授猶豫了一下，景藍替他答了：“因為對肖甜心到愧疚？所以將讓給慕驕？”

若有似無的一聲笑, 是慕教授對自己的嘲諷，“甜心不能接和我發生關系。已經自殺過一次了。我不想再有第二次。而且……”頓了頓，他的角微微上揚, “看到和慕驕一起很幸福, 不知道為什麼我也覺很幸福。我喜歡看笑。”

景藍沉, 慕教授和他預料的差不多，並不是霸道型人格。“你和慕驕的關系，並沒有我們以為的那麼水火不容。和澤的四重人格不同，澤的第四重人格-克有很強烈的霸占，但你沒有。你和慕驕甚至說是可以有商有量。我看過慕驕治愈澤後寫的那篇論文。其中提到, 為了治療澤，那些尖銳的問題，他會讓你出來問，而不是他親自理。應該說是你和慕驕共同治愈澤。”

“是。有時，我和慕驕甚至還可以開玩笑。在被我囚的那段時間，有時他從沉睡中醒來，但又出不來，無聊了就和主要求我和他聊天。其實，驕只是需要我照顧的弟弟，我得保護他，只是他不明白。”慕教授說。

原來，這才是慕驕和慕教授真正的關系，不是控制與被控制，而是照顧與被照顧。“你為什麼這麼說呢？你一直在別的心理治療室諮詢，並不是我的病人。但關於肖甜心的治療方案需要慕驕的介，所以我必須知道你和慕驕的況。”景藍放下陀螺，將手置於雙膝上。

“慕驕會有危險。他的潛在意識非常危險；當初，他才17歲，就做下了那件事，若不是我阻止，他一旦覺醒，就會變得非常危險不控住。我出來是為他好。”慕教授歎氣。

景藍眉心蹙，但還是將聲音放緩，“是什麼事？”他開始在桌面上轉陀螺，陀螺的聲音嗡嗡的，伴隨著他沉緩的聲音一同響起：“慕驕曾經做過什麼事。”

一開始，慕教授不回答。景藍反反複複問那句話：“慕驕曾經做過什麼事。”

“他殺了人。”慕教授被催眠，只說了一句話，突然一震，他眼皮開始劇烈跳想要醒過來。而大腦裡，慕教授對自己說：“tom別說出來，所有的心理師都不可信任，他們可以控任何人，他們非常可怕，誰也不能信任，除了你自己！”

“殺了誰？”景藍的聲音變得尖銳，想阻止慕教授對自己（慕教授）的反催眠。

“哦，我開玩笑的。他誰也沒有殺。我逗你玩兒的。”慕教授一笑，停止了震。他沒能從淺睡眠裡醒來，但他已經抵了景藍的催眠。

景藍不再追問。這個人格的控制意識非常強大，他一直在進行反催眠。但慕驕真的會殺人？連他自己也無從判斷，這個怎麼可能？……

“一本正經先生，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又是一聲輕笑，他微曬道。

“你不願意融/合的真正原因是什麼？舍不得意識消逝，最後連通過慕驕到的來都做不到了；還是你所謂的要保護慕驕？”景藍換了一個方式，可以一下子知道兩個重要的信息。

但慕教授只是答：“我保證，我不會再出來阻礙慕驕和甜心在一起。我甜心，比驕知道的要，我希快樂。和我一起，心並不快樂，不然小甜不會出來。是我的過錯，導致了那一切發生。”從今往後，除了最危急的時刻，他永遠不會再出來。而甜心曾自殺過，更是他一生難以磨滅的傷痛，如果當初他沒有離開，就不會不快樂。一直在歡笑，卻從未真正快樂。

“原來你的自主意識已經強大到了即使不出來也能時刻站在圈裡慕驕的一切。”景藍歎息。

“是。”慕教授答。

“你想見一見小甜嗎？”

“不，我對毫不興趣。慕驕對有，但我沒有，我只甜心一個人。”

到景藍笑了：“小甜就是肖甜心。你卻不願意接。其實，只有慕驕毫不保留地著，肖甜心一個人。小甜，是此生最為真摯的部分。將這一部分分裂出來代替不留一點餘地地去慕驕。”

慕教授到難堪，退了下去。

“甜心，你願意出來嗎？離開那間教室，看一看你眼前真實的慕驕。你的一切，他都喜歡，從不需要你去刻意保持或改變。你在意那件事對嗎？海邊小木屋？”景藍開始對肖甜心下緩沖帶，以防有一天，知道真相會崩潰，“誰會在意呢？慕驕從來不在意。他只在意和他共度一生的那個人，是不是你。”

肖甜心的眼皮了，沒有人答話，小甜不答，也不答。

“你恨慕教授嗎？”他忽然問了一個非常尖銳的問題。

肖甜心的反應很劇烈，開始抖，汗水沿著鬢角落下。

原來，景藍已經及到了最深層的潛意識。“對嗎？所以你才退了。你一直知道海邊小木屋的事，你在逃避，將自己躲進‘不斷忘’的意識狀態下。終於功地自己欺騙了自己，對自己做出了補償。由你的潛意識分裂出了小甜，小甜和你的潛意識為一個完整的共同，但小甜被分裂了出來，你的潛意識在不斷對你編織‘會忘’的謊言。被忘的部分，由小甜來填充。”

肖甜心哭了。

景藍怔了怔，說：“你回去吧。當慕驕需要你的時候，請你出來。讓小甜來當你逃避的借口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此刻不能再了，不然會崩潰。

頓了頓，景藍忽地說：“慕驕的年，為什麼會分裂出慕教授，你知道了嗎？”

“知道了。”這次，終於回答。

“你只需要記住，慕驕和慕教授從一開始就是同一個人，這就夠了。就好比，你和小甜。”景藍打了個響指，說：“睡吧。乖巧的孩，記住你今天知道的一切，下次當你再聽到這個事實的時候，要記得，不要崩潰，接有時也是一種承，一種解。你崩潰，慕驕也會崩潰。只有你在，他才完整。人生，很多時候需要承。人往往比男人承載得更多。乖孩，你一直很堅強，以後也要如此。”

的神變得安穩，慢慢進了睡狀態。

是慕驕最先清醒過來。

“我已經替下了緩沖。不會有事。要比我們想的堅強。”

慕驕看向他，很認真地說：“景藍，謝謝你。”

景藍思考了一下，對慕驕“殺過人”這個問題十分難勘破，但從慕教授的回答裡約察覺到了一些端倪，於是說：“shaw，你的潛意識非常抗拒所有的心理師，你本質上認為他們所有人都很危險。是什麼，或者說是誰，又或者是什麼發點令你產生了這個疑慮。我覺得這件事並不簡單。你得好好想一想。就像澤，即使他誰也不信，但他信任你，將自己給你。而你，似乎沒有對任何人產生過這份信任。你的潛意識在這個問題上十分強。你得找出原因。”

像是有什麼破繭而出，慕驕了，吐出了一個名字。

景藍聽了，只是點一點頭。

那個人，讓慕驕很不舒服。

尤其是在他今年重遇甜心開始。

但他需要些時間去證實。

***

見小甜還在沉睡，慕驕忽然問：“景藍，如果我和慕教授融/合了，慕教授從此消失，小甜也會因此而消失嗎？畢竟，小甜的出現，只是因為甜心上了慕教授怕自己對我的不夠堅定而令出來了。”

景藍想了想答：“我和tom談過了，他不願意融/合。他的意志要比你強烈千百倍。目前階段你做不到融/合。”跟著又分析道：“小甜雖然是補償型人格，但已經進化到了有了自主意識，不會太輕易被融/合。我覺得，你對小甜還是得傾聽。肯定還有心願未了。如果滿足了，或許會和甜心主融/合的。”

***

已是正午時分，黏在眼睫上，金一跳一跳的，逗得醒了。

一睜開眼，小甜出雙手看了看，嗷了一聲：“呀，還能出來呀！”

一側頭，才發現慕驕正看著。

“幹嘛這樣看我啊？”小甜坐了起來，一邊出被子外，在床邊呀的，而白襯的領口開得很低，出一邊肩膀，雪白的一片。咯咯笑：“慕驕你壞的，還給我換服。”說著站了起來，在他面前轉了一個圈，“我漂亮吧！”

慕驕了眉心說：“你穿的子太，睡著了會不舒服，所以我替你換了。”

“嘿，我材好吧？！”忽地撲進了他懷裡。

他當然知道，指的是他幫換服時看到的“景”。

只是想一想，都他頭發。但他別過頭去，並不理會。

小甜一怔，囁嚅：“我還是喜歡你像昨晚那樣對我。你昨晚可溫啦！”

慕驕十分無奈，了的發說：“你上還有傷，這兩天還是多養著。我去給你做午飯了。”說著放下了，走了出去。

小甜暗暗地笑了，嘻，慕驕還是對我很好的。他可喜歡我了！

他那麼好，我可得報答他呀！可是怎麼報答好呢？

小甜又倒回了床上，在那滾呀滾的，忽地，就想到了……

又跳了下床，跑去櫃裡翻翻找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