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那人忙朝十方道:“我們是說了要帶你回大周,那是因為他……”他說罷朝旁邊另一個沒醒的青年抬了抬下,又道:“他是細作,我就不是朝廷的人,只是被他騙了才來大宴的。”
霍言聲道:“被人騙來做細作?你們大周的細作是這麼好當的嗎?”
“不是騙來做細作,是……”那人面上有些尷尬,聲音略小了些,道:“他騙我同他好,讓我做他的相好。”
眾人:……
這話說得不害臊的,但青年卻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我說的是真的,我恨不得一直留在大宴,本就不想回去。”青年又道。
“你這意思,讓我們放了你,留著他?”霍言聲問道。
“不不不。”青年忙道:“我知道你們不會輕易放了我的,我只是提前說清楚,你們想問什麼,只要我知道的肯定都會告訴你們,所以……千萬別用刑,直接問便是。”
他說了半天,到頭來也只是怕吃苦。
“那他呢?”褚云楓指了指旁邊昏迷的那人。
青年道:“他肯定不會輕易說的……你們要刑就吧,看在我知無不言的份兒上,留他一條命就行。”
眾人聞言都有些驚訝,沒想到他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說話間,地上一直昏迷的另一個人也醒了。
不過他中的是十方后來制出來的那藥,雖然醒了卻全沒力氣,彈不得。
那人醒來之后先看向了青年,見對方安然無恙在邊,這才稍稍松了口氣。不過他很快也意識到了兩人的境,面上帶著一決絕之意,只是看向另一人時,神略有些愧疚。
“聽我的,朝他們坦白吧。”青年朝那人道。
對方避開了青年的目,一直沉默不語。
青年早料到他會是這個態度,并不覺得意外,只是神有些凄然。
十方見青年面不大好,料想他本就有孕在,如今又了驚嚇和顛簸,估計是中了暑氣。他到底是修行之人,雖不會同心泛濫去在意那兩人的安危,但念及那人腹中稚子無辜,便取了水袋想要給那青年喝口水。
他正上前,旁邊的護衛手將他一攔,接過了他手里的水袋。
那護衛上前解開了青年上的繩子,將水袋遞給了對方。
那青年千恩萬謝,接過水袋喝了幾口,他本打算給另一人喂一口水,但想來對方也不會喝,便將水袋還給那護衛。
“這位大人,我方才說的話句句屬實,你能否開開恩?”青年朝護衛問道。
那護衛聞言沒理會他,將空了的水袋順手扔給了旁邊的人。
青年見他不理會自己,轉而朝十方道:“兄弟,你心善,能不能替我朝他說幾句好話,我真的沒騙你們。你說話他肯定聽!幫幫忙!”他在這種事上敏,一眼就看出這護衛待十方態度不一般。
他此言一出,那護衛面稍冷了幾分。
一旁的十方則一臉茫然,沒太理解此人為何會覺得自己的話那麼有分量。
更讓十方不解的是,此人為何一直默認那護衛是這里頭管事的?
“兄弟……兄弟你……”青年還在堅持朝游說十方。
霍言聲卻在收到了那護衛的一個眼神后,上前又將人捆了起來,并呵斥道:“別瞎套近乎,誰是你兄弟?再說話割了你的舌頭。”
青年聞言頓時閉上了,不敢再出聲。
褚云楓在一旁樂得夠嗆,笑道:“這人看著傻,倒是會抓重點!”
十方并不知其中究竟,聞言茫然看向褚云楓問道:“什麼重點?”
褚云楓正想解釋,被某人眼神警告后,只得訕訕住口。
“將他們帶走關起來吧。”霍言聲開口道:“分開關。”
青年聞言忙轉向另一人道:“你別死撐著,保命要,該說的都說了吧。“
“你閉。”那人朝青年道。
“你讓誰閉?”青年沒想到對方會呵斥他,頓時有些火大,當即連擔心和害怕都忘了,質問道:“你再說一遍你讓誰閉?”
霍言聲被他倆這一出鬧得頭大,吼道:“你倆都閉!”
青年有些怕霍言聲,聞言終于老老實實不再出聲,只目一直瞪著那人,看起來極為氣憤。
那人則自始至終躲避著他的目不看他,這令青年更氣了幾分。
霍言聲的手下上前將兩人分別拖走。
“那個……咱們一人審一個,如何?”霍言聲朝那個護衛道。
對方點了點頭,看向那有孕青年被拖走的方向道:“我審這個。”
“那我去審另外一個。”霍言聲道。
一旁的時九似乎很喜歡湊這種熱鬧,朝霍言聲道:“霍將軍,能不能讓我跟著瞧瞧?”
霍言聲猶豫了一下,見沒人反對,便點了點頭。
時九今日與那“護衛”一起殺了那些刺客,也算是幫了大忙。
再說如今大家都在一,也不必擔心時九聽了什麼話出去通風報信。
“你說他們二人這番舉,是當真如此,還是演出來的?”十方跟在那護衛后開口問道。
“你覺得呢?”那護衛轉頭看著他問道。
十方想了想道:“那人看著的確不像是尋常細作該有的表現,卻也不像是在做戲。”
“嗯。”護衛道:“他們這種細作與刺客不同,往往到一個地方就要待很多年。剛出來那會兒,或許心中對他們朝廷的忠心還會多些,日子久了總會消磨。再說了,人總有七六,又不是圣人,哪個人又真能活得無無求,心中只有對朝廷的忠誠?”
十方點了點頭道:“若大周朝廷此舉關乎他們的家國存亡也就罷了,可他們派人到大宴來顯然并非為了這個理由。想來這些細作日子久了,懈怠一些也是常有的。”
“更何況那人或許當真不是細作呢?”護衛道。
“這世上真有人會為了旁人,千里迢迢遠走他國?”十方開口道。
護衛聞言看向十方,開口道:“自然是有的。”
十方怔了怔,不置可否。
那護衛又道:“不過這樣的細作雖然不像死士那般忠誠不畏死,但他們卻因為過得更像普通人,藏起來也就更容易。”
“確實如此,他們若是還生了個孩子出來,任誰也不會懷疑他們是大周細作了。”十方道。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關押人的所在,護衛停下腳步看向十方,目帶著幾分不易覺察的溫和,他問道:“你跟著我過來,是怕我對他用刑?”
十方怔了怔,開口道:“你自去審問他便是,我不會干涉。”
“嗯。”護衛開口道:“放心,我自有分寸,外頭熱……你不必在此候著。”
十方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他正轉之時,突然怔了一下,看著對方開口道:“咱們從前在宮里見過嗎?”
那護衛聞言一僵,低了聲音道:“不曾。”
“是嗎?”十方有些疑地道:“不知為何,方才你那眼神和神態,覺有些悉……”
“你肯定是記錯了。”那護衛開口道。
十方笑了笑道:“大概是我記錯了吧。”
十方沒再說什麼,轉離開了。
不過他總覺得自己沒有記錯,他肯定在哪里見過這個人,只是一時想不起來罷了!
那護衛立在原地一直看著十方走遠,這才進了關押那青年的房間。
與此同時。
霍言聲和時九正在審問另外一個人。
“你們還有多人在京城?通過什麼方式聯系彼此?”霍言聲問道。
那人如今半點力氣都沒有,上還被捆了繩子,整個人攤在地上看起來十分狼狽。
不過他目中卻毫沒有畏懼,在聽到霍言聲的問話之后,半點緒波都沒有,顯然是沒打算好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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