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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暴君反派的崽怎麼破》 222

皇帝垂下蒼老的眼瞼,問道:“我……我是無奈,這江山……彼時危矣,我不得不……不得不這麼做!平梧你,能不能原諒我?”

尹平梧又搖了搖頭,說道:“皇上不應該征得我的原諒,而應該去問問泉下木家十三口,愿不愿意原諒你。”

皇帝垂下頭,說道:“朕不想殺他們的,不想的,是他們說要把這件事公布于天下,朕才……朕才……”

眾大臣現在開始看不明白了,這都什麼跟什麼?

怎麼聽不懂他們的對話了?

皇上不是最尹平梧嗎?

為什麼他在向他道歉?

尹平梧嘆了口氣,說道:“皇上您可還記得我那向來和好說話的蕙蘭姨母?還曾來看過您,帶著那不足一歲的孫兒。那孫兒,您也曾見過,正是您眼前這位后來被東瀛王收養的小世子宗源。也是……您要冊封為新后的人。”

朝中眾臣又炸了鍋,這信息量越來越大,他們越來越接不了了。

倒是終于理順了一些信息,皇帝不知因為什麼,親手殺了自己的摯,又親手解決了知道這件事的其母家全族?

眾臣跌破眼鏡,都說最是無帝王家,這何止是無?簡直是毒辣。

然而聽到這話的宗源卻是一臉驚訝的看向尹平梧,又一臉驚訝的看向皇帝,后退兩步,跌坐到了臺階前。

怎麼會這樣?

事實怎麼會是這樣?

他只知道皇帝殺了尹平梧母家全族,卻不知道自己竟是木家之人,還是唯一一個網之魚。

他皺眉看向蘇婉凝,此刻的蘇婉凝卻早已不知去向。

他再看向太子,竟連太子都不見了。

他又看向陸含之,陸含之緩緩朝他點了點頭。

是了,兩個人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長那麼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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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因為有緣關系,沒想到,他們竟是甥舅。

他再抬頭看向狗皇帝的時候,卻是滿眼的嘲諷,哪還有半點往日乖順的樣子?

皇帝看向宗源,眼中的表竟也變得嘲諷起來。

不知道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在嘲諷什麼。

尹平梧開口道:“我自然是知道,您是為什麼要殺了木家全家,也知道您為什麼要殺了我和我腹中已足月的長子。我在尹家的地位,并不足矣保證您鞏固皇權。是不是尹相答應了皇上,只要立了妹妹尹麗梧為后,再立的孩子為太子,便對對皇上權力輔佐?”

此話一出,尹相立即為朝堂上的眾矢之的。

尹相卻梗著脖子道:“無稽之談!小兒何苦冤枉我?”

尹平梧笑著看向尹,說道:“哦?冤枉?我這里有證據,您要看看嗎?”

尹相不說話了,尹平梧也沒再理他,而是繼續看向皇帝,說道:“皇上,事過去二十幾年了,您……不要再拿這件事,來遮掩自己曾作下的不堪了。”

皇帝只是坐在那里,不說話,也不反駁。

他頭頂上的頭發,以眼可見的速度白了下去。

尹平梧又道:“所以皇上,您……還要繼續您的冊封大典嗎?”

皇帝搖了搖頭,覺前所未有的累。

他苦心瞞了半輩子,也給自己造了半輩子的人設,到頭來終究還是被尹平梧本人,一把將那遮布給扯掉了。

尹平梧卻拉了拉尹琮,尹琮上前一步,便站到了眾人的面前。

眾臣又開始私語,這可是真正的皇長子,也是本該繼承皇位的嫡長子。

尹平梧笑道:“皇上您不必為難,我此次回來,并不久留。若我想走,您自是找不到我的。只是,我心養育了二十五年的兒子,今日送還給您了。若有想要補償的,那便補償到他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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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償這個詞,真是用的,恰到好

畢竟皇長子束了冠,他……只是個常人年男子。

第198章 第 198 章

其實陸含之剛剛打算實行這個計劃的時候也曾擔憂過尹平梧的安全問題。

他擔心皇帝狗急跳墻, 為免真相暴,怒而殺了尹平梧。

但是他也知道, 大半是不可能的。

皇帝渣, 他能為了他的江山不由己的放棄妻兒。

卻也不是嗜殺之人,更被良心折磨了這麼多年, 看到尹平梧出現到他面前, 除了震驚,竟然是放下心魔的輕松

他原本的確就不是表面上的那樣深,他的心原本就是不堪的。

其實如果他自己認了這件事,倒也無可厚非。

大丈夫,大事不拘小節。

如果他真了千古一帝, 為了江山放棄妻兒這件事, 也不過是他功的踏腳石而已。

正如唐太宗李世民, 他開明圖治, 父殺兄的罪名, 被歷史春秋了無奈。

歷史都是勝利寫來書寫, 誰管你曾做過什麼?

可是大昭皇帝這個人比較奇葩, 既想要深,又想要江山。

用陸含之的話來說就是,當了□□還要立牌坊。

惡心的不行。

做不到純粹的渣,也做不到純粹的好。

所以他這個皇帝當的很失敗,到頭來還是沒能擺外戚干政的桎梏。

到如今, 他還在尹家的擺布, 無法逃離的立了尹麗梧的兒子為太子。

當初他一心想要擺的外戚干政, 卻擺了一輩子,也沒能走出去。

眾人的目又回到這位新回來的皇長子,宇文琮的上。

他秀眉朗目,拔,華貴冠。

為了來朝堂上,陸含之可是心的給尹琮打扮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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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不愧是有皇室脈的,更兼著原京城第一人的統,再讓陸含之這麼一打扮,竟然真有了幾分正統脈的氣質。

大昭小郎君束半發,常人男子束全發。

陸含之給尹琮束了個純金的發冠,黑的錦亦是皇室的尊貴象征。

更重要的是,陸含之給他的錦上繡了一只蛟。

蛟這個神的象征很微妙,皇帝的常服上可以繡蛟,太子的吉服上可以繡蛟,親王的吉服上也可以繡蛟。

這個態度太明顯了,尹平梧被冤枉了這麼多年,并不是別無所求的。

他帶了這個真正的皇長子回來,還是嫡長子,要的就是皇帝的一個態度。

他仍是笑著看向皇帝,說道:“皇上,兒子我給你送回來了,想要怎樣待他,全看圣意。”

說著他朝皇帝微微欠了欠,最后看了一眼這個老到不人形的男人,再與記憶里那個意氣風發,一心想要整飭朝堂的阿昱做了一下對比。

是了,他的那個男人,在對他下手的時候,便已經消失了。

眼前的男人,不過是個失敗的帝王而已。

他心中一片輕松,二十幾年未下定的決心,終于定了下來。

自此閑云野鶴,心中再無牽掛。

見他最后一面,也算對得起自己時的一腔熱,與一片深。

皇帝則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說不出半句挽留的話。

再看看眼前這個二十五年來第一次見面的兒子,更是心復雜,不知道該如何理了。

他朝尹琮招了招手,尹琮也十分配合,不卑不的上前。

皇帝半天后,終于無力的開口道:“你……恨我嗎?”

尹琮搖了搖頭,答道:“倒也沒有,平常心。”

皇帝自嘲一笑,說道:“我差點殺了你,你不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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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琮答道:“父親說,無便無恨,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皇帝的心里又空了一塊,臉上的皺紋似乎深了幾分。

殿又安靜了下來,皇帝問道:“你有什麼要求?盡管提來,朕……滿足你!”

說滿足你那三個字的時候,皇帝猶豫了一下。

大概他還在為尹家的勢力而擔憂,卻終于是良心戰勝了那分擔憂。

尹琮笑道:“父親說過,皇上您……自便!看您覺得,我當得起什麼了。”

一個球又甩了回去,皇帝陷了兩難。

太子并無過錯,一直兢兢業業,勤勤肯肯。

這個時候廢了太子,說不過去,他只得開口道:“特封,皇長子宇文琮為燕親王。封地自選,朕都會答應。”

眾臣沒有任何一個有異議的,此時陸含之卻起,朝宇文琮拜去:“臣,恭迎皇長子宇文琮,燕親王回京!”

眾大臣也終于反應了過來,所有人紛紛朝宇文琮拜去:“臣等恭迎皇長子宇文琮,燕親王殿下回京,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呼聲回于前殿,皇帝的眼中看不出喜,眾臣的心中卻更是復雜。

還未出殿前,便有大臣開始議論:“皇長子回歸,一回來就封了燕親王,這是多大的皇恩?”

“皇上是心中有悔有愧吧?沒想到當年的事實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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