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男人冷漠的聲音從傳音里傳出。

喬舒打開門，男人這會正低頭看著文件，并未抬頭看進來的人是誰。

喬舒笑一聲。

他輕手輕腳把辦公室的門關上，隔絕外面的聲音，然后踱步來到男人的面前。

“先生。”

喬舒用這半年來苦學來的技能——變聲，模仿了陳文淵的聲音。

顧沉言：“什麼事？”

男人依舊沒有抬頭。

這更助長了喬舒惡作劇的心，他無聲地了自己的嚨，然后把從書店里順來的艷紅玫瑰花遞到顧沉言的面前，放在他那份正在閱覽的文件上。

“我喜歡你。”

這回是喬舒隨意模仿的聲，滴滴的，尾音還帶著婉轉勾人的腔調，在網絡上被稱為直男斬的聲音。

話音落下。

顧沉言終于抬起了頭，只是那表冰冷的嚇人，眸仿佛會將人冰凍住一樣，讓人遍生寒。

喬舒：“……”

活閻王模式！

然而這個可怕的冰冷在看清喬舒后，瞬間冰雪消融，化為三月的春風，溫地讓人心跳加快。

“調皮。”

顧沉言笑道，他站起，拿起喬舒帶來的那支玫瑰，繞過辦公桌，來到喬舒的面前：“司機送你來的？”

喬舒乖乖點頭。

他氣地抱住男人的腰，故意調侃：“剛剛顧總的模樣真嚇人。”

顧沉言輕笑。

他攬著喬舒，轉認真地將手上的玫瑰辦公桌上的小花瓶里，這只花瓶還是因為喬舒偶爾會送一只玫瑰過來，才能有這榮幸可以一直放在辦公桌上。

安置好那朵玫瑰花，顧沉言帶著喬舒來到辦公桌后，讓喬舒坐在他的椅子上，自己又從一旁搬來一條椅子坐下，然后又拿了平板遞給喬舒：“等我一會。”

喬舒看了一眼辦公桌上疊的文件，點了點頭，又湊過去親了親男人的：“你忙，我自己玩。”

顧沉言回了一個吻。

喬舒拿著平板看了一會認真工作的顧沉言，花癡了一下男人好看的側臉，然后滋滋門路地在辦公室里找到男人為他準備好的零食，抱過來，這才打開平板，盤起玩植大戰僵尸。

玩了一會他突然停下。

他抬頭看向辦公桌，看了一會總算找出了不同來。

今日的辦公桌上居然沒有咖啡。

是助理忘記準備了嗎？

喬舒看了一眼認真工作的男人，然后關上平板，作很輕的起，往外走去。

顧沉言抬頭看了一眼，又低頭繼續看文件，在公司里，并不用太過擔心。

喬舒出了辦公室，一路來到茶水間，從顧沉言的專屬柜子里找到他喜的藍山咖啡豆，手磨起來。

半晌。

咖啡煮好，聞著咖啡的濃香，喬舒滿意的點點頭，然后又打開一旁的冰箱，從里面拿出一塊奧利奧蛋糕。

盡管喬舒不是每天都會來公司，但總裁辦的冰箱里每天都會準備上新鮮的蛋糕甜點，以防喬舒突然過來，沒有東西吃。

這個是顧總的吩咐。

拿了蛋糕，喬舒又拿了一瓶酸，拿酸的時候喬舒還發現在保鮮區里多了一罐的枸杞。

“奇怪。”

喬舒嘀咕道，不過他并沒有多想，很快就關上冰箱門，端起盤子回到辦公室。

喬舒把咖啡放到顧沉言手邊，顧沉言聞到咖啡的濃香抬起了頭。

“給你泡的。”

喬舒笑著邀功：“好久沒泡了，你嘗嘗我手藝退步了沒。”

顧沉言：“嗯。”

他手給喬舒的酸旋開蓋子，又了喬舒乎乎的頭發，這才拿過咖啡，輕輕地飲了一口。

喬舒：“怎麼樣？”

顧沉言：“不錯，沒有退步。”

“很好喝。”

喬舒瞬間得意：“我果然是最棒的。”說著拿著他的酸瓶子輕輕了顧沉言的咖啡杯，“干杯！”

然后高興的喝下一口酸。

顧沉言目溫。

辦公室重新安靜下來，喬舒一邊玩平板，一邊一口酸一口蛋糕，顧沉言也重新低頭繼續看起文件，偶爾手拿起咖啡喝上一口。

吃完蛋糕和酸喬舒去休息室的衛生間里洗了一個手，等他出來，就看到顧沉言正拿著一個保溫杯喝著里面的東西。

“咦？”

喬舒眨眨眼，他關上休息室的門，來到顧沉言邊，好奇的看保溫杯：“你在喝什麼？”

顧沉言一愣。

隨后他將保溫杯遞給好奇的喬舒：“枸杞茶。”

喬舒：“啊？”

喬舒懵地看向保溫杯里，一眼就看到保溫杯里的幾粒枸杞。

還真的是枸杞茶。

喬舒：“……”

這不是爺爺和老干部的標配嗎？他的顧先生什麼時候居然也開始邁喝枸杞茶的大部隊里了？

這麼想著，也就這麼問了。

顧沉言沉默了一下。

然后他手把站在他邊還好奇研究枸杞茶的喬舒抱到懷里。

喬舒在笑嘻嘻地調侃顧沉言，被抱到男人懷里的時候，還好奇地嘗了嘗枸杞茶的味道。

不怎麼好喝。

還是茶好喝。

顧沉言看著懵懂快樂的喬舒，想到了一個月前林大師的葬禮。

林大師和林夫人兩人是老夫妻，年齡相差二十歲，林大師努力活到了九十高齡最終還是撐不住先林夫人而去。

那日看到林夫人傷心過度哭著暈厥過去，顧沉言就想到了他自己和喬舒。

他和喬舒雖不似林大師和林夫人那般相差了二十歲，但也相差了十歲。

十歲的年齡差……

這意味著他有很大、非常大的可能會比他的喬喬小先生先一步離世。

死亡并沒有什麼，顧沉言也并不畏懼死亡，人都會有一死，這是天地開辟以來就無法改變的規則。

但——

顧沉言看著無憂無慮、對他黏黏糊糊依賴的喬舒，眸溫似水。

又有著一點的擔憂。

林夫人傷心過度的畫面再次浮現。

他舍不得他的小先生有一天也會這麼的難過，舍不得他的小先生遭生死離別之苦，舍不得他的小先生落一滴眼淚……

舍不得……

舍不得……

他把他的小先生捧在手心里寵了這麼久，只想一直寵到生命的盡頭，沒有生離，也沒有死別。

想要讓他的小先生一直都可以這麼的開心無憂。

所以他必須要保重。

最好可以比他的小先生晚一步離開這個世間，護著他走完這一生。

從葬禮回來后顧沉言就意識到這個問題，所以他開始按時睡覺，每天晨練后又加練了養的太極拳。

咖啡這些飲品從他的辦公室消失，變養的枸杞茶，保溫杯也用了起來。

還有餐桌上養生的藥膳。

他要保重自己。

“顧先生，你在想什麼？”喬舒疑地看著走神的顧沉言。

顧沉言回神，他笑了笑，說：“我在想你的問題。”

喬舒：“嗯？”

顧沉言：“為什麼開始喝枸杞茶。”

喬舒：“為什麼？”

顧沉言：“因為啊，最近總裁圈里流行喝枸杞茶，養生。”

喬舒果然樂了。

“所以以后顧先生是顧老干部嗎？”

顧沉言寵溺的了喬舒的臉蛋：“你啊。”

喬舒笑嘻嘻地又喝了一口對于他來說味道怪怪的枸杞茶，然后親了一口顧沉言：“顧老干部，我是你的喬小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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