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爸爸：“五個億，扣掉稅和捐款，還剩三億，正好今天把借你們的錢還了。”

江母連說：“那不急，不急，親家先忙自己的，咱們不急，這錢慢慢還。”

“江叔叔。”尤銘放下筷子，表沉穩地看著江父，認真道，“要不您帶我去工地上看看吧，說不定我能看出點什麼來。”

江父雖然腦袋有點暈，但還沒喝醉，他嘆了口氣：“小銘，我知道你們這些大學生都覺得像我這樣搞房地產的人都迷信，但是有些事是科學沒辦法解釋的，有些風俗也有它們的道理。”

尤銘忽然說：“我信。”

四位長輩全都傻了，呆愣愣的看著尤銘。

不是……你好歹是我們當中唯一的年輕小輩，這麼年輕就迷信真的好嗎？

江父：“……那你，有辦法？”

尤銘認真道：“之前看過這方面的書，雖然不一定有解決辦法，但還是可以過去看看，是有人裝神弄鬼，還是真的有問題。”

尤媽媽想說話，想說兒子才剛好沒多久，還是不要去可能發生危險的地方。

但剛想張，就被丈夫握住了手，不再說話了。

還是江母說：“小銘你才剛好，要是真有什麼問題，那就得不償失了。”

江父江母幾乎把家底都投進了新項目，真出了問題，到時候會比尤家還慘。

尤銘卻說：“沒事的，我會小心。”

然而尤銘的提議還是沒有被通過，尤爸爸他們不好說什麼，但江父江母拒絕了。

離開之前，江父讓尤爸爸和他去外面支煙，兩人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等回了家，尤爸爸才告訴妻子和兒子：“親家真是好人，外頭那些欠債，親家都幫我還了。”

尤媽媽瞪了他一眼：“你也好意思！”

尤爸爸：“我又沒說不還錢，親家說讓我先不急，知道之后買廠房，談生意都要花錢，讓我慢慢來。”

尤媽媽嘆了口氣：“他們也不容易。”

不管有再多錢，生意只要出了問題，力都不是一般的大。

“小銘，早點睡，明早媽給你做小籠包。”尤媽媽幫尤銘關上了房間門。

尤銘看了眼時間，躺在床上小憩了一會兒，夜里十點，他從床上起來，換上出門的裳，坐在床邊等江予安出現。

江予安總是夜里十二點才出現，尤銘猜測那是因為十二點一天氣最旺盛的時間。

不過他總覺得再這麼下去自己可能會需要喝黑芝麻糊。

凌晨十二點，月黯淡，星辰稀疏，江予安出現在尤銘面前。

“走吧。”尤銘背著包，里面放著需要用的東西，沖江予安說，“去叔叔阿姨的新項目。”

尤銘看了眼江予安：“有人跳樓，工人說夜里有哭聲，你去看過了嗎？”

江予安摟住尤銘的腰，自然地接過他背著的包，低聲說：“看過。”

尤銘：“你沒有解決？”

江予安：“它們太弱小，很難一網打盡，準備等它們互相蠶食以后再手。”

尤銘想了想：“那我去試試，正好看看書上寫的我能不能實踐。”

江予安在尤銘的耳畔低笑道：“我陪你。”

尤銘輕手輕腳地離開家，打車去了工地。

司機數次回頭看尤銘和江予安，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那個更高大的男人給他一種極度森的覺。

這種不安全一直縈繞著他，車子剛停，車上的兩人一走，司機就一腳油門踩下去，逃似地開車走了。

尤銘倒是沒發現司機的恐懼，他直奔工地。

剛剛走到工地門口，尤銘就聽見嚎哭聲。

——尖銳刺耳，像是數人同時啼哭尖。

凄厲絕，只是聽著都人覺得心上沉甸甸的。

尤銘轉頭看向江予安，江予安面無表，毫無察覺。

尤銘：“我們怎麼進去？”

工地的大門是鎖著的。

江予安站在尤銘旁，他勾出一抹微笑來，沖尤銘說：“有表示嗎？”

尤銘：“……”

第27章 027

尤銘看著江予安, 他以為自己現在一定表嚴肅，目沉穩, 殊不知他的臉頰緋紅, 目游移, 不敢直視江予安的眼睛。

活到這麼大, 尤銘沒談過，也有孩子朝他示好，可那時候他被和學業弄得心力瘁，實在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事。

第一次被人……鬼這麼直白的示好, 尤銘覺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

他覺得這種事應該慢慢來, 比如聊聊共同好和話題，一起出去看電影，循規蹈矩的來，但江予安似乎不這麼覺得, 他盯著尤銘, 不錯過尤銘臉上任何一緒變化。

尤銘看著江予安，他第一次這麼仔細的打量江予安。

他的眉, 眼睛，鼻子，，都像是上帝親手就, 不是年的致, 而是年男的英俊, 上還帶著不羈的獷氣質, 讓人不能不注意到他，不能不為他著迷。

他的眼神似笑非笑，角微勾，尤銘有片刻失神。

“想好了嗎？”江予安輕聲問道，仿若魔鬼的哄。

尤銘輕聲說：“你低頭。”

江予安眼眸低垂，緩緩低下頭去。

尤銘深吸一口氣，親吻上江予安的額頭。

那是個蜻蜓點水一般的吻，溫又迅速，還沒等江予安咂點滋味出來就消失了。

江予安抬起頭，他笑了一聲：“勉強吧。”

尤銘已經沒有看他了：“那就快進去。”

江予安沒有得寸進尺，他輕輕一，鐵門就開了，在這個寂靜的夜里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原本工人們是住在工地上的，后來工地上有了響，基本都搬到了工地外的板房去了。

所以深更半夜，工地上除了尤銘之外就沒有別人了。

“哭聲是從那棟樓里傳來的。”尤銘循聲走過去，走得越近，哭聲就越大，越凄慘，男男都有，“好像不止是那棟樓。”

江予安就走在他側，他不以為意，跟尤銘比起來，他見過的鬼魂惡煞實在太多，調不了他的半點緒。

深夜的工地上，腳下的路還沒有鋪平，因為沒人，裝好的路燈也沒開，尤銘只能靠月看路，但今晚月黯淡，尤銘時不時要被腳下凸起的石頭或石塊絆一跤，好幾次差點摔下去，都幸虧江予安扶住了他。

尤銘只能扶著江予安的胳膊往前走。

“可以拉我的手。”江予安輕聲說，“你不覺得現在的姿勢不舒服嗎？”

不知道為什麼，尤銘聽見“姿勢”這兩個字的時候覺得異常曖昧。

但是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多想。

大概是他自己者見。

尤銘：“我覺得還好。”

江予安極輕聲地嘆了口氣，充滿了憾。

這個小區有別墅區，也有公寓區，公寓也全是復式公寓，小區占地面積非常大，尤銘站在傳出哭聲的那棟樓下。

“已經要完工了。”尤銘著墻壁。

樓梯的扶手也安裝好了，電梯還沒有安裝。

只能靠兩條走上去。

尤銘難得爬那麼高的樓梯，一棟樓有四十八層，尤銘爬到一半就氣吁吁，跟在他后的江予安氣定神閑，看著尤銘爬的幸苦，還十分的問：“我背你上去？或者抱，都可以。”

尤銘：“不用了，謝謝，我自己可以。”

好在尤銘恢復的不錯，爬上頂樓的時候才沒有力。

頂樓天臺的護欄是早就裝好的，夜風吹過，尤銘了手臂，皮疙瘩全起來了。

他轉去拿江予安接過去的包：“謝謝。”

江予安問他：“謝我什麼？”

尤銘認真答道：“謝謝你幫我拿包。”

江予安：“還有呢？”

尤銘抬頭看他：“謝謝你讓我中獎。”

江予安：“還有？”

尤銘眨眨眼睛：“謝謝你陪我過來？”

江予安嘆了口氣：“你再想想。”

尤銘想到了：“謝謝你救我的命。”

江予安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容。

尤銘知道自己肯定沒答出江予安想要的回答，但他實在想不出來了，只能先在自己的眼皮抹上水。

他睜眼看去，原本以后屋頂大約會是鬼魂集的景象，突起來的驚嚇卻讓他無法抑制地后退了一步。

眼前的不是幾個鬼魂，也不是一群，而是一個龐然大。

它有龐大的軀，看在尤銘眼里是灰的，鬼魂在它的里面發出哀嚎。

它有一顆巨大的頭顱，但不像人，也不像，宛如一團強行黏合的爛泥，臉上布滿了褶皺，除了以外，沒有其余的五，它的有五層，每一層都有人類的牙齒，麻麻鑲嵌在上面，不斷地蠕。

“這就是煞。”江予安說道。

尤銘咽了口唾沫，這比鬼可怕。

至鬼還是人的樣子，哪怕是死時的樣子，也比煞好看。

江予安：“沒想到會這麼快。”

尤銘小聲問道：“它看不見我們？”

江予安輕笑：“它沒有眼睛。”

尤銘：“那它怎麼吞食別的鬼魂？”

江予安攬住尤銘的肩膀，讓尤銘站在自己后：“那是它的本能，但只能吞食比自己弱小的鬼，沒有害人的能力，但再過幾天就說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