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安朝他走過來,尤銘也做起來。
兩人沒說話,但是不約而同的勾起了角。
江予安率先說:“花了些時間,不過結果還不錯。”
尤銘有些莫名:“什麼結果?”
江予安輕笑著說:“給你個驚喜,把眼睛閉上。”
尤銘覺得這大概又是江予安索吻的新技巧,就把眼睛閉上,但是等了一會兒都沒等到江予安的吻,他很有些莫名其妙。
江予安了尤銘的耳垂。
“睜眼。”
尤銘睜開眼睛。
看著眼前的一幕,尤銘心毫無波瀾。
——一排鬼魂站在他面前,死相有的正常有的凄慘,有半個腦袋的,缺胳膊的,還有一膿皰的,總之千奇百怪,樣樣俱全。
實在跟驚喜扯不上半點關系。
尤銘疑的看著江予安。
江予安輕咳了一聲:“你之前跟我說你家想做新的服裝品牌,我就把他們找來了。”
“有大企業的時尚總監,也有古代的繡娘,還有畫花樣的,搞設計的,比較出名的我都給你找來了。”
有個鬼特別激地說:“我死前可是專給皇上繡龍袍的!”
尤銘:“……哪位皇上?”
鬼:“不記得啦,反正是個皇上!”
生前的事大多都記不清楚。
眾鬼魂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結果忽然有個穿西裝打領帶,缺了半個腦袋的鬼說了句話。
所有鬼都安靜了。
“呀,這還是個洋鬼!”
“怪不得呢,我說他怎麼一路都不說話!”
西裝鬼聽不懂中文,又說了幾句,眾鬼中也有會說英語的,標準中式英語,竟然同鴨講的說了起來。
尤銘在一邊聽著,覺得特別有趣。
西裝鬼說:“我是做品牌設計的。”
回他的鬼說:“你好啊,我覺得英國好的。”
西裝鬼又說:“你是干什麼的?”
回他的接著說:“埃菲爾特塔可真漂亮!”
尤銘特別想說,埃菲爾特塔不在英國。
人家在法國待的特別好。
尤銘實在忍不住了,不小心笑出了聲。
眾鬼轉頭看著尤銘。
尤銘的笑容一僵,連忙先用普通話說了一遍要麻煩大家幫忙了,供品大家可以自己挑,只要是他能力范圍之的都能滿足。
然后有用英語說了一遍。
畢竟以后就在自家員工了,尤銘還是了解了一下。
有現在世界知名服裝品牌的首任品牌設計師,死于五十年前。
也有前幾年才死的正值青春年華的天才服裝設計師。
最絕的是,他竟然還弄來了繡娘——人都死了幾百年,說不定有上千年了,還是以前皇宮里的用繡娘。
二三十個鬼,各個都有來歷,來歷還都不小。
是外國鬼就有接近十個。
繡娘們不跟男鬼湊在一起,們說著自己的手藝,什麼針法。
蘇繡、粵繡、蜀繡、湘繡。
中國四大名繡全包括了。
們都不止會一種繡法,還有很多地方繡法。
尤銘看了眼江予安。
心里很溫暖,也很。
江予安對他,從來沒覺得有小事,只要是跟他有關的,再小的事江予安都會做得盡善盡。
各自介紹了以后,鬼們就開始提要求了——就是供品,相當于薪資。
n bs 古代的繡娘們要求的稍微簡單一些,除了食和以外,們就只是要致的首飾。
現代鬼的要求就多了。
等尤銘跟他們談好了,挨個記下來,都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鬼魂們的要求被滿足了,也都心滿意足地走了,說好了上工日期以后,各個都很高興。
能干生前的老本行,還有供品拿,嘿呀!天底下竟然還有這麼好的事!
他們唯恐尤銘反悔,溜得特別快。
等鬼魂離開之后,尤銘才小聲跟江予安說:“有時候鬼也可的。”
江予安笑著看尤銘:“有多可?”
尤銘覺得他好像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彌補道:“就像小孩子。”
除了厲鬼惡煞,普通的鬼魂最多也就是有點執念,不害人,也不像活人一樣有特別多的想法,他們整天飄來去,死得早的,或是沒親人的,連頓飽飯都吃不上。
江予安沖他說:“你就是太好說話,哪怕你只給他們供三餐,他們也會干的。”
尤銘看了眼江予安:“你要是當老板,肯定是剝削員工那一掛的。”
江予安也被逗笑了:“那看來我當不了老板,只能當老板他人?”
尤銘猝不及防又被江予安占了點口頭便宜,他好奇道:“你是怎麼找到他們的?”
江予安:“我也不用自己去找。”
他說上一句,就有和小一樣的鬼去辦,千年的厲鬼,能難住他們的事并不多。
尤銘還想問,江予安卻忽然湊近了他,輕聲說:“我有報酬嗎?”
尤銘的耳朵燒了起來,但表面卻顯得特別鎮定,好像江予安說的是“今天你吃的什麼?”
尤銘對江予安說:“你把眼睛閉上。”
江予安從善如流的閉上眼睛——他就是閉上了,也能看得清楚。
鬼和人不一樣,鬼視,靠得不是雙眼。
尤銘看著江予安,他有些不好意思。
有些忐忑,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的激。
他從沒有被父母以外的人這麼過,有人把他放在心里,費盡心思想讓他快樂。
尤銘靠過去,想起之前江予安為他做的事。
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有人做快樂事,尤銘給自己加油打氣。
江予安渾一僵,彈不得。
他忍不住把手放在尤銘的頭上,不知道是想讓尤銘快點還是慢點。
等一切結束了,尤銘抬起頭,江予安睜開眼,兩人都是一臉愕然。
尤銘:“有點奇怪。”
“像冰棒。”
江予安:“……”
江予安手了尤銘的角:“你不用勉強自己。”
尤銘朝他笑了笑:“不勉強。”
真的不勉強,又沒味道,跟凍冰條的礦泉水差不多。
江予安角了,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難過。
但尤銘還是去漱了口,兩人躺在床上,江予安:“早點睡,太晚了。”
尤銘打了個哈欠,眼睛眨了眨,他確實也撐不住了,但還是把蔣正華的事跟江予安提了提。
也把自己心里的疑問問了出來。
“為什麼會有人做法害人?他自己也要遭到反噬,不擔心自己倒霉嗎?”
江予安告訴尤銘:“可以用別的祭品。”
尤銘一愣。
江予安輕聲說:“他讓別人去承擔代價,自己就能全而退。”
尤銘翻看著江予安:“怎麼做才能讓別人去承擔?”
書里并沒有寫。
“找別八字都和自己一樣的人,假借這個人的份作法。”江予安說,“害人這種事,從古至今都有,他們早就總結出經驗了。”
尤銘:“……”
害人都一門學問了。
尤銘:“那殺豬刀有用嗎?”
江予安笑出了聲:“殺豬刀……”
尤銘面無表。
殺豬刀怎麼了?殺豬刀也是很優秀的好吧?
別管什麼刀,能斬斷咒法的就是好刀。
江予安輕咳了一聲,哄道:“好的,我也喜歡殺豬刀,以后去弄把一樣的。”
尤銘:“周六我去試試吧,能行最好,不能行的話讓他們另請高明。”
江予安一臉嚴肅:“肯定行,有你在,沒有不行的。”
尤銘天天被江予安捧著夸著,已經對江予安的贊免疫了。
他閉上眼睡覺。
另一邊,蔣正華的書正在自己的房間里燒水喝。
窗邊一道黑影過,黑蛇吐信,慢慢纏住他腳下的影子。
越纏越,不可分。
第43章 043
書是個年輕男人, 個頭不算太高, 但人看著舒服,臉上最帶著笑,待人接也進退有度, 跟在蔣正華邊也有差不多五年了,他被蔣正華帶到尤銘面前的時候人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我?”書指著自己的鼻子,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意思,“我被下咒了?蔣總,您跟我開玩笑的吧?”
蔣正華其實也有些懵。
下咒的人不朝他下手, 朝他的書下手。
突然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他們現在在高檔會所的休息室里,這里很安靜,也很安全,環境布置的很舒適溫馨。
尤銘坐在沙發上,對書說:“你最近有沒有覺的邊的人都很倒霉?”
書:“……那也是他們倒霉啊,跟我沒什麼關系吧?”
書認真的想了想:“我發小本來要當拆二代了,結果說好的拆遷忽然不拆了, 我好哥們剛出了車禍, 又因為公司不景氣被辭退。”
“都跟我有關系?”書一臉愕然,“因為被下咒了,所以我變了行走的掃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