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銘想著剛剛的那對夫妻,想著那個小小年紀就對父母互相毆打視而不見,對人吐口水隨意踹人的孩子,家庭教育有時候可以從子上毀掉一個人。
能夠從泥濘里爬出來,活更好模樣的是數。
任發財對尤銘說:“我以前在工地的時候,同事每周都會去那種理發店,媳婦就在老家帶孩子,還有人媳婦在老家給他戴綠帽子。”
任發財表有些困:“以前山里的同伴們都說人是最專的。”
里頭基本沒有伴這個概念,除了一些鳥類以外,大多數都是每年到季節就換一個伴,當然,如果前一年的伴依舊是遇見的里頭最強壯厲害的,還是會選擇前一年的伴。
但關系不會長久,他們也沒有什麼。
只有繁衍的本能。
任發財:“我以前可羨慕了。”
“我有看過白娘子的故事。”任發財語氣里帶著濃濃的羨慕,“可能因為是條白蛇吧,白的總比別的好看。”
尤銘湊在任發財耳邊問:“你是什麼?”
任發財沮喪地說:“我是黃綠的。”
尤銘在腦子里過了一圈,說道:“黑眉錦蛇?”
任發財一臉茫然,聽不懂尤銘在說什麼,認真地說:“我是菜花蛇啦,才不是什麼高大上的品種,你說的那個一聽就很厲害。”
尤銘哭笑不得:“菜花蛇只是民間的稱呼,黑眉錦蛇才是學名。”
任發財愣住了,然后角咧出一個笑容,整個人冒起了紅泡泡:“哎呀,這怎麼好意思。”
他一臉傻笑:“黑眉錦蛇……嘿嘿……黑眉錦蛇……”
任發財的快樂只需要一個小小的點,他因為這個學名高興了一路,還小聲跟尤銘說:“我以后要是有機會回老家,我要跟他們說以后不能我菜花,要我黑眉錦。”
尤銘:“原來你以前菜花?”
任發財嘆了口氣:“都這麼呢,因為的不多,像野山,他自己不喜歡這個名字,就給自己重新取了一個。”
“我還是下山以后才換了名字。”任發財,“好聽吧?我讓工頭幫我想的,工頭說這個名字大氣!富貴!”
尤銘竟然無法反駁。
沒了那對夫妻之后,這一路上也沒有遇見什麼曲。
尤銘閉目養神,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到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兩點多了。
他在外面開了個房間,不準備回去把江爸爸他們吵醒。
任發財踏進酒店的時候特別小心,他看了看自己的鞋,又看了看深灰的地攤,邁不步子,表很糾結,想了一會兒才說:“您幫我拿雙拖鞋過來吧,我換了鞋再進去,不要把人家的地攤弄臟了。”
尤銘去給他拿了一雙一次拖鞋。
他開的是家庭式套房,套二,有客廳有廚房,只需要一個人的份證。
畢竟這個點也沒人查房,前臺睜只眼閉只眼就開好了。
任發財走進屋子里后震驚地“哇”了好幾聲,在客廳里像個小孩子一樣跑來跑去,一會兒電視機,一會兒茶幾,沙發也沒有逃過他的雙手。
但他嫌自己的服和子太臟,不坐沙發,自己了服子,只穿著才坐上去。
尤銘看著他的一系列作,差點瞎了。
尤銘給任發財扔了一件浴袍。
任發財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沒有干凈的服,工地沒有洗機。”
尤銘奇怪:“清潔你不會嗎?”
任發財一臉茫然:“在山里沒有學過。”
——這是個連基礎法都沒有學全的妖怪,生活的極其艱辛。
尤銘去倒了兩杯水,自己給自己攔了一個活:“有空的時候我可以教你一些。”
任發財呆滯地看著尤銘,眼圈慢慢就紅了,地說:“您太好了!”
尤銘被他夸得有些麻木了,只說:“沒什麼,你有千年修行的基礎,學起來會很快。”
任發財忽然說:“那……有沒有把這個收起來的辦法?”
他指了指不可說的部位。
這下到尤銘呆滯了。
任發財嘆了口氣:“我也是跟工友一起去澡堂的時候才發現,人類就一個呀,我這樣在人類里面好怪的,去澡堂都不敢。”
尤銘這才意識到……蛇……確實構造與眾不同。
第69章 069
睡到半夜, 尤銘覺得熱得不行, 酒店的空調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制冷效果不太好,原本尤銘還蓋著薄被,睡到后半夜就把被子打了, 此時他有些羨慕任發財,作為冷, 任發財應該是不怕熱的吧?
尤銘熱醒了,抬頭一看空調還開著, 但是已經沒風了。
估計是空調壞了,他運氣實在不太好。
尤銘熱得去沖了一個澡,但剛沖完澡出來又起了薄汗,他把房間的窗戶打開, 但即便是夜里也沒有涼風,風都是熱的。
睡不著……尤銘抬頭看著天花板,呈大字型躺在床上。
這個時候他就格外想念江予安。
只要江予安在邊, 他就不需要空調。
尤銘翻了個, 但越翻越熱,越翻越焦躁,他以前不好的時候是從來不怕熱的。
在別人都穿短袖背心或是老大爺都開始打赤膊的時候,他都還穿著長袖。
尤銘拿起手機看時間, 他以為就快天亮了,但此時一看其實才凌晨三點多。
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多小時, 而且前幾天他也沒睡好, 困得頭都疼了, 太一漲一漲的疼,尤銘拿著手機想給江予安打電話,又覺得現在太晚了,而且自己也沒氣到沒有空調就睡不著的地步。
于是他又把手機放下,繼續看著天花板。
熱風從窗外涌進來,室似乎更熱了,尤銘打著赤膊,總算覺到了盛夏的力量。
他睡不著,但任發財的鼾聲雖然不大但能約聽見。
自己睡不著,一墻之隔的人睡得特別香,尤銘嘆了口氣。
就在尤銘閉著眼睛數羊的時候,屋忽然變得涼爽起來。
像是忽然搬了一座冰山來。
尤銘還沒睜眼,但角已經勾了弧度,他睜開眼睛轉過頭,果然看見江予安就躺在他的邊,尤銘把腦袋抬起來,讓江予安的胳膊從自己的腦后過去。
“睡吧。”江予安充滿磁的聲音在尤銘的耳邊響起。
尤銘抱住江予安的腰,全都涼快了,他還沒來得及問江予安怎麼會來,就已經被睡意打敗了,他抱著江予安,好好地睡了一個覺。
翌日起床,尤銘睜開眼睛,外面天已經大亮了,樓下還有車流發出的雜音。
江予安已經沒有躺在他邊了,尤銘看了眼時間,早上十點。
他難得睡到這個點才起來,但他很舒服,這段時間神從沒這麼好過。
“起來了?去洗漱吧,出來吃點東西。”江予安站在門口,上還戴著圍,圍估計是酒店自帶的,藍的,上面還印著吃蜂的小熊。
尤銘有些發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江予安的氣質很冷,不笑的時候會讓人心里發,他的俊不會讓人覺得好親近,反而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距離。
但這氣質現在被藍的圍綜合了,竟然讓尤銘覺得江予安……有點可?
江予安發現尤銘的目一直盯著圍,笑道:“前幾天學了兩道菜,做給你吃。”
菜還是江媽媽傳授的,都是便于制作的家常菜,只要步驟沒問題就一定不會難吃。
尤銘這時才聞到了菜香味,他穿著拖鞋去洗漱,刷完牙以后問江予安:“任發財還沒起來嗎?”
江予安沒什麼表,語氣云淡風輕:“那條蛇嗎?”
尤銘點頭:“嗯。”
江予安似笑非笑地倚在門邊看著他:“可能去哪里逛了吧。”
——蹲在樓下瑟瑟發抖的任發財打了個噴嚏。
他早上起床尿尿的時候差點被突然出現的陌生鬼王嚇死了,連尿都憋回去了。
太恐怖了,他的尿泡要憋壞掉啦。
尤銘看了江予安一眼,篤定地說:“你把他嚇跑了?”
江予安微笑著說:“沒嚇他,他自己說要出去逛。”
尤銘不太信,但也沒有再深究,江予安的脾氣只有在他和江媽媽他們面前才是好的,雖然尤銘不太清楚他發火時的樣子,但看小對他的害怕程度就知道了。
小敢和尤銘開玩笑,但是絕對不敢在江予安面前多說一句話。
鬼也是很聰明的。
“嘗嘗。”江予安給尤銘拉開椅子。
尤銘嘗了嘗,表難掩復雜地說:“你以前學過做菜嗎?”
江予安笑著搖頭:“你運氣不好,了第一個嘗我手藝的人。”
尤銘想到了自己的手藝,雖然尤媽媽們從來沒有當著他的面說他做的東西難吃,但是就鄭阿姨不讓他進廚房幫忙的舉,他就很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水平了——即便他自己覺得好吃的。
這頓飯不知道該算是早飯 還是午飯,但中午那一頓尤銘肯定是吃不下了。
好在江予安做的菜分量都不多,尤銘沒有剩菜也就沒有浪費。
退房下樓的時候尤銘才看到蹲在一邊的任發財。
任發財看見尤銘的時候就像了委屈的小娃娃看到家長,一臉激地想跑過來,但是看到尤銘邊站著的江予安,他就又退了。
他的本能告訴他,躲著江予安走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