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錢呢!你們天天出去,掙得錢呢?”
他爸哆嗦著說:“你去省城,把錢都拿走了。”
尤翻了白眼,把椅子踢倒:“我把錢帶走了你們就不會掙嗎?!你們好手好腳的!老子投生你們兒子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霉!”
他累了一段時間,今晚也不想教訓他們,自己回了房間。
等他再次醒來,是被激烈的疼痛弄醒的。
屋里沒有開燈,他只能就著微弱的線抬頭看去,他的父母站在床邊,他爸手里拿著一把斬骨刀刺在他的腹部,父母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沒有悲傷也沒有痛苦,他們就這麼看著他。
尤驚慌地大:“救命!救命啊!”
房間門關著的,大門也關著的,沒人能聽見他的呼救聲。
一刀沒有把他刺死,他爸又把刀拔|出來,再次刺了下去。
一刀又一刀。
尤最開始還能痛苦地|,到最后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太痛苦了,每一刀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甚至能察覺到自己的臟被刀刺破。
而他的父母只是一臉冷漠的看著他。
——
尤銘看著躺在地上,跪在地上的眾人,了肩膀上的邪靈:“除了烏,你還有什麼本事?”
邪靈乖巧地說:“我可。”
尤銘面無表。
邪靈嚇得發抖:“還、還能讓人虛弱……”
尤銘點頭,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尤:“去吧。”
邪靈跳了過去。
它在尤的腦袋上帶了一會兒,確認尤的上沾染了自己的邪氣后才蹦回去。
尤銘沒有多待,他也不想看這些人醒來時的丑態。
邪靈還在尤銘的肩膀上一不,它竟然分辨不出這個主人是好人還是壞人。
尤銘走后過了一個小時,工地上的人才紛紛清醒了過來。
他們不記得剛剛做了什麼,也不記得發生了什麼,更不記得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自己怎麼了。
只是忽然涌起了巨大的刻骨的恐懼。
所有人都臉蒼白,還有人直接坐著吐了出來,穢吐了自己的一。
尤捂著自己的腹部,他總覺得腹部不舒服,頭昏腦漲,他剛想起自己是來找尤銘占便宜的,臉就變得恐怖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只要去找尤銘,就一定會有恐怖的遭遇。
他甚至覺得尤銘會殺了他。
跟他相比,尤他們也沒有好上多。
他們看尤的目都變了,好像尤不是他們疼的大孫子,而是一個陌生人,一個令他們極度厭惡的陌生人。
尤心里也充滿了厭惡,他不知道原因,但現在看也不愿意看爺爺一眼。
親戚們清醒過來后都走了,一個也不想繼續留在這兒。
只剩下尤和尤爺爺他們,爺孫互相看了一眼,相看兩厭。
尤爺爺沖妻子說:“走吧,回去。”
尤□□一次沒有再為大兒子他們說話。
醒過來以后總覺得,自己就算把三兒子的錢全部給了大兒子,大兒子也不會給養老。
到時候幾個兒子都恨,把和老頭子當皮球在中間踢來踢去。
現在們老兩口一個月還有七千塊的生活費,等過幾年四兒子手頭活絡了,至也能有九千。
至于大兒子他們,得了重病,花了那麼多錢,還準備來掏他們的棺材本?
尤拉著尤爺爺往外走,邊走邊說:“可不能再給他們錢了,我們自己還要花用呢!”
尤爺爺也覺得大兒子他們是白眼狼,這個覺不知從何而來,卻特別清晰: “回去,以后都別管了,這麼多年補他們家的夠多了,我們自己都沒什麼錢。”
尤是最后一個離開的。
他還想去尤家,但不敢,一直邁不開步子。
好像尤家不止有尤爸爸他們,還有數不清的洪水猛要來拿他的命。
幾番躊躇之后,尤還是直接去車站買了票。
回了老家以后,尤這輩子再也沒有踏足過省城。
對省城的恐懼植在他心中,到他老死的那天都沒有消散。
這種恐懼甚至大于他對貧窮的恐懼。
離開工地以后,尤銘去見了鄭才。
鄭才早早就等在了跟尤銘約好的咖啡廳里,他的脖子上還帶著吊墜,這段時間他連洗澡都不敢把項鏈取下來,就害怕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沒了。
“尤先生。”鄭才現在對著尤銘都用平輩的稱呼了。
尤銘對鄭才出微笑:“鄭先生這幾天覺怎麼樣?”
鄭才臉上的笑容都變大了不,剛剛還有些拘謹,笑容都是公式化的,現在臉上的笑就顯得真心實意了不:“這幾天總夢見有個小娃娃我爸。”
鄭才一臉夢幻:“這麼小。”
他還比劃了一下,興地說:“又笑又,眼睛特別大,長得很乖。”
尤銘:“這是玉墜里的嬰兒鬼魂了你的夢,不過你看到的樣子并不是他出生以后的模樣。”
夢以后,鄭才自己的想象也占很大的部分。
鄭才連忙說:“長什麼樣我都喜歡,我親生的呢!”
尤銘沖他說:“今晚您可能要忙一點了。”
陳敏這些日子一直喝著藥,藥苦得人連聞都聞不下去。
但這算是簡單的了,鄭才要面對的才是人間地獄。
在咖啡廳里坐到天黑,尤銘帶著鄭才去了山林里,這里樹木多,氣重,氣聚集,才能更好的打開“門”。
鄭才也不是第一次來了,但還是有些害怕:“我們今晚要做什麼啊?”
尤銘拍拍他的肩膀,又指了指他的玉墜:“這孩子上還有煞之氣,這煞氣不重,如果想讓它投生你的孩子,你就要吸收這煞氣。”
“不致命,只會讓你在未來的一年里變得虛弱。”尤銘輕聲解釋。
鄭才咽了口唾沫:“有多虛弱啊?”
尤銘想了想:“不能著涼也不能熱,比平時更容易生病。”
鄭才:“……會影響我做生意嗎?”
尤銘沒有打包票:“這要看你有多注意自己的了,未來的一年陳阿姨養胎,你養,都在家里待著比較好,出門也別在室外待太久。”
鄭才松了口氣。
只要不是永久的,忍一年還行。
“最開始的幾天你會比較辛苦。”尤銘看著他,“會下不了床。”
這些尤銘之前都提醒過鄭才,只是鄭才當時被能有孩子的巨大喜悅沖昏了頭,尤銘說什麼他都只會點頭傻笑。
但是幾天的下不了床,一年的虛弱跟有孩子比起來都不算大事。
鄭才點頭說:“行。”
尤銘笑道:“那我就開始了?”
鄭才深吸一口氣,打起神:“你開始吧,我準備好了。”
一陣風吹過,鄭才聽見的嬰兒的哭啼聲,伴隨著風,人聽得頭皮發麻。
鄭才不敢睜眼,牙齒打,就希能早點完事。
冰冷的小手著他的臉頰。
鄭才一震,有什麼東西鉆進了他的皮,像是尖細的針,但針頭進去以后又像是變了的蟲。
他全的皮疙瘩都起來的,臉鐵青,但還是一只安自己不會有事。
嬰兒的啼哭聲慢慢變了笑聲,那是孩子獨有的聲音。
森恐怖的氣氛似乎都被這笑聲沖破了。
鄭才的臉上終于有了點笑容。
風慢慢散去,終于變了山間的涼風,臉上孩子小手的也消失了,鄭才睜開眼睛,周圍跟剛剛沒有區別。
當他看到站在邊的尤銘時,他提著的心才重新放回去。
但還沒放回去多久,他就一陣暈眩,無力地倒下去了。
幸好尤銘接住了他,把他半摟半抱地弄進了車里。
他斜躺在車后座,艱難地說:“比我想的還要難點。”
尤銘安他:“在家躺著會好很多。”
鄭才笑著說:“家里都是那藥味,怎麼也散不了,阿姨都快不了了,也就我老婆能面不改地喝下去。”
“不過自從喝了藥以后,飯量都變大了,重也起來了,以前一米六八的個頭只有八十三斤,現在能有九十二了。”
九十二還是太瘦了。
但尤銘說:“只要健康就好,重不是衡量健康的唯一標準。”
鄭才:“你說的對。”
雖然虛弱,但鄭才的神卻很好,很,因為這是最后一步了。
他的孩子馬上就要來了。
“對了,尤先生,你是怎麼江哥他們干兒子的?”鄭才一直很奇怪這一點,江家夫婦看上去是很好親近的人,但從來不會跟人過分親近,自從江予安死了以后,多人想跟他們打好關系分一杯羹,每年都有一堆人想讓他們認自己的孩子當干兒子干兒,但是沒有一個功的。
尤銘是靠什麼打他們的呢?
而且他之前也看了出來,江姐他們最開始也不知道尤銘有這一手。
尤銘沒想過瞞人,但也沒有到宣揚的好。
“我不想說。”尤銘說。
鄭才也沒有再問,這些高人都有些病,尤銘應該已經算是高人里頭比較平易近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