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之后,周遠就大步走了出去,楊榮寶也跟在他后離開。
剩下卡米拉站在原地一臉錯愕,錯愕之后,就暴怒了,憤恨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
但卡米拉沒有放棄,既然直球不管用,那就迂回一點,迂回到了楊榮寶上。
如果一定要找個梯子才能接近周遠,那卡米拉也愿意著鼻子屈尊降貴跟楊榮寶當朋友。
楊榮寶沒有接過這樣的大小姐,覺得很新奇,也沒有拒絕對方的示好。
不顧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這樣的大小姐是不可能看上他的,除非他重新投一次胎,投到周家人的肚皮里,從娘胎出來就是天才。
卡米拉會給楊榮寶打電話,對楊榮寶訴說自己對周遠的滿腔意,那意滿的都要溢出來了,希楊榮寶能把說的話給周遠,從別人那里得知的心意,有時候比面對面說出來還要人,想借此打開局面。
但是楊榮寶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卡米拉里的周遠跟他認識的周遠分明是兩個人。
“他很紳士啊!”卡米拉在電話那頭說,“紳士又大方,還那麼好看,我從沒有在現實中見過比他更好看的人,我的那些追求者,連他的腳指頭都比不上。”
楊榮寶聽得牙都酸了。
可是掛了電話,楊榮寶又有些不是滋味。
周遠有這樣一個大小姐發瘋般的慕著,這個大小姐雖然脾氣差,可是意是真的,漂亮也是真的,就這樣,周遠也不喜歡對方。
而自己呢,自覺比周遠會說話,比周遠更會和孩子往,可惜沒人喜歡他。
楊榮寶自己的下。
歸結底,他輸在臉和家世上。
不過卡米拉鍥而不舍的單還是打了楊榮寶,他在車上的時候狀似無意地提起了卡米拉。
“那個吳小姐好像真的喜歡你的。”楊榮寶偏頭看著車窗外,他第一次干紅娘的活,并不練,張中又帶著尷尬,好像自己不是紅娘,而是個拉皮條的,“漂亮,又對你一往深……”
一往深這四個字一念出來,楊榮寶就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
他沒正經念過書,常年搬家,這個學校讀幾天,那個學校讀幾天,同學還沒混個臉就轉學了,能掏出這四字語已經很不錯了。
周遠聽了他的話,睜眼看了他一眼,眼中帶著一疑。
大約是不明白楊榮寶怎麼忽然變得八卦了起來。
等楊榮寶又絮絮叨叨說了幾句之后,周遠才說:“我不知道長得怎麼樣,但我對小姑娘實在沒有興趣。”
楊榮寶覺得周遠又在放屁了。
那麼一個人胚子,再長十年,肯定是個禍水。
至于“小”,楊榮寶沒看出來,人家都二十了,跟小實在不搭邊,這邊結婚早的,二十都該考慮生二胎了。
但是周遠確實對人家沒興趣,楊榮寶想起晚上卡米拉又要給自己打電話,到時候自己又該怎麼搪塞呢?是直接說實話,還是打哈哈糊弄過去?
說實在的,雖然他沒有憐香惜玉的機會,但還是不愿意把一個漂亮可小老虎一樣的孩惹哭的。
晚上楊榮寶還是給卡米拉說了實話。
卡米拉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小聲啜泣起來:“你說,我是哪兒不好?我這麼喜歡他,又年輕漂亮,他連我都看不上,難道是準備找個天仙嗎?”
楊榮寶聽著卡米拉的自夸自擂,樂了:“他看不上你,我看得上啊。”
卡米拉:“我看不上你。”
然后電話就掛了。
之后卡米拉就再也沒有聯系過他,楊榮寶也不在意,反正他這輩子只有鄭叔真心實意的對他好過,他雖然上喊著老鄭,但心里是把鄭叔當親爹看待的,他會給鄭叔養老送終,有他一口吃的,就絕不會著老鄭。
至于娶妻生子,那離他還遠得很,。
大概是經過了卡米拉的事,楊榮寶覺得周遠上也帶了點“人味”,他之前一直覺得周遠是泥的假人,現在發現他也有凡人的一面,楊榮寶就愿意跟他閑聊了。
“你想找個什麼樣的?”楊榮寶近日總是跟在周遠邊,了周遠的小尾。
好在周遠本人不在意,別人也管不著。
周遠頭一次聽人這麼問他,也覺得新鮮,反問道:“你呢?”
楊榮寶咧笑:“我的,對我好的,要是會做飯就更好了。”
實在是不想再吃面了。
周遠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楊榮寶:“你還沒回答我啊!”
周遠看了眼楊榮寶,難得說了一長串話:“聽話的,懂事的,不會做飯也不要。”
反正他請得起廚子或阿姨。
楊榮寶下:“我怎麼覺得你不是在找對象,是在找合作伙伴?”
還是周遠占主導地位的合作伙伴?
周遠其實自己也不知道,他前面的小半輩子都奉獻給了法,他沒有男之間的,也分不清人的丑,他甚至不知道喜歡是什麼,也沒有心去談。
這玩意沒有一個標準的程序。
它不來,人也沒轍。
所以周遠愿意當一個清心寡的苦行僧,在花花世界里找一片安寧。
至于卡米拉,以及一眾跟卡米拉一樣的孩,他毫無興趣,敬謝不敏。
楊榮寶嘆了一聲:“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他自然就是旱的那一個。
可惜“澇”的那位不懂他的憂愁,也不覺得自己人追捧是件好事。
反而也說:“你這樣很好,清凈。”
楊榮寶苦笑:“我也不想啊,但我窮,長得一般,還沒有固定工作,人家看不上我,我這是被迫清凈。”
周遠看楊榮寶的眼睛,頭一次發現這雙眼睛很有辨識度,楊榮寶和他正好相反,眼尾朝下,眼睛大而圓,是一雙楚楚可憐的狗狗眼。
周遠抬起手來,楊榮寶看著周遠手,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他覺到周遠的指腹在輕輕的自己的眼皮,不知道周遠這是個什麼病。
但周遠很快就收回了手,眼睛看向前方,面無表:“走吧。”
楊榮寶在后面翻了個白眼,沒看到周遠垂下去的手有輕微的作。
他的食指和拇指的指腹著,好像在回憶某種。
第一百二十九章 番外九
新來的一單生意酬勞不菲, 楊榮寶聽到價錢的時候差點捂著口倒下去, 貧窮讓他生生撐住了——沒辦法,暈過去了這錢可就一分都沒他的份了。
這單生意既然酬勞高,那麻煩肯定就大, 雇主是個經常上電視的功人士,原先是開賭場的, 后來開始做游戲以及新能源行業, 功洗白,缺什麼都不缺錢。
雇主家世龐大, 算是個老牌家族, 在沿海一帶很有名氣,曾祖父那個時候就開始經商,時期跑到國外,后來國形勢穩定之后, 又跑回國,正好坐上國第一趟發展高峰的火車,一時之間風頭無兩。
雇主表示自家有鬼, 并且表明這個鬼肯定是他爸的三房太太以及子。
“說來惹你們笑話。”雇主四十多歲,兩鬢發泛白,想來是沒時間去染發, “我媽是二房, 大房那邊和我們走不多, 唯獨三房一直和我們住在一起。”
“當年廢除一妻多妾制的時候,我媽就在我爸邊了, 所以我媽是合法的姨太太。”
“至于三房,那是廢除之后納進門的,原本是不算有份的人。”
雇主又說:“后來家里出了點事,三房出國旅游的時候遇到了海嘯,家里舉辦了葬禮,但一直沒有找到尸,前幾年倒是沒什麼,今年開始就怪事不斷。”
楊榮寶這是頭一次見識舊社會的留產,震驚之中帶著一顆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
雇主嘆氣道:“我已經搬過一次家了,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先是家里的家移位,再是夜里有腳步聲,電視深夜自打開,播放的都是我那三房弟弟最看的節目,我偶爾還會接到奇怪的電話。”
周遠問道:“什麼電話?”
雇主:“剛接的時候沒有聲音,然后我能聽見風聲和一些水聲,就……好像是海面上的聲音。”
雇主咽了口唾沫,手開始發抖:“過幾分鐘,我聽見哭聲。”
“很多人的哭聲。”雇主抬起頭,眼眶有些泛紅,略顯激道,“最后一秒的時候,我聽見我弟弟在我的名字。”
雇主說完最后一個字,逐漸冷靜下來,從兜里掏出一張手帕,了額頭的汗,勉強的笑了笑:“失禮了。”
周遠問他:“這個電話打來的時間是有規律的,還是沒有規律的?”
雇主想了想,在心里一算,說道:“本來沒想到有規律,但周先生這麼一問,我倒是想起來了。”
“第一次接到電話,是我準備把三房的財產捐出去的時候。”雇主嘆氣道,“畢竟是死人的東西,留在家里總不太好,燒了也不合適,也都是好東西,捐出去也能幫到些人,算為三房積點德。”
“第二次接到電話,是我拍賣我弟弟那些車的時候。”雇主解釋道,“拍賣所得的所有款項都是要捐給貧困地區建設學校的。”
周遠忽然問:“三房的財產都是您來理?大房不管嗎?”
雇主搖頭:“我們這個家庭況很復雜,我爸死后,留下來的財產一大半都歸大房,畢竟是正經太太,這個也沒什麼好說的,分家之后,三房那邊揮霍無度,用錢很厲害,大房不管他們,只有我們二房管。”
“時間長了,三房就賴在我們家了,畢竟相了那麼多年。”
“三房的財產除了一些古董名畫以外,就是一點很的份,他們的錢和房產這些基本都是我無償贈與的,所以理他們的財產,大房并不會手。”
楊榮寶腦補了一通豪門恨仇,結果在人家的敘述中和豪門風云沒半點關系。
就是作死的三房和通達理兄弟深的二房,以及背景板設定的大房。
反正楊榮寶不相信不是同一個媽,能有同一條心。
周遠又問了幾個問題,雇主都仔細回答了。
周遠說:“我們會在這里待到晚上,可能會有危險,建議你外面休息。”
雇主顯然也不愿意在這鬧了鬼的豪宅里待著,趕忙離開了。
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能有這樣一套山間莊園,花園還有天然瀑布和池塘,一般的富豪也只能著腦門想了一想。
所以人家才出得起這麼高的價。
楊榮寶覺得做完這一單,自己估計就可以養老了。
楊榮寶想到這個就傻笑,他今年才十八,月底過十九的生日,沒想到他年紀輕輕就可以離苦海,直接進養老狀態。
然而事從沒有真正順利過。
“周、周遠!”楊榮寶大喊,“救命!!”
他后是飄的惡鬼,兇狠地朝他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