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過的最奢侈的日子,就是有一年鄭叔發了筆小財,兩人去九寨玩了一圈,吃個午飯三菜一湯,就花了三百多,那時候旅游行業不完善,砍游客的飯店多得是。
結果玩也沒玩好,人太多,到都是人頭,還熱,他們夏天去的,兩人都被曬了皮。
但楊榮寶永遠記得九寨的水,有藍有綠,不勝收,所以那一趟是值的,花多錢都值。
可能是這段日子過得太好了,楊榮寶單薄的材也迅速產生了變化,他看起來比以前壯了,照鏡子的時候覺得自己應該比周遠看起來更爺們,而且他和周遠的個頭差不多。
再也不是能偽裝小的清秀年了。
好日子沒過多久,尤銘又找到了他,這次的事件比較棘手,有人利用游戲碟片殺人。
楊榮寶多了個跟屁蟲——馮嚴。
不知道馮嚴看上他哪兒了,一筋的認為他肯定是1,他罵也罵了,道理也講了,可馮嚴就是不當回事。
“我就是喜歡你!”馮嚴著脖子,看起來畏畏,但告白的時候卻中氣十足。
楊榮寶被這樣的目注視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馮嚴膽子很小,稱得上是膽小如鼠,可是在別的方面,他卻有天大的膽子。
哪怕楊榮寶一直在拒絕他,他找到機會依舊會告白。
他不因自己被拒絕而到恐懼或恥。
楊榮寶被煩了,終于忍不住問他:“你喜歡我哪兒?”
楊榮寶是個誠實的人,他認為自己上沒什麼優點,不像尤銘和周遠那邊家庭好又是天才,也不像江予安那樣厲害,他平凡到了極點,就連長相,也稱不上俊。
屬于放人堆里找不著的那種。
跟一般的比起來算好看,五端正,跟真正好看的人比起來就不夠看了。
馮嚴卻說:“你對我好。”
楊榮寶啞然失笑。
多了個小尾,楊榮寶每天忙得不行,他一遍翻資料一遍看著這個尾,避免他出現什麼意外,有時候周遠也會打電話問他有沒有什麼進展,但他的時間被大一堆事占的沒有空間,跟周遠說不了兩句話就了。
好像事一多,他對周遠的也會變。
可能過不了多久,周遠就會失去一個并不重要的暗者了。
楊榮寶是無意間知道周老對付過有尤銘的,也知道周遠對尤銘手了,理由很荒唐,又似乎很有道理,他知道的時候覺得手腳冰涼。
周家就是這樣,所有人都頂著同一張面孔,自以為是,覺得自己就是老天爺手里的劍,自己代表著正義,可以審判任何人。
周遠……也是周家的人,他也一樣。
而周家,是最老派的家族之一,他們哪里的宗族觀念很重,每家都有祠堂,如果城市的高樓大廈之間忽然出現一個低矮的祠堂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一個姓氏里如果有一戶發了財,這一戶人是絕不會吝嗇維修祠堂的。
他和周遠永遠不會有可能。
第一是因為周遠不喜歡他。
第二是因為周遠姓周。
只要周遠姓周一天,無論他多麼努力,付出多,他們都不會有未來。
三方鬼王現的時候,楊榮寶拿到了孔燈,他這輩子都沒吹奏過樂,雖說孔燈大約也算不上樂,他張之余又有些激。
孔燈選擇了他,是不是證明他也有與眾不同的地方?
他跟著尤銘山上,在尤銘的指揮下吹奏孔燈,可時間越長,他越發的力不從心。
臉慘白,全都是冷汗,以至于需要他再次吹奏的時候,他連都張不開。
楊榮寶覺得恥。
這無法掩飾的恥要把他淹沒了。
然后周遠他們趕到了,看到了他最無能的時候。
他恨不得自己早就暈過去,或者死了,這樣就不用面對周家人的目。
周遠問他:“怕不怕疼?”
他誠實的回答:“怕。”
他不知道借質該怎麼借,沒聽說過,也不懂。
但周遠俯下來的那一瞬間他明白了。
這個吻很奇特,它既不溫也不熱,機械又公事公辦,周遠把他的口腔部席卷一空,分開的時候他都沒有緩過勁來。
周遠瘋了嗎?吃他口水?他干得都要起皮了。
就周遠那個行為,他實在把這個吻跟“吻”連接不起來。
更像是周遠口了。
楊榮寶看著周遠拿起孔燈,有些心灰意冷。
他以為他也有比別人強的地方,現在看來,他還是個一無是,一事無的失敗者。
他快要被失敗淹沒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番外十三
三方鬼王的事結束之后, 尤銘就和江予安過二人世界去了,楊榮寶就跟鄭叔一起胡吃海喝,兩人還去了泰國,人生第一次出國,楊榮寶激的前一夜沒睡著覺。
等真的出去了,才發現在國外語言不是問題,吃才是。
他們玩了半個月, 回國的時候楊榮寶曬黑了, 人也瘦了, 瘦瘦的,他都覺得自己帥了。
回國的第二天,楊榮寶就被周遠堵在了家門口。
他早起扔垃圾,住的公寓樓,垃圾桶只有一樓才有。
當時他穿著沙灘大頭, 上面一件背心,頂著個窩頭, 眼屎還沒有弄干凈,睡眼惺忪的走到門口, 就被一正裝打扮的周遠嚇了一跳。
他的第一反應是扔下垃圾袋,捂住自己的臉,先把眼屎弄干凈再抬頭看周遠。
“你來干什麼?”楊榮寶問道。
周遠手里提著水果:“過來看你和鄭叔。”
楊榮寶腦子還有些迷糊:“哦, 我扔垃圾, 扔完帶你上去。”
周遠就站在門口等著,楊榮寶竟然覺得他看上去十分乖巧, 有點可。
隨后被自己想法雷得頭皮發麻。
周遠這個人,實在和可八竿子打不著。
兩人在電梯上,楊榮寶住在二十二樓,這棟樓一共三十八層,住戶很多。
這是商住樓,楊榮寶租下來就是圖方便,正面的一樓二樓就是商場和飯店,背面就是住戶們日常上下樓和扔垃圾的地方,一棟大樓能解決所有的生活需求。
兩人到了室,周遠目不斜視,楊榮寶在周遠家養的習慣已經全部還回去了,他跟鄭叔都是毫不注意室整潔的人,客廳的沙發上堆得全都是服,茶幾上也全是零食,飯桌上還放著沒有洗的碗筷。
楊榮寶咳嗽了一聲:“老鄭,周遠來了!”
鄭叔:“天王老子來了我都要睡覺!”
鼾聲又起了。
楊榮寶把沙發上的服堆到椅子上,讓周遠坐沙發:“你別擔心,這些服都是干凈的,我洗好了放這兒,本來想疊好了拿進房間,結果太懶,一直沒。”
周遠坐到沙發上,把果籃放上茶幾:“沒什麼。”
楊榮寶后腦勺:“你還有事?”
周遠點頭,雙手放在膝蓋上,看上去有些張。
楊榮寶奇了:“找我有事?”
周遠再次點頭。
楊榮寶這下好奇心棚了:“什麼事?說來聽聽?”
周遠轉頭看向楊榮寶,他的眼睛很深沉,很漂亮,楊榮寶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等著聽周遠要說什麼。
“我需要一個機會。”
楊榮寶一臉問號:“什麼機會?”
周遠朝他笑了笑,他笑的時候,幾乎沒人能拒絕他的請求:“一個追求你的機會。”
楊榮寶腦子懵了,這都什麼和什麼?周遠吃錯藥了?還是中蠱了?被下藥了?
楊榮寶七八糟地想了一通。
但周遠顯然不準備讓他繼續再想下去:“我買了關于追求人的書。”
楊榮寶魂飛九天,下意識地接話:“然后呢?”
周遠:“追求人有時候會讓人覺得厭煩。”
追求人的時候,必然是會侵對方的私人空間的,如果對方厭惡,那這個追求就會變惡心人。
周遠盯著楊榮寶的眼睛:“所以我才來問你。”
楊榮寶出手,上了周遠的額頭,自言自語道:“沒發燒啊。”
就在楊榮寶要把手收回去的時候,周遠握住了他的手,輕聲說:“之前是我的錯。”
楊榮寶鼻子一酸,偏過頭去:“你沒錯,之前是我自作多,長得丑,想得。”
周遠讓他滾的時候他都沒有委屈。
但是現在周遠說他追求他,他反而覺得委屈了。
周遠還想說話,鄭叔就從屋里走出來了,他著一的贅和C罩杯,一遍打哈欠一邊撓肚皮,看到周遠的時候打了個激靈。
“周遠?”鄭叔,“……那什麼,我就撒個尿……”
周遠站起來,對鄭叔說:“我等您出來。”
鄭叔瞬間尿意全無,他也不撓肚皮了,走到沙發邊上坐下去,看周遠這麼正式的樣子也開始有些張,問道:“什麼事?”
難道三方鬼王沒死干凈?又有什麼大事了?
周遠看起來很鎮定,但他的手已經握了拳頭,人生過了一小半,他頭一次會到忐忑的滋味,他對鄭叔說:“我今天過來拜訪你們,是為了說一件事。”
鄭叔點頭,認真到了極點,坐姿端正,C罩杯也不晃了。
周遠:“我喜歡楊榮寶,想和他在一起,想要追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