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尋安目十行地掃過名單,沒有看見陸言。
他并非格急躁的人,然而此時卻不免充滿了焦慮和憤怒。
因為空間的能力,人魚島和正常世界于不同的空間。
唐尋安因為在海上找不到人,很認真的考慮過,要不要前往地下城,找到“世界”這個天賦的擁有者打上架。
他擁有的是“天賦3-時間”,有時間便有空間。
天賦4-世界,就是那個“空間”。
尤其是現在沒有看見陸言。
他的緒已經繃條線,隨時都在發的邊緣。
讓他還能保持理智的,是現在起碼沒找到陸言的尸。
就在此時,個穿制服的工作人員前來匯報:“報告。我們在人魚海灣發現尸。初步檢測為天啟者,靈力閾值在2500到3000之間,男。高180左右。手腕生長有鱗片……因為被人魚啃食得面目全非,暫時無法判斷份。我們已經完了打撈……”
唐尋安驟然轉頭。
工作人員被他的眼神震懾地暫時忘記了語言。
那是雙金的眼,里面黑的瞳孔變了條豎線,眼周本該是皮的地方,浮起層黑的龍鱗。
幾秒后,唐尋安低沉而緩慢地開口:“那尸,在哪。”
第59章 、059
59/七流
這尸死相很慘。被咬的支離破碎。以至于工作人員搬運的時候, 都不知道要怎麼下手。
這次事件死亡人數不多。顯得停尸間空空的,有些冷。
工作人員把尸從冷凍柜里搬到了停尸床上。
他的臉上蓋著一層白布。
唐尋安站在門口,倒不是怕尸,卻遲遲不敢上前看。
他靜靜地站了大概一分鐘, 然后上前, 掀開。作一氣呵。
唐尋安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 睜開。豎線一樣的瞳仁慢慢變回了屬于人類的圓形。
他低下頭, 瞥了眼,直到這時候才察覺到自己的手居然在發抖。
不是。不是陸言。
唐尋安重新回到了甲板上, 海風迎面而來,帶著淡淡的腥味。
這種腥味的確很淡, 基本只有污染才會對此產生反應。
唐尋安不是污染, 但他有嗜基因這種天賦,還喝過這種。
他輕輕嗅了嗅, 看向了某個方位。
……
……
為了不徹底昏死過去, 陸言已經在自己上扎了三刀。
最后一刀因為意識模糊,下手略微有些重,割到了大管。再生的修復能力沒有立刻跟上, 導致流的有些多。
昏迷,如果出了意外, 和等死也差不多了。
陸言很擔心自己一覺起來,就在什麼研究中心出不去。又或者一覺再也醒不來。正常狀態下,當然不用擔心這些。
但是他現在狀態顯然不太正常。
自小腹下方,陸言的□□蒙上了一層白的魚皮,魚鱗從小腹開始蔓延,緩慢又倔強地生長。
陸言不知道腰斬是什麼, 但是他的確覺得,從腰線開始,他的軀分為了兩截。
下半幾乎是撕裂一樣的疼。
陸言全都泛起了冷汗。
他正于海岸邊的溶里。
水蝕地貌形了這種凹陷的山。陸言的大半邊依然泡在海水里。背后是漆黑的崖壁。
他邊,畸變的魚人們有些焦急地環繞著他,不斷發出“咕咕咕”的聲。
系統振臂疾呼:[堅持住啊宿主!孩子已經探出頭了!!]
它指的孩子,是陸言小腹上的腹鰭。
對于一條魚來說,腹鰭有制作用,相當于陸生的后肢。
除了腹鰭外,他的后腰靠近部的位置,也冒出了一截背鰭。
這是魚魚在水里可以直立游走的關鍵!沒有背鰭的魚只能側翻著游。
陸言:“……”
如果系統有實,他肯定已經掐死它了。
陸言道:“我要暈過去了,和我聊會天。你說的‘神’是什麼東西?”
他是一個標準的無神論者。
系統:[變智障也要聽嗎?]
陸言:“要。”
系統沉默了片刻。
[非要理解的話,大概就是完進化種進化到最后的結果吧。走向更高級的生命。]
“從碳基變硅基嗎?”
系統不是很想回答。
“一共有多個進化序列?”
[我目前只看見了2個。]
“居然有2個?哪些。”
[你,沈輕揚,陸嘉禾。]
系統說兩個進化序列,卻報出了三個人的名字。
陸言昏昏沉沉的大腦思考了片刻。
如果不出意外……
雖然表現形態不同,但他和沈輕揚,大概在同一條進化序列上的選手。
畢竟當初都是被“寄生魚卵”污染的。
“唐尋安呢?”
[他殺過一只還在畸變期的完進化種,并且通過融合手,奪取了部分能力。但他本還不是。別再問了,你都不覺得腦子疼嗎?]
陸言的視線逐漸模糊,他有氣無力地靠在漆黑的礁石上,恍惚間覺看見了一只漆黑的海鳥飛了過來……
等等。人魚島哪來的海鳥?
“陸言?”
唐尋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陸言抬頭,微微瞇起眼。一時之間有些不能分辨這是不是幻覺。
他的耳邊是汐的海浪聲,還能聽見人魚在唱歌。
不過,那雙標志的金的眼睛,倒是不那麼容易認錯。
陸言的狀態不算太好。尤其是上沾著的服還沒換,而且還因為和獨狼打架,上有很多傷跟淤青。
唐尋安走進了小山里,這里的水幾乎淹到了他的腰。
陸言靠在最里側,胳膊搭在了水池的邊緣。
陸言問:“你的狗套呢?怎麼不戴了?”
系統善意地提醒:[人家那個止咬。狗套,唐尋安養的狗都不戴。]
唐尋安想出手抱住他。
他見過一種畸變人,因為母親太孩子,會把孩子重新回自己的子宮。
唐尋安當時還覺得這種未免過于畸形,現在只恨自己沒辦法把陸言栓在自己上。
太害怕了。
怕頭上的太掉下來砸壞了他,怕路邊的車,怕陌生人給的水;怕他平靜的眼神里出現憐,但這份施舍出來的給的是另一個人。
唐尋安的心有種失而復得的酸,但又覺得以他們目前的狀態,這種濃烈的緒未免過于不合時宜。
畢竟在現實生活里,他們甚至都沒正兒八經地說過幾句話。
所以,唐尋安只是低著頭回答:“醫生告訴我,我的心有了別的枷鎖,不用再依靠它來提醒……你沒事就好。需要幫忙嗎?”
他看見了,陸言上的金鱗片,以及紅海水下,若若現的魚尾。
陸言的人生里,其實一直都沒有特別想得到的東西。
但他此時心里卻有些微微的意。
他思考了片刻,道:“你過來。”
唐尋安聞言,往前靠近了一點,但依然保持了一個很禮貌的社距離。
陸言用新長出來的魚尾,在他的小上輕輕蹭了一下。
唐尋安上的在瞬間繃,表約有些震驚和無所適從。
因為夜里很安靜,甚至風平浪靜地連水流聲都沒有,所以他的心跳聲顯得格外明顯。
陸言瞇起眼,問:“你的尾呢?”
他的角微微翹了起來,莫名心很好。
夜晚總是令人理智喪失,自制力薄弱。
“……”
在片刻的沉默后,一的龍尾出現在了唐尋安的后。
這條尾大多時候沒什麼用。唐尋安并不需要它來支撐平衡。
平時打架的時候,它也因為長度過長,而有些影響行。
唐尋安甚至在過去考慮過要不要切掉這玩意兒。但最后怕有什麼不良影響,還是沒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