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正想夸一句X市市民心真大, 一不留神, 踩到了一個從小巷子里滾出來的小圓球。
他低頭,發現居然是一只人的眼珠。
[哇哦,還會漿呢。]
陸言的視線往小巷子里看了眼, 明明是□□,里面卻黑漆漆的,能聽見嘈雜的人聲。
[在簽下訂單,到訂單完前這段時間。你都是屠宰場的星標顧客。]
[屠夫們很明白顧客至上的道理,不過接下訂單的那位屠夫似乎有點疑問。你可以去,也可以不去。]
在天啟論壇里,屠宰場一直是高危污染區,給出的資料的可憐。
以至于十幾年過去,人們只知道它在X市某個地點,污染可以通過郵筒對屠宰場下單。什麼況,卻是一概不知。
因為進屠宰場的天啟者,沒一個活著回來。
陸言思考了片刻:“進去了,我還能出來嗎?”
[當然,你是客戶,又不是豬。但是你太甜太了我的乖乖崽。真怕你被那群屠夫當豬給宰了。]
[如果你非要去,我建議你把王魚亮出來。它上的氣息,可以掩蓋你的來歷。]
陸言微微點了點頭。
他撐著紅傘,走進了小巷。
魚鱗緩慢地從皮底下冒了出來,自從上次長出魚尾后,他上鱗片覆蓋的范圍變得越來越大。
王魚吐出了舌頭,幫他撐傘。
陸言看見了水洼里自己的倒影,他依然戴著口罩,指尖變得有些奇怪的彎曲,偏長。耳后,魚鰭長了出來。眼眸里的瞳仁是無機質的銀。
小巷里是青石磚,上面滿是青苔。微弱的下,照出了三個扭曲的紅大字:“豬巷”。
這三個字是繁,第一個“豬”寫的是“豕者”。
[高中語文。豕:豬。者:什麼什麼樣的人。]
陸言靜靜看了眼,因為豕和者之間離的太開,他竟然有些不確定這里到底是“豬巷”還是“豕者巷”。
穿過這條晦暗的小巷,面前的場景豁然開朗。
就像是菜市場一樣,兩邊的豬攤依次排開。不販們的砧板上,還放著死相凄慘的人頭。
一只只奇形怪狀的污染在其中穿梭。有的像是一團粘;有的裹著黑袍,出的手是猙獰的白骨;有的干脆不是人,脖子和頭分離,從氣管長出一團植的葉,原本應該是頭的地方,卻頂著一朵碩大無比的玫瑰。
陸言的模樣相較之下,反而很是正常。但類人的污染也并不見。
魚鱗把他的氣息掩蓋的很好。
陸言的鼻間只剩下了濃厚的腥臭味。是沉淀已久的,的味道。
這里除了用大砍刀剁骨頭的聲音外,很有雜音。
甚至連一直圍繞耳邊的蒼蠅聲都不見了。
[小心。]
系統低聲道。
雖然系統大多時候不太正經,但在關鍵時刻,卻總是很嚴肅。
陸言能理解,畢竟他是醫生。
當他們在手室里嘻嘻哈哈,主刀醫生金句頻出,進出的助手醫生一臉匆忙時,這病人多半死不了。
相反,主刀醫生一臉嚴肅,出門后醫護人員們小心謹慎,溫聲細語,那病人多半快涼了。
他讓王魚撐著傘,像是客一樣,在各個鋪之間游走。
毫無疑問,這里的“豬”都是人,偶爾有些還沒完變污染的畸變人。
后者通常像是買一送一的附贈品一樣,用鐵鏈子從腔穿過,一條一條,捆在豬鋪的旁邊,看不出死活。
大概是因為心早有準備,陸言的表并沒有太大變化。
這些屠夫們的長相也不盡相同。
站在最外面,用擔子賣的屠夫數量最多。
他們的腰間圍著一圈牛皮紙,赤.著上,頂著一個尖尖的三角形大帽子,這帽子把他們的頭蓋的嚴嚴實實。
白的帽子沒有孔,也不知道他們依靠什麼視。
陸言甚至也不太確定,這個帽子下到底有沒有頭。
[這是最低級的人屠夫,不會說話。]系統介紹道。
[污染值1000到1500。]
[天賦有個差異。]
[病變方向:神錯,鮮求。]
有一個長著兔子耳朵的污染走上前:“我要買一頭豬。”
人屠夫看了它一眼,握住手邊的大鐮刀,提起兔子的耳朵,手一揮,把兔耳給割了下來。
小兔子疼的眼淚汪汪直蹬:“你這個大商!別的老板都只要一只耳朵!”
人屠夫充耳不聞,從擔里丟出一個脂肪層飽滿的胖男人,砸到地上。
這頭豬已經被開膛破肚,做了初步加工。他的腦子挖了出來,泡在水里,想買要加錢。
至于大腸、心臟等豬下水,已經送到屠宰場的高尖加工廠。這些東西可以做一堆不知道干什麼的泥。反正一直有人買,比之前賣生的劃算。
屠夫還抓起了旁邊一個畸變人,舉起他的大,來了一刀,把徑直砍下,一起砸到了地上。
被串在鐵鏈上的畸變人發出一聲慘。
小兔子上前,對著豬的腰就是一口。它茸茸的可兔裂開到一個夸張的地步,紅的沾到了兔上。
它覺今天的豬質量不錯,于是連斷了的耳朵也不是很疼了,戴上了格子貝雷帽,拖著豬離開。
陸言往前走,里面的豬市場環境看上去干凈不。
豬們的各個部位被切下,分門別類擺放好。一條條大掛在上面的貨架上,很新鮮,有些還往下滴著水。除了年豬外,也賣小豬。
這里的屠夫們材壯碩,臉上帶著金屬面。塊狀的上掛著一層瑩潤的油脂,腰部往下是大的蛇尾,立起來的時候接近3米。
蛇尾屠夫們腰窄卻富有力量,覺是在片子里才能看見的公狗腰。
“客人,您上有海洋的氣息。”蛇尾屠夫忍不住攬客,吐出了細長的舌頭,“是從海里來的嗎?X市在陸,海里的客人很見呢。我可以便宜點賣給您。”
說話時,蛇尾屠夫微微彎下了腰,上掛著的刑哐當作響。
這里的鋪一律沒有價格,并且看上去也沒什麼市場監管組織。全看攤主個人意愿。
陸言是不敢在這種黑心市場買東西的。
[蛇尾屠夫,污染值3000到4000。]
[病變方向:蟒蛇化、鮮求]
陸言在這攤前發呆得有些久。
系統問:[你在想什麼?]
陸言:“在想周啟明要是看見這些屠夫,是不是會樂瘋。”
雖然看不清臉,但是覺都是猛男帥1呢。
系統:[……您不用什麼都推給周啟明。]
陸言沒有回答蛇尾屠夫的話,他撐著傘,繼續朝前走去。
王魚用舌頭給他舉著傘,舉了半天,已經有些累了,撒一樣的扭了起來。
老實說,一紅的條在半空扭來扭去,很神污染。
它不會說話,但共生這麼久,好大兒的舌頭翹翹,陸言就知道它想干什麼。
于是,陸言接過了傘。
下一秒,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陸言的后脖子上裂開了一張。
長長的舌頭像是青蛙舌頭,卷住了一只紅的蒼蠅,吞進了口中。
這張咀嚼了起來,陸言出手一,在后脖子上到了一手的。
“不要吃東西,拉肚子怎麼辦。”陸言道。
王魚用舌頭了他的掌心。
蛇尾屠夫有些憾地收回了目。
在這條豬巷里,最豪橫的,大概就是在街邊有店面的豬頭屠夫了。
此時,十家店鋪只開了一家。
唯一開門的老板,正坐在店鋪前磨刀。
他長著豬頭,系著的圍已經被不同時間段的水浸。腰間掛著奇形怪狀的殺豬刀。有砍刀、有鋸子,另一邊腰上掛著銹跡斑斑的三錨鉤。
到這里的客人,數量就更了。
豬屠夫看向陸言,他獠牙朝天,眼里冒著綠。
[豬臉屠夫,污染值77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