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姒旦說，“但是……”就在他那“但是”兩個字剛吐出來，他們三人腳下就突然出現了一個深井，反應不及，竟一同掉了下去。那井中深不可測，呼呼吹來冷風，四周都是黑暗的。姜荔及時拔出了短劍，猛地深井的石壁，冒出一連串火星，三人才沒有一同掉下去，而是掛得跟串蚱蜢一樣。

“旦，你能不能快點把話說完？”姒無奈地說。他雙盡力撐開，掛在石壁上，手下還掛著個姒旦。

姒旦說：“呃，呵呵，下次我盡量。”

就在他們不知道能夠以這樣的姿勢撐多久時，整個豎井又忽然劇烈抖了一下，然后姜荔的手也撐不住了，三人一齊順著通道滾了下去。好在底下也不是無底的，他們掉落了一會兒，就很快砸到了實地上，然后順著一個斜坡連滾帶爬掉了下去，落到另一條地下通道中。而隨著外人的進，幾盞小小的油燈在通道中亮了起來。

姒首先去看荔：“你沒事吧！”荔卻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說：“沒事。”剛才短劍緩沖了一下，他沒什麼事，只是有點傷。倒是剛才那陣地，他的短劍落在了石壁上，只能之后出去再取了。

姒旦說：“我想起來了，要通過這個通道的機關，才能進木屋。歲先生居住在那里。”

姒說：“那你還記不記得……這里的機關是什麼？”

“是……”

只見一兩人合抱的原木忽然襲來，直直撞向三人，那沖擊力道之大，可以把他們直接錘醬。這次姒旦終于反應快了一回，他向后仰接住了那飛滾過來的原木，連連后退幾步，然后原木連著它后面的鎖鏈，就被凍了冰雕，幾瞬之后，巨大的原木就被裂開來，了碎片，掉得到都是，他們也不得不避開。

只是，他們雖然接住了第一攻擊，一會不久，機關運作的鉸鏈聲又傳來了。姒如法炮制，阻攔了第二攻擊，擔憂道：“這后面還有多！能不能停不下來？”

“恐怕……還有很多。非常多。”姒旦特地確定了一下。

眼看著第三滾木又襲了過來，“啊！”姒只能咬牙頂住，而他也同樣被撞得不住后退，在地上留下一長串劃痕。

“不能這樣下去。機關呢？破壞它。”姜荔終于開口了。

姒旦看了姜荔一下，說：“我記得，控制的閥門在通道盡頭，所有的運作都在那里。但現在我們過不去，而且太黑了，看不清楚。”通道里只有數盞線微弱的油燈。

姜荔舉起自己的長弓，一金箭扣在弦上，下都要繃了。他說：“記得位置嗎？你說，我來。”

“好——”姒旦笑了一下，說：“你有幾支箭？”

“三支。”

“夠了。”

姒旦說：“中間一點兒，再抬起來，對，就是這里。”

金箭以一般的速度出，撞得那沖來的原木都歪了一歪。他們趴下來躲過了那木頭的沖擊，卻只聽到那鉸鏈卡殼了一下，暫緩幾許，那金箭被崩落，還是繼續運行了。

“沒中。”姒旦說。

“再來。”姜荔說。

第二次姜荔稍微調整了一下方向，回憶著聲音傳來的方位，這一次他聽到了明確的金屬撞擊聲，甚至有幾星火星閃現。但還是偏了一點兒，沒能功阻止機關的運行。

姒旦說：“你只剩一支箭了。”

姜荔說：“再試試。”

“那好吧。”姒旦說，“我覺得那閥門，應該在……更下面一點兒。”

姒旦話音剛落的時候，姜荔的箭已經了出去。雖然在一片漆黑中，那金箭還是準確無誤地卡了鏈條的中間。只聽到一陣讓人牙酸的金屬纏絞聲后，那發到一半的原木也卡在了半空，搖搖晃晃著。而整個通道在震了幾下，那種機關運行的聲音又持續了一會兒，就漸漸停歇了，只留下幾聲金屬掉落的聲音。

待一切平息之后，他們還是十分謹慎，貓著子走了過去。只是……走到通道盡頭之時，姜荔看到那支金箭最終落閘門中的方位，又看了一眼姒旦，心中有點疑問。但那點疑問很快被另一個聲音打破了。姒說：

“這里怎麼有兩個路口？”

通道的盡頭之，一左一右，有兩條一一樣的道路，門口也沒有什麼標記，不知道各自通向什麼地方。姒說：“旦，走哪邊？”

姒旦觀察了一下，走上前著石門，搖搖頭：“這次我是真不知道。以前沒有這個岔路。”

這下難辦了，看起來是二選一的困境。姜荔說：“隨便走一條試試吧。”

“不好。”姒說，“后面的關卡，可能更難……這樣吧，分兩路。如果一方困了，另一方還可以去救人。”

那他們三個人，怎麼分呢？姒稍微考慮了一下，說：“旦你和荔……一起吧，你對這里的環境更悉點。我去另一邊看看。”

姜荔無所謂，沒有表示反對。

看著的影漸漸沒在另一條通道中，旦和荔也走進了旁邊的通道。這一條通道明顯收窄了，只容得兩個人并排走，也很安靜，只有兩人呼吸的聲音。姜荔還未與姒旦這樣獨過，想起他之前的榮歷史，比較他今日這般平靜，還突然有點不太適應。他們走了一會兒后，斜坡逐漸向上，姒旦突然說：“到了。”

頭頂上是一塊石板，把那石板搬開后，耀目的天就了下來，姜荔不由得閉上了眼睛。他們循著那逐漸升起的階梯走了上來，就發現他們正在那幾幢木屋跟前。看起來這麼近，卻在地下繞了那麼遠的距離。

姜荔說：“看來另一條路是錯的。”

姒旦走上前，拿起放在關著的木門前一個機關盒子，說：“錯不錯，打開這個盒子就知道了。”

那個盒子足有十二個面，每一面上都刻著不一樣的圖案，卻不知哪面是開關、哪面是底座。搖起來，倒覺得里面是空的。姒旦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這個盒子上，手指靈巧地轉來轉去，擺弄翻轉著，逐漸陷其中。姜荔見姒旦專注于這個盒子，就轉到了其他地方，他試了一下，所有木屋的門都是關著的，也看不見里面的東西。但強力破門，又不知道會不會造什麼損害。看來的確要等姒旦打開盒子，才能把門打開。

姒旦認真地轉著手中的盒子，一下又一下。要完好無損地開啟它，拿到里面的東西，需要要遵循一定的順序，看來歲先生為了考驗他，也是煞費苦心。而在姒旦不知道轉到哪兒面時，這個盒子忽然咯噔一聲，慢慢開啟了，出了一把純黑的鑰匙，而門后的鎖，也隨之開啟了。

姒旦看了一眼，姜荔還在查看木屋的況，他隨手將鑰匙攏袖中。他走向木屋，在經過崖邊的時候，那把黑鑰匙就劃了一道弧線，隨手扔下了山崖。姒旦對等待著的姜荔說：“門開了，試試吧。”

姜荔推了一下門，發現木門果然開啟了。他走進室，是極簡樸的一個房間。一個開啟的窗臨著崖邊，將遠巍峨高大的雪峰框在景。窗下是一個簡單的石床，上面只鋪了一層薄薄的葦席，一個舊木桌，上面有盞枯了的油燈。而室其他裝飾也無，只在床頭邊有個柜子，里面堆著些竹簡，另外墻邊靠著個椅，墻上掛著些工，僅此而已。

姒旦說：“這是我的房間。”

姜荔才聽到姒旦也進來了，而隨著他進來，門也緩緩地關上。旦了一下那許久沒人用的舊桌子，上面落了一層薄灰。姜荔看姒旦確實對這里很悉的樣子，但怎麼也想象不出，這會是這個看起來致富麗的旦曾經的居所，畢竟這里的一切，都太過樸素了些。

姒旦也許是看出了姜荔的疑問，他說：“歲先生不喜奢華。”所以山上的生活，都以最極致的簡樸為主。既然找到了旦的居所，或許還可以到別的地方看看，在姜荔正想去推開那扇門時，卻發現，剛才還可以輕松打開的門，此刻卻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