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笑著揮手，渾不在意：“你是雙子的人，慢點好。要是快了我還擔驚怕呢。慢點穩當。”

大太太頓時笑起來，打趣道：“你現在可是金貴著呢，咱們加起來也比不上你一人，就差把你當菩薩供著了！”

羅氏被打趣得雙頰一陣通紅，幾乎快要將頭低到地上去。

老夫人看到羅氏頭上豔的梅花，又笑了：“今天打扮得倒是神。”

顧婉音也忍不住抿脣笑了，然後看了一眼莉夫人。莉夫人今天一如往常的華貴——繁複的牡丹頭，緻的釵環，可是反而將人的目都吸引在頭飾上，本注意不到緻的臉。

一鮮豔華的，更是襯出一臉的憔悴。

想必莉夫人最近過得很不如意吧？也是，顧昌霏沒有去那，一直在齊氏，沒有了顧昌霏的庇護，老夫人如今也不偏袒了，又怎麼會過得如意？

雖然覺得自己是落井下石，可是顧婉音還是忍不住一陣快意。

看完莉夫人再看齊氏，齊氏規規矩矩的站在人羣后頭，打扮也是規規矩矩，簡單低調得幾乎都讓人察覺不到的存在。

同樣是妾，雖然莉夫人是貴妾，可是卻依然是不能夠進祠堂的。就是死了，牌位也不能進祠堂供奉。

但是很顯然莉夫人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反而還如同往常一樣，跟著大家一同往裡走。

老夫人皺了皺眉，看了一眼羅氏後忽然停住腳步道：“莉娘，你在外頭跟齊氏一起拜祭吧。”

莉夫人頓時一陣驚愕，拉著顧瑢音的手不由自主的攥，得顧瑢音一陣疼，忍不住擡起頭來看。

莉夫人張就想辯駁：“可是娘，我往年都是進去——”

老夫人目凌厲起來：“往年只有你一個妾，我也就沒在乎那麼多規矩。可是如今昌霏他收的人多了，總要有個規矩。從現在開始，你也好好學學規矩吧。”

老夫人這話不亞於是直接給了莉夫人一個掌。

莉夫人張著，面難堪。下意識的，看向顧昌霏。以往顧昌霏替說話辯護，最後總能讓老夫人心。

但是這一次，顧昌霏卻沒有而出，反而如同沒有看見一樣轉開了臉。

莉夫人的心頓時沉到谷底。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還抱著一期，覺得老夫人會如同往常一樣心，竟然仍舊沒有退出去，反而倔強的站在了原地。

老夫人眼更加凌厲，語氣也有些冷冽：“看來真的是我太寵著你了，連規矩都不懂了！還不快出去！難道要我讓下人拉你出去？”

莉夫人頓時漲紅了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老夫人，一瞬間有些手足無措。不過在看到老夫人冷冽的目後，陡然回過神來，像是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媳婦。。。。。知錯。。。。。。”這幾個字，彷彿是莉夫人從牙裡出來一樣。

衆目睽睽下，莉夫人飛奔而出。已經沒有臉在待下去。

顧婉音卻知道老夫人不僅僅是覺得莉夫人太不懂事想要敲打而已。老夫人更是在告訴所有人——羅氏纔是顧家二房的正室夫人。這是在擡舉羅氏的份。

看來這次懷孕之後，老夫人的確更重視羅氏了。顧婉音忍不住一陣欣喜。

而羅氏，雖然也覺得老夫人這樣太傷了莉夫人的面子，可是心底還是很高興的。

莉夫人這一段只是一段小小的曲，祭祀依舊照常舉行下去。只是顧瑢音沒了莉夫人的陪伴，孤零零的站在顧婉音後，顯得很是無助。

不過誰也沒有理會這個，按部就班的祭祖。

先是供奉祭品，然後念祭詞，洋洋灑灑唸完好大一篇之後纔是磕頭。

祭祖完畢後，衆人就簇擁著老夫人往屋裡去，除夕這天，顧家兒孫都是要齊聚一堂一起吃年飯，守歲的。

剛回到屋子，宮裡的賞賜就下來了。老夫人又是一陣高興，忙吩咐顧昌宏和顧昌彥將這些東西供奉在祠堂讓老祖宗們也好好看看。

除卻莉夫人暗自不樂之外，顧家其他人倒是和樂融融。

吃完年夜飯，顧琮瑞就拉著顧婉音去放焰火，大房幾個孩子也跟來了。只有顧瑢音沒有，窩在莉夫人跟前。一臉不屑的樣子。

看著莉夫人那張明顯冰冷的臉和攥著顧瑢音的手，顧婉音只覺得好笑。

既然莉夫人母不願意和們打道，那麼也不必拿熱臉去冷屁不是？本來還想著當著老夫人的面，總也該假裝一下兄友弟恭，可是現在看來，完全沒有那個必要。

放完焰火之後也沒什麼事了，就是湊在一起守夜。不過老夫人覺得幾個孩子都還太小熬不住困，於是就吩咐各房散了，在自己院子裡守夜也是一樣的。

尤其是羅氏，現在是雙子的人更不能熬夜，所以老夫人一放話，各房也就都散了。

顧琮瑞送羅氏和顧婉音到院門口，拉著顧婉音的手道：“妹妹早點睡，明天早上要去外祖家呢。還有一會放鞭炮的時候別害怕。”

顧婉音抿脣忍不住笑：“知道了，哥哥還拿我當小孩子呢。我又不怕放鞭炮。”

顧琮瑞一臉不好意思：“我不過是白囑咐一句。”

顧婉音手悄悄塞給顧琮瑞一個荷包：“哥，給你。我用梅花做的香包。”哥哥以前，最喜歡梅花的香味，總是央給做香囊。做的大部分香囊，有一半兒都給了他。前些日子羅氏開始教紅，想也不想就做了這個香囊。

顧琮瑞放在鼻子底下使勁嗅了嗅，嘿嘿笑了：“真好聞。”

羅氏笑著搖搖頭：“好了，瑞兒回去也早些睡吧。你外祖早就讓人過來說，他在外頭給你尋了一匹小馬，讓你去看呢。”

顧琮瑞頓時眼前一亮：“真的？”

顧婉音悄悄笑了——如果沒猜錯的話，外祖那匹小馬，正是哥哥那匹馬奔雷。那的確是一匹好馬。

羅氏手替顧琮瑞整理了一下裳，也笑了。

看著他們二人親暱的樣子，顧婉音只覺得心裡一片溫暖。如今的命運，已經和當初截然不同。雖然不知道將來到底會是如何一片景，但是覺得一定會很好吧？相信，憑著的努力，絕不會重蹈覆轍——而事實，也正是如此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