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好了，二太太大概是要生了！”丫頭哆嗦著脣話都說不囫圇了，顯然是被嚇壞了。

老夫人霍然站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和震驚——“什麼？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這句話幾乎是老夫人直接吼出來出來的。

顧婉音的心狂跳起來，幾乎要蹦出腔。當下只覺得雙發，幾乎站不穩：“母親怎麼了？”

丫頭被老夫人嚇得渾不住抖，不得不著頭皮再說了一遍：“二太太大概是要生了。”

老夫人幾乎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但是比起顧婉音來說不知鎮定多倍：“怎麼會突然要生了？”

隨即又忍不住喃喃自語：“還好穩婆什麼的都準備齊了。”

想了想又站起來：“快，去請大夫來看看。拿我的名帖去請個專門看婦科的醫來。”

等到老夫人一連串的吩咐完畢之後，再去瞧旁邊，哪裡還有顧婉音的影子？早已經跌跌撞撞的衝了出去，什麼都忘了，只有強烈的恐慌的抓住了的心。

碧荷兩個丫頭也在後頭，雖然也是震驚無比，但是更多的卻是擔憂——二小姐一向孝順，尤其是羅氏懷孕之後的期盼和開心更是寫在臉上，突然來了這麼一出。。。。。。。怎麼得了？

顧婉音邁著兩條小短也跑不了多塊，反而跌跌撞撞的樣子看著讓人揪心。碧荷一把抓住：“二小姐我揹著你跑，能快些。”

突然被抓住顧婉音本來是要發火的，不過聽了碧荷的話之後卻是趕忙往背上爬。

知道顧婉音心中的擔憂，碧荷也不敢有毫停頓，馬不停蹄的揹著顧婉音繼續跑。好在顧家的園子也沒多大，不一會也就到了。

一進院子，顧婉音忙不迭從碧荷背上去就要往屋裡衝，卻又被守在門口的孃一把抓住——“二小姐現在可不能進去。”

顧婉音不聽，掙扎著就要往裡頭衝。

孃卻死死的將鉗在懷裡，“二小姐乖乖的，二太太在裡頭生產，除了穩婆別人是不能進的！小姐再鬧，反而讓二太太不能專心生產了。”

孃的這句話比聖旨還管用，頓時讓顧婉音安靜下來。

這個時候，老夫人也趕了過來。老夫人也是氣微微，顯然也是一路急行。不過顧不得口氣，老夫人就開口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好端端的怎麼就突然要生了？穩婆找來了嗎？東西可都準備好了？”

孃神凝重的點點頭：“穩婆和東西都齊備，只是孩子。。。。。。二太太是在外頭摔了一跤，這才引發了胎氣，突然要生產了。”

老夫人倒吸一口涼氣，好半晌才緩過氣來：“孩子沒了也就沒了，只要大人沒事就好。”任誰也能看得出，老夫人此時心中的苦——顧家二房現在就三個孩子，好不容易又盼來一個。好不容易熬過了頭三月，誰知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問題。好好的孫子眼看就保不住了，任誰也是這個心。

顧婉音此時也顧不得禮數了，問道：“那我母親呢？會不會有事？”

孃苦一笑，但是卻強打著神道：“二小姐放心，二太太不會有事。二小姐乖，隨丫頭去自個屋裡等著，等可以進去了，我去告訴小姐。”

顧婉音又不是真的是個懵懂不知事的稚子，哪裡會看不出來這是孃怕嚇著才故意這樣說的？

當下只覺得心裡咯噔一聲，彷彿繃著的絃斷開了。不由自主的攥了旁邊老夫人的子，仰頭乾的問老夫人：“祖母，母親會沒事吧？”

臉上的絕和慘白嚇得老夫人一把將摟在懷裡，生怕驚嚇過度：“好丫頭，你母親會沒事的。這麼多人守著呢，怎麼會有事。”

顧婉音卻幾乎一個字也聽不進去，眼淚不停地涌出來，怎麼也止不住。想告訴自己母親還活著，就算兇險也一定不會有事。可是只覺得害怕，只覺得母親就要離而去。

不明白，明明已經改變了母親離去的命運，可是現在突然又有了新的兇險。

這難道就是命？不，不會的。既然可以死而復生，母親也會吉人天相。

但是這個理由，蒼白而無力。

尤其是在面對屋子裡羅氏不時傳來的巨大痛苦的聲音。

每一次聽見這個聲音，顧婉音都只覺得心裡像是被鼓錘重重砸過，不由自主的就是劇烈一跳。心裡更是慌得厲害，以至於不得不抓住什麼才能緩解這種巨大的心慌。

顧婉音此時心中不好，老夫人心裡也沒好到哪裡去。任由顧婉音的抓著，偶爾抓疼了竟也似沒覺一樣，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產房門口。

時間在一點點過去，產房裡不時端出一盆盆鮮紅的水。羅氏的呼喊聲也越來越微弱，偶爾有聲音傳出來也讓人覺得有氣無力。

大夫來診過脈，可是沒多久就搖著頭走了，連個房子也沒有留下。

穩婆進進出去，一臉張。讓看了的人也忍不住的揪住了心。

有一個穩婆衝出來，衝著守在門邊上的孃道：“快，太太沒有力氣了，又沒有人蔘？快切幾片來讓太太含著。”

老夫人忙道：“快，讓人把庫裡那隻百年老參拿來！”

顧婉音卻幾乎已經站不住腳——人蔘吊命，可見況兇險！

茫然的看著旁人一臉急切的樣子，忽然就聽不見了任何的聲音。彷彿整個世界都和不相干了，不過是個徹徹底底的外人。

過了好一陣子，才緩過勁來，整個人卻已經是不由自主的戰慄了一團。

老夫人卻似乎突然纔想起，抓過旁邊一個丫頭問道：“通知二老爺和爺了嗎？”

“沒，沒有呢。”

老夫人聲音陡然凌厲起來：“那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

丫頭忙跌撞著跑開了。

老夫人直了脊樑，繼續盯著產房門口。可是心裡卻是苦無比——經歷了許多風浪，見了許多旁人不曾見過的世面。憑藉著這些，當然看得出來今天的兇險。已經到了用人蔘的地步，羅氏大概。。。。。。

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旁邊的顧婉音，再想起顧琮瑞，老夫人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手將顧婉音摟在懷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