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靖請安過後時辰也不早了,老夫人想著一會們還要回去,便吩咐顧昌需開席。
自然是男人一桌,人一桌。因沒有外人,是家宴,也就沒有分開擺,只是中間用屏風隔了。
不知是不是因爲周瑞靖看著不太覺得親近,所以男人桌上竟是沒有喝多酒,都略意思了一下便完了。
倒是最後顧婉音聽見周瑞靖主敬了顧昌需和顧綜瑞一杯。
人這邊也都不太好意思笑鬧,規規矩矩的各自吃著,時不時說笑幾句也就罷了。
齊氏站在老夫人後替老夫人佈菜,垂目低眉,穩重端莊卻又恭敬無比。顧婉音盯著瞧了好一陣子,齊氏卻似一直沒有察覺,連頭都未曾擡一下。
顧婉音抿脣淡淡笑了,若是齊氏真的放下野心溫順了,也就好了。如若不然…………
“二姐,我敬你一杯……”顧音忽然站起來,笑如花的,眼波盈盈的脆生笑道。
顧婉音擡頭看了一眼,當著衆人的面也不好不接,只得笑著端起了面前的杯子,“多謝三妹……”梅子酒雖不醉人,可是畢竟等下還要趕著回去,總不好一酒氣。便只抿了抿脣意思一下,並未一口喝乾。
倒是顧瓊音,掩著脣仰頭一口氣將酒喝了下去。不知是喝急了,還是怎麼的,白皙的臉上頓時浮起一紅暈來。細看之下,竟是多了幾分妖。
只是………略嫌輕薄。
本也沒人注意到顧驕音這幅模樣,倒是自己笑起來,直勾勾的看著顧婉音道:“二姐不喝完麼?是看不上我不曾?”。
顧婉音皺了皺眉,顧瞪音今日說這樣的話,未免也太過了。
老夫人本就因上次的事對顧音不喜,此時見顧音這幅模樣,頓時更是火冒三丈,只是顧念著旁邊還有周瑞靖在,便強了火氣扭頭看向齊氏道:“三姑娘醉了”扶下去醒醒酒罷。”。
齊氏便忙不迭的去扶顧塔音”想要將顧瓊音帶下去。
可是顧瓊音卻是冷冷一甩手沉的看了齊氏一眼,嗤笑一聲:“你算什麼東西?我與二姐說話呢。”。
齊氏頓時一陣難堪,訕訕的說不出話來,老夫人更是氣了仰倒。
李氏更是皺眉低聲音斥道:“三丫頭,你這是作甚?還不快坐下?”。
顧音四下環顧一眼,漸漸的笑了。最終將目落在顧婉音的上,帶著哀求輕聲道:“二姐,將來我嫁過去,咱們可要好好相呀。不,或許我應該你世子妃?”。
明明是楚楚可憐的聲音”可卻泛著一子冷意。直讓人心中發寒。顧瓊音這話,分明就是在影們姐妹二人不和,是顧婉音太過霸道欺負了。而最後那一句世子妃,更是暗指將來顧婉音會用大嫂和世子妃的名頭在頭上。
顧婉音皺了皺眉”當著周瑞靖的面,本不想讓他看見顧家的笑話。只是此時卻是有此忍不住了,深吸幾口氣方纔下火氣,好歹放和了聲音,儘量不顯得清冷的言道:“三妹不必如此多禮,你我不僅是姐妹”日後更是姓,自當親近纔是。世子妃”不過也是虛名罷了。無需在意。你若再如此說,只怕世子爺要笑話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就是希以和爲貴,甚至不惜點了周瑞靖的名頭,來提醒顧塔音今天是個什麼日子,是什麼場合。
要知道,都是顧家的兒,一榮以俱榮,一損俱損。縱然失了面”可是顧音臉上又會好看到哪裡去?
可是顧音明顯的不願意死心,或許是沒聽懂,或許是不想聽懂。竟是一張,還待繼續說下去。
顧婉音卻是不願給機會鬧下去。不管顧瓊音是什麼樣的想法,可是這樣破壞了回門的氣氛,也太過分了一些。
所以當下盯著顧塔音,冷冷開口道:“三妹你醉了”下去歇著吧。”。
顧喀音這是存心想要在周瑞靖面前給難看。
老夫人給齊氏打了一個眼,齊氏忙出去了兩個婆子來,將顧塔音帶了下去。不過這次顧塔音倒是識趣,沒有再貿然開口。自然”也不會有開口的機會。若是再一張口,只怕婆子乎毫不猶豫的捂住的。
顧落音雖然被帶了下去”只是這次宴會的氣氛,卻是被破壞了個一乾二淨。
周瑞靖那一桌不知道,只們這邊這一桌,卻是誰都沒有再筷子的意思。一時間氣氛冷清而蕭索。滿桌的佳餚,卻讓人覺得興致缺缺。
老夫人嘆了一口氣,言又止的看了顧婉音一眼,最後卻是什麼話也沒說出來。索起回了自己的院子。
李氏面上也是有些不快,沉著臉跟上去。薛氏搖搖頭,也是苦笑著跟上。
顧婉音也起跟了過去。一路心中有些噁心以後在一個府裡,與顧瓊音擡頭不見低頭見,想想就覺得心中難。若是顧塔音識趣些還好,可是若是不識趣呢?難道要日日疲心勞力的與顧塔音鬥法不?
別說屆時累不說,旁人又該如何看?
以前沒多想還不如何覺得,可是如今往深的一想,卻是讓有些不寒而慄。如若真是這樣,那這日子,真是苦不堪言。
顧婉音登時苦笑搖頭,心中卻開始琢磨如何能避免這樣的況出現?
回到老夫人的屋子裡,老夫人坐在榻上,面沉如水。今日顧垮音的所作所爲,丟盡了顧家的面。就算老夫人再寬心,此時心也是沒法子好起來。
齊氏碎步走到老夫人跟前,怯怯的看一眼老夫人,然後低聲囁嚅:“都是妾的不是。”。
顧婉音看了齊氏了一眼,齊氏頓時落下淚來,一臉愧疚的朝著跪下來,神說不出的悽楚懊惱:“都是妾多,覺得這樣的日子,讓三小姐呆在自己院子也不好。不管怎麼說,總是世子妃的妹妹。況且,讓世子爺看見了也不好。萬一傳回周家去旁人只當咱們不重視三小姐,將來親戚之間難免生了嫌隙。誰知三小姐卻…………”。
齊氏是真心懊悔。
顧婉音嘆了一口氣,然後盯著齊氏看片刻,沉聲道:“罷了,幸而也沒甚大事。只是我看三妹需要好好管教一番了。…。
說著轉頭看向老夫人,擰著眉道:“這子也太過莽撞了,也沒個藏。祖母說是不是?不若趁著還未嫁過去,好好管教一番,不然將來二太太只怕會埋怨咱們顧家教導無方。…”
更重要的是,會連累了。雖然未說出這句話,可是老夫人必然明白。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絕不能再心。是顧塔音的嫡姐沒錯。可如今更是周家的長媳,周端靖的妻子。不再是顧家二房的長。上揹負的東西,也比以前更多。
以前顧音小打小鬧的能容忍,可是如今顧瓊音越發的不像話了,就決不能再姑息。否則再這樣下去,不僅是害了顧落音,更是害了自己。
本以爲經過那件事,又被足了許久,顧音會有所改變。可是今日看來倒是太過天真了。
老夫人自然也明白這層道理。雖然看著似是自私了,可是從長遠來說,更是對顧家影響更大。
老夫人沉重的點了點頭,長嘆一聲:“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讓莉娘將三丫頭帶在邊……”上樑不正下樑歪。莉夫人上不得檯面,顧瓊音也是好不到那裡去。
只是如今,後悔卻是來不及了。
這一點,老夫人心知肚明。司時更清楚顧婉音說的,是目前唯一的法子。好好將顧塔音管教一番,不求一下子就聰敏了,可至讓明白其中的利益關係,讓老實些,別再出麼蛾子。
只是………老夫人想了想皺起眉頭,讓誰管教好?年紀大了,也沒那個經歷了。李氏和薛氏二人,只怕也不願意。教引嬤嬤?顧瓊音那子,教引嬤嬤會有用?
老夫人想了一圈,最後只得苦笑竟是沒有一個人合適的。
顧婉音見老夫人皺眉,心中便猜出一二,當下心中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當下微微一笑,看了齊氏一眼。
齊氏正低著頭,依日在抹著眼淚,一副弱的樣子。只是眼角餘看到的注視之後,卻是一怔,背脊都僵了起來。臉上也微微出一驚慌來
“祖母,我倒是有個人選。…”顧婉音臉上笑容更盛,直直的看著齊氏開了口。
老夫人頓時一喜:“快說說看?。”病急投醫,只要說出來覺得合適,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
顧婉音站起來,遙遙衝著齊氏一福:“齊娘,您將綜霜他們兩個教導得極好。如今咱們府上,合適的也就只有您一人了。還妖娘看在祖母和父親的面上,莫要推辭,多費些心思纔好。”。
或許齊氏只是想討好老夫人才說的那樣的話,可是也可能是想著討好顧音不是麼?不過不管是哪一個原因,齊氏這次都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齊氏的野心到底有沒有收斂不知道,可是想讓齊氏明白一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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