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晉王自然不可能陪著周語緋回孃家來。兩人自然要進宮去。

王妃一直懸著心，不住的差人去晉王府上打探消息。

顧婉音自然明白王妃在擔心什麼。畢竟周語緋以前子懦，怎麼能不讓人擔心？擔心也是正常的。而且，昨夜房，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岔子——雖然是過分擔心了，可是當孃的，總不是那麼輕易能放下心的。

不過好在第三日二人一大早就是回門來了。

王妃頭天夜裡得了消息，便是忙活開來——若不是顧婉音攔著，只怕王妃都是要將鎮南王府翻個天來。就算如此，王妃也是閒不住，早早去了廚房，親自列了一張單子讓廚房做了。不僅有素日裡周語緋吃的，還有些滋補的。

顧婉音看著。雖然想提醒王妃周語緋和晉王未必吃得了，可是看著王妃那張的樣子，到底還是將話嚥下去了。若是不讓王妃準備著，只怕心中更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得了晉王和周語緋進門的消息之後，王妃幾乎是立刻便是起朝著外頭迎了出去——看那架勢，若不是還要顧著形象，怕是直接就小跑了。

王妃心中很急。不過這些焦急在看見周語緋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顧婉音顧不得看晉王，一面給晉王行禮，一面打量了周語緋一番。周語緋穿了一大紅，臉上氣十分好。笑盈盈的，看著緒也是十分好，並不像似作假。顯然，這兩天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和不痛快。

登時心口像是有什麼高高懸著的東西“咕咚”一聲落了回去，四平八穩起來。

周語緋笑著上前來扶住了王妃和顧婉音，臉上仍是從裡頭滲出來的暈紅。也不知道是的還是旁的什麼緣故。

樣子沒有變，只是不再作姑娘的髮型。將頭髮全部綰上去之後，了兒家的天真和稚氣。多了一婦人的和。因爲還是新婚，所以仍是一紅的裳，看著喜氣洋洋的。

再看旁邊的晉王——也是一紅，越發襯托得整個人神采飛揚，面冠如玉的。那子玉樹臨風的氣質，怎麼也是不住。

兩個人如今這麼並肩站在一，倒是讓顧婉音想起了一個詞語來——金玉。瞧瞧，男的俊。的，可不是金玉？

顧婉音原本還擔心著周語緋的子和閱歷都不夠，到時候被晉王襯托得有些扣。如今看來，卻是完全沒有必要。彷彿。周語緋一年來，長得特別厲害。和以前簡直是判若兩人起來。

晉王鄭重的拜見了王妃，又拜見了顧婉音。自然還有周瑞靖。隨後提起了鎮南王：“岳父雖然沒能回來，不過日後這一杯茶，卻是一定要補上的。”

王妃已經笑得完全合不攏了，只知道一個勁的點頭說好。

顧婉音看著，心裡忍不住想著：是不是日後嫁兒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個景？之前擔心得睡不著，但是看見兒過得好之後。就是止不住歡喜。臉笑僵了都不覺得？

不過很快自嘲一笑，將這個問題拋開去。自從當了母親之後，發現變得有些囉嗦起來，不管是什麼事，總瞎心。要知道，即便將來真有這麼一天，可是至還要十五六年呢！

這可不是杞人憂天了麼？

時辰還早。晉王自然不可能一直在院停留，說了一陣子話之後，便是說要跟周語緋去給老太太請安。——自然，也和該如此。

王妃又親自陪著過去了。不過好在老太太也沒多留，不多時二人就回來了。這一次晉王沒有再跟著一同過來，而是跟著周瑞靖去了前院書房說話。

想來，也是的給周語緋和王妃說話的時間。

顧婉音原本還想著或許周語緋和王妃有私的話要說，是不是該識趣點。避開一下？不過剛一開了口，王妃便是拉住：“咱們娘幾個好好說著話。旁的事自然有人去心。做主母的，哪裡能事事都去親自過問？不然給丫頭管事們發的銀錢豈不是都浪費了？”

如此一來，顧婉音自然也就留下了。

王妃先是絮絮叨叨的問了一些瑣事——婚禮上的，甚至房裡的，還有邊服侍的。以往晉王邊的人。事無鉅細，都是問了。

自然，房也不好多問，只含含糊糊的問了幾句，不過饒是如此，周語緋還是得滿面通紅。到底還是新娘子，抹不開臉。

不過其他的，倒是沒有什麼瞞的，一一說了。王妃又給了一些意見。顧婉音在旁邊聽著，倒是也學了兩手。

最後。王妃問起了進宮請安的景。

周語緋的面上的笑容登時淡了幾分。顧婉音瞧著，心中難免“咯噔”了一下，下意識的便是想要細問。

沒想到王妃也是看見了，當下便是張起來：“莫不是段貴妃或者聖上不喜——”

周語緋連忙搖頭。隨後輕聲說明了緣由。

和晉王新婚，自然不同其他時候的請安。至，是要給聖上拜安的。所以，文武百們最近都想見的聖上，倒是讓給看見了。

按照周語緋說的，並不是在段貴妃的寢宮拜見的，而是段貴妃去了聖上的寢宮。只是讓人覺得奇怪的是，不僅有段貴妃，還有另外一位妃子在旁邊伺候。

聖上也並沒有臥牀，坐在椅子上，神還算可親。也說了幾句話，都是些好話，讓和晉王和睦的過日子。

這不是要的，要的是周語緋覺得聖上說話時候，有些說不出的覺。萎靡，懨懨，虛弱。聲音像是沒有半點重量，輕飄飄的浮在空氣裡。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覺。

周語緋覺得有些不安。

顧婉音聽到這裡，心中也是一墜。明白周語緋的意思。有人形容說，說話時候中氣十足。而現在聖上這樣的表現就是，說話沒了中氣。說話都了這樣的了，可見人已經變了什麼樣子？

怪不得，外頭的局勢這樣張。聖上了這個樣子，誰不張？

周語緋帶來的消息還不僅是這樣。似乎段貴妃的緒也不太好，面有些沉沉的，雖然帶著笑容，可是掩不住那疲倦和憔悴。

這樣的況，倒是和聖上邊伺候的另一位妃子了鮮明的對比。

周語緋回想那日景，留在記憶裡最深的，就是在顯得有些幽暗的屋子裡，那位妃子明麗的面容和一的緋紅華麗。

那樣的紅，讓人看著竟是覺得有些目驚心。

周語緋還說起，沒說幾句話，聖上就覺得累了，打了哈欠懨懨的讓他們退下。就連段貴妃也跟著一併退了出來。可是另外一位妃子，卻沒有退出來。

顧婉音和王妃聽著，都是心中沉甸甸的，一說不出來的滋味浮上心頭。那樣的覺很不好，在心頭，讓人覺得有些不過氣來。

顧婉音盯著周語緋上的裳看了看，最後勉強笑起來，岔開了話題：“對了，你邊可還缺什麼？或是人不夠用，只管回來說一聲就是了。還有些素日用慣了的東西，也可以一併帶過去。”其實不過是個藉口，這些東西早早就收拾好了。而且帶過去的人都是素日用慣了，自然不會不習慣。

不過是找個理由將話題岔開罷了。

周語緋他們直到晚間纔回去。晉王喝得有些微醺，周語緋扶著他，面上含著笑，二人看著倒是親得很。

周瑞靖倒是沒有異常，雖然聞著一的酒氣，可是眼睛卻是比平日更亮更神幾分。

這一日緒大起大落的，又忙了一日，王妃有些撐不住，便是早早歇著了。

顧婉音倒是還好，看著周瑞靖也不累，便是也不急著往回趕，慢慢的在園子裡散步起來。

難免說起周語緋和晉王之間的樣子，顧婉音抿脣笑起來，真心真心道；“如今可是好了，看著們這樣子，我也放心了許多。”

周瑞靖淡淡的“嗯”了一聲算是回答。隨後出手來，輕輕的拉住的手，歪著頭靜靜的看著，眸子裡似乎漾出溫來：“你想不想去別莊看看？”

顧婉音一怔，側頭去看他，見他一臉鄭重，並不像是開玩笑：“怎麼好的想起去別莊了？”

“好久沒有打獵了。我想去試試。”周瑞靖言道，脣角微微彎起，似笑非笑。可是眸子裡的芒卻是一直和。

“若是世子爺想去，那咱們一家人就去吧。”顧婉音笑著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不知道是直覺還是猜測，覺得或許周瑞靖這一趟出門，還有別的目的。

周瑞靖見同意，當下便是言道：“那後日就出發，明日收拾東西吧。”

顧婉音按下心中的疑慮，點點頭。然後繼續往前走。他不說，自然有他的道理。或許是不能說，或許是不好說。

“要帶上兒嗎？”顧婉音又問。心中有些遲疑。若是去得久，自然要帶。若是去得不久，就不必帶了。畢竟路途迢迢，而且現在天時也是冷了，路上來回折騰，小孩子哪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