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春末的丫頭，的確是十分機靈。

顧婉音冷眼看著，發現就這短短的一日功夫，這個春末已經是在周瑞靖跟前出現了五次。端的殷勤乖巧。連帶著周瑞靖也是忍不住對多看了兩眼，難得讚了一句：“倒是激靈。”

周瑞靖難得夸人。雖然只是尋常一句，卻也是讓那個春末的丫頭笑逐開，甚至有些……得意。不說，就是旁人也是驚愕莫名。自然，驚愕之餘，難免也有些嫉妒之類的。

顧婉音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春末生得不差，看著溫。加上人也聰明伶俐，倒是的確容易吸引人的目。春末這樣的，看著不容易招人討厭。甚至有些讓人喜歡。自然，若是春末不是這樣在周瑞靖跟前晃盪的話。

夜裡聽著外頭風呼呼颳著，一時半會的倒是也睡不著。顧婉音便是輕聲問：“你睡著了沒有？”說實話，外頭風颳得厲害，多有些嚇人。想著或許說說話，也就好些了。

周瑞靖卻是果然沒有睡著，只聽得他輕聲回話：“怎麼了？睡不著？”一面說著，一面卻是將手過來，將攬懷中。

湊得近了，自然是聞到了周瑞靖上的味道。還別說，聞著那子味道，顧婉音只覺得心裡頓時平和安寧許多，倒是比安神香還要好用幾分。或許是因爲想著他還在旁邊，可以讓依賴，所以才這樣的安心吧？閉上眼睛，輕聲答道：“嗯，有些睡不著。許是時辰還早的緣故。”這會子比起夏天的時候，自然是睡得早了許多。睡得多了，倒是有些睡不著了。

周瑞靖卻是許久纔回答，手中更是了，二人越發靠得近了：“你只管放寬心，不必想太多。”在他看來。只覺得是顧婉音這段時間太過焦慮所致。顧婉音雖然上不說，可是實際上，心中卻是擔心得的。只是越是如此，他看在眼底便是越覺得心疼。

正因爲如此。所以他纔會如此拼命努力，想要就將事儘快的解決了。否則再這麼下去，顧婉音怕是不了的。旁人生產之後都是胖了，倒是好，反而清減了，看著如何不讓人心焦？

“我知道。”顧婉音輕聲應道，手環住他的腰。將臉頰輕輕在他的膛上。的臉頰有些冰，所以覺周瑞靖的溫倒是有些燙人。不過，卻是溫暖得讓人捨不得移開。滿足的嘆息了一聲，想了想，便是又問：“這段時間你都跟著晉王？”

“嗯，住在秦王府上。”周瑞靖低聲答著，微微出一笑來。這段時間他都是喬裝過的，倒是也沒被人認出來。甚至就是周語緋。若不是晉王告訴，也是沒認出來。頓了頓，他添上一句：“晉王和語緋。看起來很恩。晉王如今還沒有妾侍和通房，看著倒是不錯的。”只是卻不知道能維持多久了。

顧婉音多也有些意外：“連通房都沒有？晉王——倒是看不出來。我以爲縱然明面上的人沒有，可是通房總該有的。”畢竟晉王的份和普通人又不同。就是在正妻之前，妾侍懷孕生孩子，也是被允許的。若是周瑞靖說的是真的，倒是也十分難得了。

不過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來：“咱們這裡都危險重重，那晉王那邊……還有語緋那裡……”所謂擒賊先擒王，所有人都明白這個道理，難保秦王沒有這個心思。

“晉王這個月已經遇刺兩次了。”周瑞靖沉聲言道，語氣雖然沉靜。可是也有些微微的惱怒。雖然兩次都沒功，卻是帶來了極其惡劣的影響：如今晉王邊的人，個個草木皆兵了。他覺得或許秦王一開始就沒想過會功，不過是想要藉此機會來折騰罷了。晉王邊人如此張，可是張過頭了，反而越發容易出問題。

只是他雖然有心勸說。可是晉王太過重要，即便是勸說了，也不見得有效。私底下倒是和晉王說了一回，晉王卻也是無可奈何。

顧婉音沒說話，心中嘆了一口氣。只覺得事越發兇險了。

周瑞靖也是沉默許久，不多時卻是忽然開口飛快道：“若有異，你就抱著孩子帶著母親逃出去，別回京城。躲得遠遠的。然後等我來找你。就算我一直不出現，你也不能回京城。好好養大咱們的兒。”他這番話帶著一不同尋常的凝重和肅穆，像是在代什麼一般。

顧婉音聽著，只覺得無比難，像是整個心都被狠狠攥住一般。的摟住周瑞靖的腰，顧婉音將自己得越發的，口中輕聲埋怨：“好好的，說這些有什麼用？”只是上說著，心裡卻是覺得越來越冰冷。若沒有危機，周瑞靖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看來，周瑞靖也是害怕的吧？也是，怎麼會不害怕？顧婉音心中輕嘆了一聲，心裡一角卻是得像是一汪水，滿滿的都要溢出來。周瑞靖對們母的在意，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其實，若是真有那麼一日，倒是寧願在他邊。只是……如他說的那般，兒這頭必須要有人護著才行。若是沒有兒，倒是不必躲在這裡了。

“你必須答應我，無論如何，一定保全自。”顧婉音輕聲卻是執拗的言道，眼底閃爍的全是不安和堅持。頓了頓，似乎爲了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又添上一句：“我和兒，都不能沒有你。”將來我們還要一起看著兒出嫁呢。最後一句，是在心裡說的。但是想，他是明白的。

周瑞靖沉默片刻，重重應了：“你放心。”雖然只三個字，卻是中若千鈞。

“你說過，要帶我去各地看一看，領略不同風土人的。”顧婉音輕聲的言道，聲音在黑暗裡顯得格外的：“沒有你，我那兒也去不了。所以，你一定好好的。知道不知道？而且……”說到這裡頓了頓，脣角噙了一笑意，緩緩的說下去：“而且，我還沒有給你生一個兒子呢。”

周瑞靖卻是沒有再說話，不過直接用實際行表明了他的想法。一時間，外頭寒風呼嘯，屋裡卻是溫暖春，一室旖旎。

這樣的結果便是第二日二人都是起得遲了。周瑞靖因還要“臥牀休養”，倒是名正言順的可以睡懶覺。至於麼，自然是不好意思了。

王妃這兩日藉著那一句“心病還需心藥醫”倒是好起來了，至不必靜養著了，這會子便是過來了，只是聽說他們夫妻二人還沒起，便是又笑著搖搖頭，抱著小棲霞去玩去了。

顧婉音起來聽說了這件事，臉上險些便是都要了。王妃可是知知底的，知道周瑞靖沒有傷，對於他們夫妻爲何起得晚了，自然是心知肚明。只覺得是無見人了。

一起用午飯的時候，顧婉音幾乎不敢看王妃一眼，倒是王妃笑呵呵的，並不提說一句，倒是讓鬆了一口氣。想了想，又忍不住瞪了周瑞靖一眼。這人昨夜裡也太無賴了一些，真不知道他怎麼不知道累一樣。足足折騰了半宿！

不過……這幾天一過，等周瑞靖回了京城，下一次見面卻是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顧婉音這樣想著，倒是又心酸起來。不過卻也不好表出來，只一個勁的給周瑞靖夾菜。

倒是王妃吃了飯拉著二人去了書房屏退了其他人，問起了宮裡的形和邊關的景。雖然離京城有些遠，可是王妃也擔心鎮南王到波及。

周瑞靖卻是搖頭：“邊關那頭暫時沒有消息傳來。宮裡的況不大好。段貴妃的日子不好過，太后坐大了。只是最要的還是聖上。聖上依舊病著，並不管事。而且，又讓人傳了旨意，雖然都不是什麼要事，可是對晉王來說，卻有些個不利。”

而且還不僅是這些。永和郡主，又被接進宮了。看著秦王的意思，怕是這一次永和郡主的父親，瑞親王也是要牽連進來。太后的還打算，給晉王賜下側妃。這個側妃子然不是爲了給晉王傳宗接代服侍晉王，而是爲了制晉王，打鎮南王府。

太后千方百計的想要讓鎮南王府和晉王之間的聯繫便得不穩。

周瑞靖沒有說的是，短短一個月功夫，二房那頭已經是蒸蒸日上，出盡風頭。二太太陪著老太太進宮了好幾次，據說將太后哄得十分高興。

這些都不是好事，只是他卻也不想一一說了。他之所以肯和顧婉音說些大局勢，是想讓心裡有個底。不然到了關鍵的時候，豈不是慌無主？至於這些瑣碎的無關要的，或是讓人不痛快的事，又何必說出來？

顧婉音嘆了一口氣。想起顧昌霏從齊氏那裡得來的菸，不由得心中一，張口問道：“那菸，可查出來了？還有齊氏那頭，可問出什麼沒有？”頓了頓，到底還是沒忍住，又問道：“顧家那頭呢？一切可好？”如今顧昌霏不在，家裡全是一幫人，也不知道張氏能不能撐得起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