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顧婉音便是和周瑞靖說起了這件事,周瑞靖倒是淡然:“怕什麼?況並不相同,就算真的秦王敢做出那樣的事,未必就能功。”?
顧婉音看著他這樣子,不由出一苦笑來:“我並不是害怕。只是想著,如今咱們府裡這樣的況……是不是讓母親和父親乾脆去避一避?等到事塵埃落定了,再接回來也不遲。還有夕照,還小,若是真有個什麼,該怎麼辦?”?
“若是你真的擔心,避一避也沒什麼不好的。”周瑞靖沉了片刻,便是點點頭“這件事,最多不出半年也就能定下來了。”?
顧婉音點點頭:“照著我的意思,還是送出去比較保險。”?
“那我明日就去安排。”周瑞靖倒是也不遲疑,當下便是定了下來。頓了頓又道;“父親那頭,如今況也不知道如何,若是宮裡的太醫和那些個名醫也沒有個說法,我想讓母親帶著父親去南邊看看。”?
顧婉音想了想,倒是也覺得不錯,便是也點點頭:“也是極好的法子。”一來可以去訪問名醫,二來也可以避開京城裡這一場紛的事。?
於是事便是這麼定下來,隨後顧婉音又說起今兒三太太說的那些話——族裡的意思是想收回二老爺名下的宅子和家產。?
周瑞靖想了想,雙眼微微一瞇卻是出一個笑容來,竟是緩緩點了點頭:“合該如此,既然是已經不是周家的子孫。自然是沒有理由再周家的這些東西。”?
顧婉音自然明白周瑞靖是什麼意思,周瑞靖是想要二老爺一無所有。二老爺氣死了老太太,又對大房那樣,周瑞靖自然也是沒有必要再將就什麼面不面。周瑞靖從來就不是一個和的人。他講究的是有恩報恩,又仇報仇。二老爺做出那樣的事,他自然也不會再客氣。?
收回周家的東西。這是天經地義的。若是老太太還在,周瑞靖或許還會顧念老太太的,絕不會趕盡殺絕。可是如今連老太太也親口說出要將二老爺逐出周家的話,周瑞靖自然不需要再顧慮什麼。二老爺當初爲了爭取家產做出的事,顧婉音至今仍是記憶猶新。爲了家產二老爺能那樣,那麼現在奪去了二老爺的家產,對二老爺來說。纔是最大的打擊。?
周瑞靖果真是一擊命中,狠狠的切在了二老爺的命脈上。?
顧婉音絕對相信,二老爺真的無長被趕出宅子的時候,絕對絕對會痛不生。?
還有就是陶氏——二老爺一無所有的時候,陶氏又是什麼樣子?還會跟著二老爺嗎?還是……?
想著想著。顧婉音竟是對那樣的景有些期待起來。二老爺,會嚐到最大的痛苦。他會懊惱後悔,但是已經沒有用。二老爺會衆叛親離。這樣,也算是讓二老爺償還了一些他所欠下的債。?
“可是咱們卻是不好出面的。”顧婉音想了一陣子,卻仍是遲疑著緩緩言道。這件事大房一旦出面,所有人都會覺得大房無無義。會覺得大房貪財。可是事實上,並不願意拿回那些財產,更不想被人說是財迷,爲了銀子不顧親。?
和二老爺。是截然不同的。?
“咱們自然是不能出面,而且這些東西咱們也不要。”周瑞靖笑著言道,微微出一玩味來:“既然是分給了二房,那麼這個就不會改。該是二房的,自然還是二房的,咱們並不沾染。只是二老爺不是二房的人了。自然不能再這些。可是瑞明他們是。”?
顧婉音微微想了想,這才明白了周瑞靖的意思來。周瑞靖的意思是,大房可以出面,可是東西收回之後卻仍是給二房。二房現在自然不是二老爺了,而是周瑞明。這樣一來,老太太當初分家時候的那些東西並不做更改,可是二老爺卻是不到了。因爲他已經被周家驅逐。?
這樣一來,誰也不會說大房無無義,而且,也算是幫了周瑞明一把。也算是沒有辜負老太太。這樣的結果,對誰也都有了代。而二老爺雖然陡然便是窮困潦倒起來,可是真要死的時候,周瑞明卻也不會不管。只是到時候管的卻只是二老爺,陶氏等人……自然是不必理會。?
周瑞靖有時候,的確是劍走偏鋒,可是反而效果卻是卓羣。?
這樣一來,既然狠狠地重創了二老爺,可是又沒有和二房斷絕了誼,在外頭也是博得了好名聲。?
顧婉音覺得,這樣的周瑞靖就像是一隻老狐貍,有著和年齡並不相符的老和狡猾。真不知道,他這樣的格到底是怎麼養的。甚至忍不住想——平日裡周瑞靖悶聲不響的,該不會都是在心裡悶頭琢磨這些罷??
覺得倒是很有可能。不過這樣對付二老爺的法子,卻是極爲贊的。二老爺這樣的人,就該吃吃苦頭纔好。而且,周瑞靖也是留了一線了。畢竟,總沒有趕盡殺絕不是??
二人就著的作又細細的討論了一回,這才各自睡下了。?
第二日,鎮南王府門外地兵丁便是撤退了,也就是說周家的人可〖自〗由出了。顧婉音便是立刻讓人先將夕照的東西收拾起來,準備將夕照送出去。然後又去跟王妃說了這件事。王妃想了想,也是點頭同意了:“出去躲一躲也好,只是可憐還這樣小,便是這樣奔波。”?
顧婉音只得苦笑,言道:“沒辦法,誰生不逢時。”?
王妃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我想親自回邊關一趟。一來那邊的宅子和產業也都要理了,二來王爺中毒的事,我也想要讓人查一查。”?
顧婉音一愣“母親打算一個人去?”王妃雖然能幹,可是到底是一屆流,回去調查這樣的事,是不是太過危險了?而且——“父親這邊呢?”鎮南王如今現在這樣的況,邊不能沒有人照顧。可是隻是丫頭們照顧的話,未免怕不經心。?
王妃似乎早已經想好了:“我路上會經過南邊,先去尋訪名醫,隨後再將王爺留在那邊的宅子裡,再去邊關。”?
“這件事事關重大,我也不大懂,母親不如和世子爺商量商量?”是不贊同王妃一個人去的,只是卻也不大好竭力勸說,所以乾脆將責任推給了周瑞靖,讓周瑞靖去勸說王妃。?
王妃點點頭:“嗯,晚上我和靖兒說。”頓了頓嘆了一口氣,了眉心:“看著王爺那樣子,我是真的愁。總不能一直這麼躺著,好好的人,都給躺費了。”?
顧婉音也是隨著嘆了一口氣,的確是不能這樣一直躺下去,這麼躺著,讓人看著也心焦,對鎮南王的健康也不利。王妃的焦急也能理解,可是若是讓王妃一人去邊關,卻也不放心。其實周瑞靖去是最好不過,可是周瑞靖現在……如何走得開??
“要不然,再等等看?”顧婉音試探著言道“秦王離開京城之後,或許世子爺也就能離京,到時候讓世子爺過去,我只陪著母親去尋訪名醫?”?
“哪裡還能等到那時候?看秦王的架勢,怕是還有得等呢”王妃搖搖頭:“王爺現在一刻也等不得。”?
顧婉音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默然不語。?
中午用飯的時候,顧婉音看著一道紅燒鯉魚,忽然沒來由的一陣噁心,當場便是吐了一回,隨後便是沒了半點胃口,最後乾脆離了飯桌,這纔好了一些。?
這樣的況唬得王妃不輕:“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這樣的,莫不是這段時間太過勞累,竟是病了?”當下不得便是一陣忙,又是請太醫,又是端茶遞水的讓顧婉音漱口梳洗。?
同樣的,顧婉音這樣的景,也是嚇壞了邊幾個丫頭,尤其是丹枝,急得鼻尖都是沁出汗來——“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突然這樣了竟是?早上不都還好好的?可是吃錯什麼東西了?”?
碧梅倒是若有所思:“這幾個月,世子妃的葵水可來了?”?
丹枝一愣——隨後面上便是有了一喜:“沒來!這些日子事不斷的,我竟是混忘了!”說著又扳著指頭算了算,頓時越發肯定起來:“老太太西遊前一個月就沒來。”?
顧婉音微微一怔,自然明白碧梅和丹枝的意思,當下下意識的捂住了小腹,心裡覺有些微妙起來。?
王妃眨了眨眼睛,好半晌才似乎回過神來——自然是喜上眉梢:“這可是喜事!”?
自然是喜事,經過了這段時間一系列的壞事之後,先是周語緋有孕,現在又到顧婉音,怎麼能讓王妃不高興?這樣的喜氣,也是沖淡了王妃心中因爲鎮南王而凝結不散的憂愁。王妃難得的笑開了懷,直盯著顧婉音看:“靖兒怕也是要高興壞了。”?
顧婉音倒是被瞧得有幾分不好意思“太醫還沒診呢,興許弄錯了也不一定。”這段時間太忙,自己都是忽略了這件事。不過,若是真的,卻也是極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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