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音果真已經是懷了兩個月的孕。這個消息好比是一劑補藥,登時就讓整個鎮南王府都是有了活力。就是王妃,一下午的時間都是眉笑開的,太醫這頭剛診斷完,王妃便是迫不及待的讓人去跟周瑞靖說了。
結果周瑞靖立刻便是快馬加鞭的趕了回來,還未進門便是聽見他的聲音:“果真懷孕了?”
王妃有些哭笑不得,輕斥了一聲:“你這混孩子,說什麼呢,這樣的事也是開得玩笑的?”不過看著周瑞靖喜氣洋洋的樣子,倒是也忍不住笑起來,點點頭鄭重的保證:“的確是懷孕了,兩個月了。前一段時間事那樣多,忙裡忙外的,幸而是沒事。不然可不是要後悔死我了?”
周瑞靖也是有些皺了眉頭,擔心的看向顧婉音,樣子頗爲張,一疊聲的問道:“怎麼樣?可有哪裡覺得不舒服的?或是有什麼想吃的?只管說,我去弄。”
顧婉音看著衆人都是高興的樣子,也是心舒暢,看著周瑞靖那副樣子倒是起了捉弄的心思,故意訝然道:“你去弄?世子爺還會烹調了?我怎麼竟是不知道?”
周瑞靖微微一怔,隨後也是笑出聲來,聽著爽朗無比,竟是和往日大相徑庭:“自然是沒有我不會的。若你真想吃,那我肯定能做出來。”
這下子連王妃都是忍不住笑起來,輕輕的錘了周瑞靖一眼:“你做的,怕是不能吃吧?在這裡裝能逞強的,真要讓你做了,你肯定得撓頭了。不然指不定求誰去替你呢。”王妃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愁眉苦臉的,今日倒是難得這樣高興。
周瑞靖看得愣了愣,隨後便是笑起來:“母親小瞧我了。”
這下子不僅王妃愣了,就是顧婉音也出幾分實實在在的訝然來——聽這個口氣,周瑞靖莫非是真的會做菜不?
可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周瑞靖,顧婉音還是搖搖頭。否定了心中的想法:“世子爺別說笑了,我可是橫豎不信的。”那雙手,若說是拿刀拿劍是相信的,可是若換是鍋鏟,無論如何也覺得有些不大可能。
周瑞靖微微勾起脣角來:“那改日做給你試試。”
這下王妃倒是不幹了:“何必等到改日?我瞧著今兒就好。婉音可是午飯也沒用呢。”卻是故意有些激將的意思了。王妃心裡料定了周瑞靖就不會做菜,故意想看著周瑞靖出醜呢。
顧婉音也想著難得周瑞靖竟是這樣,也是起了捉弄的心思,便是也點頭附和:“可不是有些了?不如世子爺大顯手一回如何?嗯。也不必複雜了,清粥小菜的就好。也讓我和母親嚐嚐世子爺的手藝。”說完這話,顧婉音和王妃對視一眼,都是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捉弄的意味。顯然二人都是想看看周瑞靖出糗。
周瑞靖看了看顧婉音。又看了看王妃,卻是並沒有出什麼騎虎難下的表來,反而信誓旦旦道:“那就等著吧。”說著便是要往廚房去。看著也是十分有信心的。這樣倒是讓王妃和顧婉音有些微微的失和興味索然。
不過王妃反而倒是和周瑞靖鉚了起來,一揮手道:“咱們也跟著去瞧瞧,可別讓他請了幫手。”
顧婉音想想也是,是不相信周瑞靖真能做菜的,必然是要請幫手的,便是也附和了一聲,二人便是放下了這段時間來的沉悶。興致的非要去看周瑞靖出糗了。
到了廚房,周瑞靖已經煞有介事的拿起鍋鏟了。不過廚娘卻是站在一旁,戰戰兢兢的看著。
周瑞靖顯然已經選好了要做什麼菜,廚娘正在一旁解說著。周瑞靖一面聽一面點頭,也不知道是真明白了,還是繃著架子不想丟醜而裝明白。
顧婉音看著他真要炒菜,反而有些擔憂起來。忙出聲勸道:“要不還是算了吧,讓廚娘做了也就是了。不然傳出去,世子爺的名聲可就沒了。”傳出去,不僅周瑞靖的名聲毀了,的名聲怕也是不好聽。可不想被人茶餘飯後的議論。想想就覺得不好意思了。
而且,君子遠庖廚,哪家有頭有臉的男人會下廚的?
王妃倒是手攔住了顧婉音,抿著脣笑得得意:“咱們家可不興那一套。再說了,你替他生兒育了多罪?吃他一頓飯又怎麼了?讓他日日做,那都是使得的。要傳出去,可是佳話名,只有說他疼老婆的。”
顧婉音有些不好意思,面上微微都紅了。只是王妃都這樣說了,也不好扭著,便是換了一種緣由:“世子爺每日衙門上已經累了,回來哪裡還能勞累呢?”
王妃便是瞧著顧婉音“吃吃”笑起來,說不出的打趣;“我就知道你們夫妻兩個好著,瞧瞧。這還沒怎麼呢,就心疼了?方纔你可是沒起鬨。”王妃今日也不知道怎麼的,興致高昂的厲害,興許是顧婉音懷孕實在是讓太過高興了,竟是有些得意忘形起來,瞧著可是沒有半點往日端莊淑雅的樣子,就是連做婆婆的威嚴也是扔在了一旁。只顧著打趣人了。
顧婉音經不住打趣,雖然強自鎮定了,可是到底還是臉上燒紅起來,再不敢多說一個字的。
周瑞靖倒是爽快,笑著道:“那你們在旁邊等著。”說著便是倒油下鍋,那作倒是說不出的流暢。
顧婉音擔心著,忙睜大了眼睛看著,唯恐他做錯了。
不過顧婉音顯然是白擔心了,油開了之後,周瑞靖作麻利的用調料,接著下菜,用鏟子在鍋裡將菜翻炒,看著極爲嫺,有木有樣的極有架勢,看著半點不像是個生手,比起那些大廚來,倒是半點不差的。
王妃一面看一面連連點頭:“不錯不錯,看著好的。就是不知道吃起來味道如何。”
接下來的幾個菜,周瑞靖同樣是行雲流水,且不說菜的香味,就是看那架勢也是讓人覺得極好的。
顧婉音看著不由有些迷起來——莫非之前周瑞靖真學過炒菜不?可是他是周家的大爺,怎麼的會學這個?
等到周瑞靖的三菜一湯端上來,顧婉音還有些愣愣的回不過神來。直到王妃將一雙筷子塞進手裡,這才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周瑞靖,著筷子看著那香味俱全的菜,竟是不敢下筷子了。
“快嚐嚐。”王妃笑盈盈的催促,眼底說不出的和。
周瑞靖也是笑:“嚐嚐。”
顧婉音這才小心翼翼的夾了菜嚐了一小口。隨後出訝然來:“你真會做菜?”看著周瑞靖的目卻是滿臉的不可置信。菜竟是出乎意料的好吃,如何不讓人驚訝呢?
周瑞靖出笑來,尷尬的舉著拳頭放在脣邊咳嗽一聲:“今兒第一次試試罷了,剛廚娘才告訴我怎麼做的。”
王妃也是嚐了一口,笑著誇讚一句:“倒是不錯。”接著又似笑非笑的看向周瑞靖:“倒是難得,竟是吃到了自己親兒子給做的飯菜。只是可惜,卻不是爲我做的,哎。古人誠不欺我,果然是娶了媳婦忘了娘。”
顧婉音被王妃這話弄得頓時坐立不安起來:“母親別惱,世子爺必定不會如此——”
話還沒說完便是被王妃一把按住,只見得王妃哭笑不得:“我不過是開個玩笑,他都不張,你倒是張了。他疼你,我看著比自己了還高興呢。你在家裡也是如珠似寶的人兒,到了咱們家了多委屈?他若是再不疼你,那可是真沒天理了。我都是不依的。”
說著微微嘆了一口氣,又接著說下去,“看著你們相親相,我也能放心的將你給他了。你懷著孕,原本是該我留下來照看你,可是現在王爺這個景,我還是不能不帶他去南邊尋訪名醫。這樣一來便是委屈了你——”
顧婉音聽著王妃這些字字句句,只覺得眼眶都是溼潤起來,忙搖頭道:“哪裡就委屈了?母親可千萬別這樣說,冤枉了世子爺。”
王妃頓時笑起來,含笑看著二人,點了點頭。手握住顧婉音的手,“我走之後,你好好顧著自己,天大的事也沒你重要。可明白了?我和王爺,也會盡快趕回來。”
顧婉音聽著王妃這樣說,心中哪裡還有不明白的?王妃這是打定主意要走了。
顧婉音嘆了一口氣,用力回握住王妃的手:“母親放心,家裡有我呢,我能照顧好自己。況且,還有世子爺呢。我只盼著母親和父親能平安就好,其他的,都不要。我和世子爺,在家裡等著母親和父親回來。到時候,咱們將夕照接回來,一家子也是團團圓圓了。”
頓了頓,又添上一句:“語緋那頭,我也會照料的,母親不必擔心。”
王妃笑著點點頭,眼底依稀有水:“對你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你做事可是妥帖著。有你在,我很放心。”
周瑞靖倒是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王妃,面上也並沒有訝異之,倒像是早就知道了王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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