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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王妃角的笑意更甚,看向陸琮道:“瞧你糊涂的,我同璨璨娘親是表姐妹,璨璨喚我姨母就好了。”素面朝天,又滿臉病容,雖然不像先前那般明艷人,卻依然是麗的。榮王妃親切噙笑,對著姜令菀道,“璨璨,我是姨母。”
姜令菀被母子二人弄得一頭霧水,可自然能判斷的出該聽誰的,之后乖乖的了一聲“姨母”。
榮王妃是個溫嫻淑之人,對待孩子更是耐心,眼下甚是喜歡這個小娃,便同多說了幾句話。
之后,榮王妃才對陸琮道:“你帶璨璨出去玩吧,今兒既然來了,就留吃個飯。”
陸琮點頭稱是,然后牽著姜令菀的手出了臥房。
陸寶嬋未跟著去,而是陪在榮王妃的邊,開心道:“璨璨長得真可,嬋兒喜歡。”
榮王妃看著自己的兒,知曉這兒雖然只有五歲,可有些事卻分辨很清楚。潘側妃那兒,同璨璨一般年紀,生的也乖巧可,卻不見得開口夸贊半句。這個孩子,其實心里頭比誰都清楚。而呢?是的娘親,為榮王妃的主母,該大度些才是,可不知怎麼的,看到自己的兒并未接潘側妃的好意,心里更多的是慶幸。大抵是,總算有兩個兒子和兒,他們是完完全全屬于一個人的。
陸琮帶著姜令菀出門,走到院子里。
姜令菀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搭著的秋千架子。
他低頭看著手邊的這個小不點,問道:“想玩秋千嗎?”
小孩子自然喜歡玩兒,姜令菀在衛國公府的時候經常玩秋千。可上一回,姜令菀和姜裕一道玩的時候,不小心從秋千上摔了下來,此后周氏便不許兒在玩秋千,省得到時候又出事兒。這會兒,姜令菀聽到陸琮的提議,才笑笑道:“好呀。”
陸琮俯,把人抱到了秋千上,然后慢慢的推。
他看著笑,心里也是愉悅。
上輩子,從小就很懂事。他雖對夠好了,卻大多數是冷冷淡淡的,也虧得得了他的子。這輩子,的舉止,更符合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娃。
陸琮推了一陣子,便瞧著歪著小腦袋,朝著一旁看去,而后抬起頭著他:“琮表哥……”
陸琮順勢看去,見自己的妹妹站在邊上,表很是羨慕。
他忽然想到上輩子的事,忽然發現,其實他是個不稱職的哥哥。只是這輩子,他能讓妹妹一點委屈。
陸琮沖著姜令菀道:“璨璨乖乖在這里坐著,別。”
姜令菀極乖巧的說好。
陸琮闊步走到陸寶嬋的面前。
陸寶嬋是個活潑可的小娃,因榮王妃一直纏綿病榻,所以陸寶嬋的心思比同齡的小娃更加的敏。知道哥哥是疼自己的,也知道哥哥的格素來如此,可眼下看著哥哥對別的小妹妹這般好,還親自給推秋千,就有些羨慕。
哥哥從來沒有給推過秋千呢?
原本只是靜靜看著的,未料被哥哥發現了,這才仰起頭道:“哥哥,我……”
陸琮了妹妹的腦袋,然后領著往秋千走去。
陸琮把陸寶嬋抱了上去,讓坐在姜令菀的旁。
陸寶嬋很是驚喜,咧著,笑得眉眼彎彎,仿佛自個兒幸福得不得了。
姜令菀也許久未到過這般投緣的同齡人,二人就這般手牽著手一道坐在秋千上,笑的說話。
陸琮聽著姑嫂二人甜甜脆脆的聲音,就站在后面,慢悠悠的推著秋千。
這日之后,姜令菀便很喜歡來榮王府,而對陸寶嬋的喜歡,也遠遠超過了這個脾氣古怪的表哥。
這輩子,榮王妃雖然沒有因為潘側妃加重病,可終究只多活了一年。
可于陸琮而言,這一年,已經算是恩賜了。
榮王妃病逝的那一日,陸琮看著榮王一個大男人,哭得傷心。而他的臉上并沒有任何的表。他見一旁的潘側妃惺惺作態,這才命人將潘側妃趕出了自家娘親的靈堂。
陸琮是榮王府的世子,而潘側妃不過是個妾室罷了,榮王此番傷心無暇顧及,潘側妃無人撐腰,自然只能帶著年的兒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這兩年衛國公府和榮王府往來切,如今榮王妃沒了,姜伯堯一家子自然也都來了。
姜令菀去找了陸寶嬋。
失去了娘親,陸寶嬋大病了一場,眼下瘦的跟皮包骨似的。
姜令菀關心的看著陸寶嬋喝了藥,稚聲稚氣的安了幾句,雖不及大人的話來得人,可小孩子的安,往往是最真實意的。
陸寶嬋心好了一些,吸了吸鼻子道:“哥哥他,他很難過,可是哥哥從來都不哭的。”在陸寶嬋的眼里,自己的哥哥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而且有了哥哥,就不會有人敢欺負了。說著,道,“……璨璨,你去幫我看看哥哥,好不好?”
姜令菀最講義氣,自然拍拍的肩膀說“放心”,而后去找了陸琮。
陸琮穿著一孝服,臉上無悲無喜,完全不像個十一歲的小年。
他見姜令菀來了,這才朝著招了招手。
姜令菀過去:“琮表哥。”
“……恩。”陸琮點頭,蹲了下來,把面前這個小娃抱進了懷里,“璨璨,我的娘親走了,以后,我就沒有娘親了。”
沒有娘親,對姜令菀來說,和天塌下來沒什麼兩樣。
想起陸琮的娘親,每回來找嬋姐姐一起玩的時候,就一直躺在榻上。很漂亮,和得娘親一樣漂亮,說話也是溫溫的,經常沖著笑。姜令菀也覺得鼻尖酸酸的,抬起小手拍了拍陸琮的背脊:“琮表哥,不哭……”
陸琮含笑,將臉埋進的頸窩。
姜令菀忽的蹙起小眉頭。哭了呢。真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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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年齡的增長,姜令菀也漸漸適應了這位纏人的表哥,畢竟他沒有娘親,太可憐了。只是,姜令菀最不喜歡別人約束,特別是在朋友方面。和周季衡、薛嶸是最親近的表兄妹,可每回和他們玩的時候,被陸琮看到了,陸琮就沉著一張臉。
最不喜歡他那樣的表了。
陸琮十四歲的時候,姜令菀已經八歲了。
八歲的小姑娘,生得不像以前那般圓潤白胖,臉稍稍瘦了些,越發能看出日后的貌。
陸琮要跟著馮懷遠一起去軍營,若是按著上輩子的時間,那他起碼得去五年。五年的時間,能改變太多的事。他雖想和青梅竹馬的長大,可舅舅的期,他也不能辜負。上輩子,尚且黏著自己,兩人的關系那麼好,可他回來的時候,都沒心沒肺的將他給忘了,這輩子……他能指記著他嗎?
陸琮有些頭疼,走之前先理了潘側妃的事,然后才來衛國公府找姜令菀。
姜令菀正在和薛嶸一起玩。
陸琮,沒理,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沒聽到。
陸琮見笑得燦爛,念著年,薛嶸也年紀小,就干脆讓他們玩兒,他在一旁等著——畢竟今日,他不想惹生氣。只是兩個小孩子,玩著玩著早就忘了時間,姜令菀更不知陸琮在等。
待姜令菀歡歡喜喜送走了薛嶸,一進屋,就看到穿著一襲寶藍錦袍的陸琮坐在那兒。
十四歲的年,脾氣古怪,甚是老的喜歡喝茶。
只是這會兒,手邊的茶早就變得冰涼。
姜令菀了人,然后道:“琮表哥找我,有事嗎?”
陸琮斂眉。
姜令菀曉得陸琮大抵是等了很久,倒是乖巧道:“我不知道琮表哥在等我,對不起。”
“沒事。”陸琮語氣了幾分,示意過來。
他把人抱起,讓坐在自己的上。
八歲的小孩,已經不像四歲那樣什麼都不懂了。如今陸琮這般自然的抱著坐在他的上,姜令菀有些不適應,心里頭覺得別扭,希他能早些回榮王府去。
陸琮將玉佩送給了,親手給戴上。
上輩子一瞧見自己的玉佩就想要,所以這輩子他故意在面前過幾回,可卻沒有多看一眼。想看著嚷嚷著想要,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只能他自己送給。
姜令菀低頭看著玉佩,覺得有些奇怪。還是喜歡自己的長命鎖,這玉佩,一點都不好看呢。
陸琮了的臉,說道:“璨璨,明日我要跟著舅舅一起去軍營……會去很久。等回來的時候,璨璨大概已經長大了,到時候我回來的那一日,你要出來看我,知道了嗎?”
姜令菀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頭。
陸琮這才滿意,著的臉,道:“……若是你敢將我忘了,看親之后,我怎麼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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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臘月二十五。
陸琮隨馮懷遠凱旋。
陸琮一盔甲,披著玄披風,腰間帶著佩劍,劍柄簡簡單單,連個劍墜都沒有。
經過一品居的時候。
陸琮側頭看去,登時眉宇黯然。
沒心沒肺的小姑娘,終究還是將他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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