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中央, 放著一口沸騰的鴛鴦鍋。
邊上是切得很薄的片, 海鮮, 菌菇和蔬菜, 繞著鍋擺一圈。
暮漸漸籠罩下來,室燈明亮,玻璃映出餐廳的倒影,鍋底翻騰出辛辣溫暖的香氣, 偌大的觀瀾公館,難得浮現出一種生活氣息。
梁現的刀工不知是從哪里學的,片切得薄可, 明姒把蔬菜擺好看的形狀,然后用手機拍照, 調了個濾鏡保存。
弄完照片,剛好片燙,梁現給夾到碗里, 香氣四溢。
明姒原本很能吃辣, 結果幾年留學生涯一過, 口味也鄉隨俗。吃了一小半,就被辣得眼淚都快冒出來。
梁現遞了張紙巾, “別吃辣了,吃清湯的。”
明姒夾了幾片清湯土豆,吃得索然無味, 又眼饞那紅彤彤的辣椒, 筷子忍不住越界。被梁現看了眼, 理直氣壯,“冬天就要吃辣的,不然好冷哦。”
這別墅里一年四季都是恒溫。
梁現輕笑,傾把牛推了推。
一頓火鍋,吃了將近兩個小時。
后來吃飽了,明姒著一桌的盤子,升起一點小小的負罪,然后,很快轉化為了對梁現的指控,“我要長胖了,都怪你。”
梁現著這邊,一只手撐著額,忽然勾笑,“運一下就好了。”
明姒瞄瞄他,本能地覺得他口中的“運”沒那麼簡單。
于是站起來,非常警惕地挪了一步,經過他邊時又加快了速度,最后著墻溜之大吉。
梁現看著的背影笑,抬手拿過煙盒,點了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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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頓火鍋,回家時的澡就相當于白洗了。
明姒拎著自己的領子聞了下,皺起眉,抬腳踩溫泉。梁現在威尼斯買的香氛還沒有用完,挑了個忍冬和玫瑰味的,溫溫暖暖的很適合冬天。
出來的時候,梁現坐在沙發里打電話,看到,他眼梢勾了一下,示意過來。
明姒便走過去窩進他懷里,嗅著他上清冽干凈的沐浴香氣,也是暖暖的。心忽然更好,點開微博來看。
昱就跟住在微博似的,一天到晚要發好幾條態,這次五分鐘轉了七八個沙雕視頻,在那哈哈哈個不停。明姒順手評論了一條,按照以往的經驗,昱半分鐘之必回,但這次他卻沒任何靜。
大概這廠長當得忙,刷微博都得講效率。
明姒又看了幾個關注的博主態。
不知道什麼時候,梁現已經掛了電話。他環過的腰,把整個人往上抱了點兒,“過來,我們算算賬。”
明姒放下手機,奇怪道,“算什麼賬?”
這人不會這麼小氣,還記著機場跟別的男人說話的事兒吧,醋缸嗎他是。
“你以前針對我,是不是因為遠騫?”他扣著的腰,有一點,明姒使了下力沒掙,瞪了他一眼,“哪有針對你。”
他示意正面回答。
只好用手指比了一個指節那麼寬,“就一點點。”
客觀來說,梁現跟遠騫的長相并不相似,但氣質卻有一點點像,都是那種一眼看去風流浪,玩世不恭的類型。
明姒雖然沒有主觀上的以貌取人,但難免潛意識里到影響,加之第一印象不好,往后便很難改觀。
“老師沒教過你以貌取人不對?”梁現略略低頭,下擱在肩上。
“沒有,老師只說過要學會寬容。”明姒拍開他在自己腰間作的手,咬字很重,“還說不能隨便耍流氓。”
梁現無于衷。
那點力氣,打一下不痛不。
為了防止他再,明姒只能摁住他的手,沒好氣地說,“那我道歉行了吧,稚鬼。”
梁現眉峰一挑,還真的打算稚一回,“嗯。”
“以貌取人是我不對,”雙手合十,佯裝誠懇道歉的同時還不忘給他扣上一頂帽子,“稚鬼原諒一下?”
“口頭道歉就完了?沒誠意,”梁現一只手摟著的腰,在開始掙扎的時候就將人按進沙發,順勢俯吻下去,“來點實際的。”
……
明姒再到手機,已經是三個多小時以后。
累得手指都不想,掃了眼時間就把手機推到一邊,依然趴在沙發上,頭埋在手臂里。
梁現拿了件干凈的睡回來,扯了扯上皺胡披上的那件浴袍,還沒開口,明姒就揪住領翻過,用一種十分控訴的眼神看著他。
算算近一個禮拜,幾乎天天睡到中午才起床,都是因為前夜這個狗男人作祟。
節制懂嗎,細水長流懂嗎,溫一點不行嗎?
覺得自己應該撤回剛才的道歉。
梁現對,就特別風流浪/。
梁現仿佛能讀懂的目似的,輕笑了下。
他坐在沙發上,兩條長隨意開,視線瞥過來,“那浴袍還要披著?”
“我披就披,你管不著。”對他有點小脾氣了,裹著浴袍一骨碌坐起來,還想說什麼,結果對上他似笑非笑的視線,忽然反應過來這浴袍發生過什麼,臉迅速一紅。
“那我放回去了?”他作勢要把干凈的睡拿走。
明姒下意識拽住,兩人視線相對,蜷起手指,一點一點地把睡扯回來,故作淡定道,“我忽然又想穿了。”
梁現忍俊不。
換下的那件浴袍,被他隨手丟在一邊。
沙發這邊的線很和,落地窗外一片靜謐,空氣中還有未散的旖/旎。
明姒仔細地嗅了嗅,臉上越來越紅。
穿的睡是長袖款式,但真布料薄而輕,并不怎麼保暖,梁現又拿了條毯子給蓋著,再把整個人抱進懷里,調了部電影出來。
是一部很經典的西部牛仔片,就是在明姒看來,節十分不著頭腦。有些看著厲害的人,下一秒就掛了,農舍里普普通通的農民,倒是懷絕技的高手。
看完之后,打了個呵欠,有一點點困。
梁現抱回房間,剛把人放下,手機又響起來。
明姒沾著枕頭,本來想睡了,腦海中卻忽然閃過一個激靈——梁現要打電話打就是了,干嘛還要避著?
雖然也不是窺探別人私的那種老婆,但是,之前哪怕是兩個人還沒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沒有回避過。
現在忽然警惕這麼強,這問題就大了。
把燈一關,也沒等太久,梁現就回來了。
明姒當即就坐起來,“啪”得一下把臥室燈打開。
明晃晃的燈刺得梁現微微閉了下眼,而那邊,明姒已經往被子上重重一拍,擺出了嚴肅的刑/訊姿態,“說!和誰打電話去了,為什麼要避著我!”
整個一拷/問/室現場。
只是梁現這個嫌疑人還悠閑,他不不慢地邁開長,坐在床沿,這才說,“工作的事。”
“哼。”不信,并且試圖把他踢下床。
梁現笑,俯抱,看抗拒得厲害,便拉開了點距離,“真想知道?”
“不是想,是必須知道。”明姒強調完,抬手抹了一下脖子,用余瞄著他,“你以前從來不背著我打電話的。”
梁現松開,起離開臥室,沒一會兒又回來,遞給一個平板。
明姒坐直了點,打開來看,頭發打著卷兒落在白皙肩頭。
“給你在南非那邊買個私礦,怎麼樣?”梁現抬手把的一縷長發到耳后,“有個品質不錯的鉆石礦。”
這資料上麻麻的寫了好多東西,明姒看的時候還以為京弘有意進軍珠寶領域,沒想到是給的。
明姒很快聯想到遠騫,心道,不會是機場的事給了他啟發吧。
不過無論如何,馬上也是有礦的人了!
遠騫那幾口破礦算什麼,也想套的近乎,梁現給的更好!
明姒放下平板,往前挪了挪,摟住梁現的肩膀蹭了蹭,“嗚,是我錯怪你了。”
這回,到梁現“哼”了,姿態冷冷的。
改為摟住他的腰,既為錯怪他道歉,又很他的有心,于是繼續蹭他的肩,“嗚嗚老公太好了。”
梁現依舊面無表。
“嗚嗚嗚。”
“嗚嗚嗚嗚。”
“嗚……!”
最后這一聲沒哭完,直接被人按回了床上,聲音跟著被堵住。男人清冽的氣息鋪天蓋地下,吻在上的溫度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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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姒這天晚上,夢見自己坐在輝煌的穹殿,黃金做的王座金閃閃,扶手上鑲嵌著紅的寶石。放眼看去,宮殿上下,無一不是亮晶晶的各寶石。
而的臥室里,王冠、黃金、珍珠、鉆石堆一座小山,每晚就躺在那上邊睡覺,和梁現一起。
……
明姒笑清醒之后,整個人都不好了。
就先不說那浮夸到堪稱當代瑪麗蘇的宮殿造型了,晚上枕著珠寶睡覺,難道是龍嗎還是不怕落枕?
總之是有點無語、但是仔細想想又讓人不住揚起角的夢。
臥室拉著遮窗簾,黑沉沉的。往梁現那邊挪了挪,手抱住他的腰,整個人在他懷里躺得更近,然后,又閉上眼睛睡覺。
昨晚真的被折騰到沒力氣,哪怕夢是夢,醒來之后也仍然覺上疲憊得不行,所以困意襲來得很快,一下就睡著了。
模模糊糊的,不知道過了多久,覺有人把開。
明姒不肯松手,然后男人俯親了親的臉頰,低聲說了句,“有人來了,我去開門。”
“哦。”明姒胡應了聲,梁現替蓋好被子,自己披了件睡抬腳出了臥室,路過客廳時,順手撿起煙盒。
這種時候,不用猜,也知道是昱他們。
畢竟昱昨晚還發微信,特意問他今天住在鷺江公館還是觀瀾公館。
他本可以在臥室開門,但想想昱進來估計會把明姒吵醒,干脆下樓一趟。
門外,昱暗的非常激,“現哥不知道我回來了,等會兒見了我一定特別驚喜!”
柯禮杰蹲在地上,聞言沒好氣,“十點鐘,我還在被窩里就被你送驚喜,氣得想/炸。推理可得,現哥只會揍你一頓。”
喻川靠在另一側,看表,對柯禮杰的話深有同。
“十點鐘還不起,太是會曬屁/的。”昱說,“而且這都十一點了,現哥又沒有夜生活……”
話沒說完,大門打開了。
梁現隨意地披著件睡站在門,他斜斜咬了支煙,神是一貫以來的漫不經心,“大清早的,有事兒?”
昱剛想開口,臉上的表突然變震驚。接著,這表就像是復制粘一樣,出現在站起來的柯禮杰和喻川的臉上。
他們看到,梁現后來一雙白皙細/的手,環住了他的腰。
然后,是一道悉而又不那麼悉的聲,聲線睡意朦朧,便顯得十分,“誰呀。”
梁現后的人只出小半張臉,甚至眼睛還是閉著的,但并不妨礙幾個人認出來——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
一時間,門外幾人,三觀盡碎,目瞪口呆。
“我我我……”昱驚得像一只即將打鳴的公,“我”了半天,那口氣就是上不來。
明姒剛才是憑著不想離開梁現的本能,半夢游的狀態走下來的,看到門口他的背影,下意識就抱上去了。這會兒,約察覺到外邊的好像是人,想探出頭來看一眼,全然忘了自己這會兒上穿的還是松松垮垮的吊帶睡。
梁現抬手了的頭發,順勢把擋了回去,聲線漫不經心的有點兒低,“敲錯門了,你繼續睡。”
昱/柯禮杰/喻川:“???”
隨后,大門還真在眼前,“砰”得一聲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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