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之前，趁著風淩笑還沒回來，豆豆端進來你一碗著紅湯渣的藥，很清晰可以聞到西藏紅花的味道。

豆豆把藥放在桌麵上，雙手有些抖，深呼吸一口，走到床前對搖醒正在睡覺的龍初夏，“龍姐姐，起來了，該喝藥了！”

龍初夏迷糊地睜開眼睛，看了豆豆一眼，道：“剛才不是喝了嗎？晚飯之後再喝吧！”說罷，又閉上眼睛把被子拉起來蒙頭繼續睡覺。

豆豆扯開的被子，在耳邊說了一聲，龍初夏整個人驚醒過來，猛地起坐在床頭，臉微微變，道：“煎好了？”

“就在那裏！”豆豆指著那晚熱氣騰騰的藥，“郭醫說，你得現在喝，而且要趁熱喝。”

龍初夏掀開被子，想落地，豆豆製止道：“你腳上有傷，我端過來給你！”

龍初夏有些慌了，但是還是兀自鎮定地點點頭，“好！”

豆豆走了兩步，遲疑地回頭看著龍初夏，道：“龍姐姐，你.....”說不出口，糾結地看著龍初夏。

龍初夏正想找些話題來說說，便問道：“你想說什麽直說吧，不必介懷的！”

豆豆又疾步回來坐在邊，問道：“你真的打算不要這孩子嗎？”

龍初夏沒想到是問這個，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作答，其實，還沒想好的。若是孩子打掉了，或許能還自由。孩子，是如今負擔不起的消費啊。但是，和他的孩子，舍得打掉嗎？別說生命不生命這些老土的東西，可生命也絕對不容忽視，自己執掌三界法度，就是不能讓人漠視生命，自己卻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這無論怎麽說，都說不過去吧？

“豆豆，你容我再想一下！”龍初夏猶豫了，手自己的腹部，雖然那裏還覺不出什麽生命的跡象，但是自從知道有一個生命在滋長，心裏便有一種很奇妙的愫，甚至想嚐試一下做媽媽，雖然知道自己未必夠，但是是不是應該可以去嚐試一下呢？這些想法是把嚇了一跳的，竟然想做媽媽了，當然，也把這些想法歸咎於荷爾蒙失調，一般懷孕人的想法都是偏離軌道的。

豆豆遲疑了一下問道：“龍姐姐，孩子是誰的？”

龍初夏怪異地看了一眼，道：“自然是皇上的！”

“難道你不想進宮嗎？後宮多妃子想要懷上龍胎都求不到。那裕貴人日前有喜，歡喜得跟什麽似的，連伺候的人都連帶著沾，皇後貴妃也要去送禮祝賀，龍姐姐，你怎麽想法跟人家不一樣呢？”豆豆語重心長地勸說道。

龍初夏的腦袋像是被冷水從頭淋到腳一般，全冰冷，腔有些東西在不斷地炸，手腳不聽協調，一酸委屈的湧上來，揚揚頭，用自己也覺得陌生的語調問道：“裕貴人？什麽時候有喜的？”

豆豆毫沒有發現龍初夏的不對勁，自顧自地道：“十天前吧，三個月了！”

三個月，那時候，和他還還沒有開始。心中為他找了千百種理由去解釋，但是還是掩飾不了心底那一份酸楚。原來，當你真正上一個人的時候，是會連他的過往都會去介意。但是能介意嗎？以往的尚且無法麵對，那麽以後的呢？偌大的後宮他總不能專寵一個，若說這樣的話也太自私了。就算多麽的霸道，又憑什麽奪取人家的男人？又憑什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人家的絕和寂寞上？憑什麽認為為他懷了孩子他便是私人專用的？

“把藥端過來！”龍初夏心中一陣狂，此刻有預做的任何決定都是不清醒的，或許之後等想明白了會後悔，但是這一刻，隻想和他之間沒有那麽多牽連。以後就算要走，也沒有孩子家產的問題要理，幹脆地提個包袱便能走人。

豆豆歎息一聲，“孩子在你的肚子裏，連你做娘的都不要，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龍初夏愣了一下，仿佛看到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睛哀怨地看著問道：“娘，你為什麽不要我？”

又猶豫了，學著豆豆歎息了一句道：“還是容我考慮一下吧！”

“考慮什麽啊？”門口傳來一道悉的男聲，龍初夏一慌，連忙示意豆豆把藥端走。豆豆慌忙走到桌麵前，想端起藥出去。

風淩笑卻已經進來了，他看到桌麵的藥，便以為是龍初夏不願意喝藥，取笑道：“又想不喝藥？”他走到桌麵，端起藥，吹了幾下然後走到龍初夏邊坐下來，聲道：“朕喂你，好嗎？”

豆豆愣住了，全僵地站在那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龍初夏眸複雜地看著他手中的碗，這緋紅的藥便是可以奪走和他孩兒的武，他如今親手端到的麵前，甚至說要喂喝，這到底是天意還是戲弄？若是天意，是不是應該順應天意把藥喝下去？

心中猶豫不決，看著他萬千的眸子，很難想象曾經的冰山，會變現在這麽好相，他為改變了許多，而，又可以為他做什麽呢？

“張！”風淩笑吹了吹瓷勺裏的藥，對龍初夏道。

龍初夏搖搖頭，聲音沙啞地道，“一會再喝，好嗎？”

“不許，你聽聽你的聲音，都沙啞什麽樣子了？必須喝藥才能好的！”風淩笑聲音略略提高，道，“快點喝，一會朕命人去皇後那邊取些餞來給你！”

龍初夏眼睛酸得很，看著他問道：“聽說，裕貴人有孕了！”

風淩笑怔了一下，試探地看著問道：“你介意？”

龍初夏搖搖頭：“不是，聽說都三個月了，那時候，我們還沒有在一起！”

風淩笑保證地道：“自從發現心裏有你之後，我已經沒有過其他人了！”

龍初夏心中傷泛濫，其實說不介意是假的，怎麽會不介意？另外一個人正為你心的男人懷著孩子，而且不是人工孕，而是......想起就覺得心髒被什麽東西咬掉了一口般，疼痛酸楚。

“嗯！”勉強地笑了一下，看著紅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