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姑不食人間煙火,招待客人卻是滿桌山珍海味,樣樣金貴致。
祝茂年至高位,年輕時出太子東宮,后來行走皇宮,自認吃過見過,可見著眼前這一桌他才知道君上未必就吃著好東西了。住在這般仙境,吃著山珍海味,還無需天不亮就起,不用被兩派夾在中間彈不得,不用理政務,比起來這溫仙姑的日子可要逍遙太多了。
“時間倉促,準備不足之還請見諒。”溫仙姑神溫婉,指著其中一道菜道:“這肘子來自于落花谷中特有的一種走,熬燉味,口即化,長者吃最是合適。”
老太太微微傾,“仙姑有心。”
“這桃膠是去年的留存,皆產自桃花谷中,夫人不妨試試味道,若喜歡走時可帶上一些。”
章氏笑,“只看著聞著便知不是凡,有幸吃到是我的福氣。”
溫仙姑對兩人的態度滿意不已,又指著許氏面前那一盅湯道:“聽長樂說你才生產過,這是我讓掌事特意熬煮的湯,料都是放足了的,對產婦極有好。”
許氏從進桃花谷眼睛就不夠用了,此時也是穩重的傾行禮,“勞仙姑費心。”
“都是長樂的家人,費心也是應該的。”溫仙姑看向祝長樂,祝長樂瞇眼一笑,也跟著笑了,“我要不好好招待,長樂的師父怕是要來掀了我這桃花谷了。”
“不會的啦。”祝長樂揮揮手,“師父已經很久沒出門了,天天不是喝酒就是曬太,等我能打過了我就天天不許喝酒,不許曬太,天天把趕出門會友哈哈哈,到時候說不定就來和仙姑敘舊了。”
鐘凝眉退近十年,的退和旁人還不太一樣,旁人總會有些故舊往來,不過是不理江湖事罷了,鐘凝眉的退是完全消失,雖說知曉住在哪里,可無論誰找上門去都不見,非但不見,老去煩還會挨打。當然,挨了打也是見不著人的。
現在從徒兒里聽到關于的事溫仙姑忍不住追問,“也不練功了嗎?”
“早不練了,說夠用了。”祝長樂看著一桌子吃的吞口水,那聲音還巨大,“仙姑,你只讓我看不讓我吃是不是有點兒殘忍了。”
溫仙姑掩輕笑,率先拿起筷子意思意思的夾了一筷子放進碗里,“是我的錯,沒注意到長樂了,快請。”
老太太拿起筷子,然后是祝茂年、章氏,再之后才是祝家兄妹,從大到小。祝長樂最小,自然是最后那個,卻也不隊,老老實實的等著到自己。
溫仙姑有些意外,從見面到現在祝長樂的表現都在表明不是死守規矩之人,可該有的規矩都有,鐘凝眉走了什麼運,能收著這麼個徒弟。
眼神掃過,最后落在秋離上,這人功力很深,探不到底,秋姓……倒是知道一家,可那家據所知早年就已后繼無人了,再說這人年紀也對不上。
祝長樂吃得頭也不抬,好好吃!每一樣都好吃!要把桃花谷的廚子綁回去!不行,得讓師父來,打不過溫仙姑!對,讓師父和溫仙姑打一架,贏了帶個廚子走不過分吧!
越想越覺得這主意好,祝長樂打定主意等把家人送到地頭就去攛掇師父。
心里不著調的想著,面上祝長樂也不吝嗇溢之詞,把溫仙姑哄得笑容就沒下去過。
是夜,萬俱靜。
四道影竄上屋頂,甚至都沒有故意藏形跡,大搖大擺的往谷外奔去。
“仙姑,需要跟上去嗎?”
“不必。”溫仙姑閉著眼睛掌事的按。
掌事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之前圍攻他們的人怕是暴了。”
“他們就四個人,雖不知那秋離的底細,以他的年紀來說厲害也有限,總不至于四個人就把那四派全滅了,他們也沒那個狠毒心。”
“在桃花谷的地盤上手等于是打您的臉,您……”
“在我的地盤上如此犯才是打我的臉。”溫仙姑睜開眼睛,神依舊溫婉,說出來的話卻泛著冷意,“若有本事真將人留下也就罷了,可鐘凝眉的弟子豈是那般好對付,就算將其他人都留下也跑得了。邊的姑號稱九條命,打不過逃命我也未必追得上。到時便是眾人皆知我溫仙姑違誓,鐘凝眉會不管徒兒挨了欺負?把引出江湖掀起雨腥風的后果想讓我來擔也得看我愿不愿意。”
“您是故意的?”
“有的人野心越來越大了。”
掌事笑,“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還是仙姑您厲害。”
“你當那祝長樂不知?”溫仙姑起走到門口抬頭看著夜空,今兒天好,星閃耀,有的人也該清理了。
“明日將卓錦的人頭送到斷龍闕去。”
掌事大驚,“仙姑!”
“背主之人,留著作甚。”溫仙姑轉過來,神莫名,“是不是我這幾年太過好說話,讓你們誤會了什麼。”
掌事雙一立刻跪了下去,“萬萬不敢如此想。”
“你親自去辦。”
“是。”
一行騎馬走得不快,腚腚甩著馬鞭問,“小祝子,你就這麼肯定溫仙姑不會對爹娘他們下手?”
“你覺得我師父好惹嗎?”
腚腚一臉你問了個白癡問題的神,“魔和魔頭之間差著無數個段位,你不要因為有個小魔的稱號就拿自己和鐘師父比。”
“那你覺得溫仙姑這麼惜羽喜歡算計的人會因為這事對上我師父嗎?”
腚腚若有所思的點頭,以鐘師父用鮮書寫的過往確實沒幾個人敢招惹。
“我如果在溫仙姑的地盤出事了,我師父不找要人找誰?”小尾打了個響鼻,祝長樂拍了拍它的背安,“或者想通過我給我師父難堪,但是絕對不敢要我的命,下午秋離畫圖那會我突然記起你外祖說過的話了,他說斷龍闕這兩年地盤擴張得很厲害,已經打破了皖中四派的平衡局面了四派之首,這一點更會助長他們的野心,你覺得溫仙姑能容忍下邊的人有了野心?更何況這野心還可能是想取代。”
愿意腦子的小祝子殺傷力是翻倍的,腚腚從來都承認這一點,當然這話是絕對不能告訴的,他嘖嘖出聲,“你最大的護符就是你師父了。”
“我都想在自己腦門上刻上我是鐘凝眉心的徒兒幾個字,看誰敢來惹我!”
這不要臉的話被祝長樂說得理直氣壯,腚腚懶得再理,打馬走到前頭去了,想到什麼他又調頭回來,“不然后邊就敲鑼打鼓的告知一番,讓他們打退堂鼓?”
秋離聽得失笑,這兩人誰也不要說誰不要臉,都不要臉。
“我也想這麼干,可是不行了。”祝長樂嘆了口氣,“后邊他們就該互相嫁禍了,東家用西家的劍法,西家用北家的掌法,北家用南家的刀法,一鍋燉真把我殺了我師父找誰去?”
有道理,腚腚點頭。
“小姐,得快一點了。”姑在一邊提醒,
“小尾已經按捺不住了,秋離,賽一場。”
秋離收了扇子敲了敲馬頭,馬立刻跑了起來。
祝長樂大笑,“哈哈哈,秋離你跑,小尾快,咱們不能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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