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長樂若有所思的點頭,“白日里的圍殺,你和可有過待?”
“不曾。”
“那如果有人假傳你的話呢?”
闕龍定定的看著祝長樂,手中的長茅看著沒有用力,一寸一寸慢慢的扎進演武場的地面。
祝長樂聳聳肩,“挑起矛盾借刀殺人,很簡單的計謀,但是好用。”
斷龍闕和落花谷的關系近兩年來越來越張,若有人從中做文章,讓溫仙姑覺得半蓮因為他背叛了落花谷,以溫仙姑的心,半蓮……活不了!
闕龍眼角了,抬就往外走去,“馬。”
“闕主……”
闕龍頭也不回,“你想如何便如何。”
“我是想說你的馬沒有我的小尾快。”祝長樂站起來拍拍屁,笑瞇瞇的走近停下腳步的男人,這個江湖,江湖中人的,也他們憎分明。
“事后我們做個買賣?”
“。”闕龍什麼都不問就一口應下,他能從一個無名小卒走到今天靠的就是這一往無前的狠勁,想要在這江湖中立足,瞻前顧后早就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祝長樂就喜歡這種痛快人,吹了聲口哨把小尾召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放心,若還能趕上我會攔著的。”
“……”把他住不是要借馬給他嗎?闕龍翻上了自己的馬,跟著四人縱馬揚鞭往落花谷趕去。
此時已近天明。
一宿沒睡的卓錦對鏡理了理頭發,看著鏡中的自己半晌才起往外走去。
“半蓮,起了嗎?”
“唔,剛起。”半蓮拉開門,頭發散著手里拿著梳子,“姐姐今兒好早。”
卓錦進屋反手將門關上,拉著人到梳妝臺前按著坐下,拿過手里的梳子道:“好久沒替你束發了。”
“是好久了,還記得年那會我們經常互相幫著束發,悄悄在里邊添一些小花樣。”半蓮似是懷念又似是慨,“真的好多年了啊,姐姐,剛才梳頭發的時候我發現我都有白頭發了。”
卓錦低頭看著半蓮頭頂上的幾白發從嚨里出聲音應了,拿著梳子的手都在發抖。
“姐姐?”
“沒什麼,就是想到年輕那會了。”卓錦抬頭看向鏡子里的半蓮,“妹妹一直是我們四個里最好看的。”
“都老啦。”半蓮了自己的臉笑容泛苦,從小就在仙子邊,這輩子就如無浮萍一般,仙子讓怎麼走就只能怎麼走,有時候也會忍不住想,為什麼仙子自己不嫁人,就也不安排們的婚事呢?嫁了人也還是很愿意侍候仙子,給仙子做掌事啊!仙子是不相信們的忠誠嗎?
“妹妹可有和仙姑求懇過?”對上半蓮疑的視線,卓錦道:“你和闕主的事仙姑未必不知曉。”
半蓮眨眨眼,笑了,“想過,我和闕龍甚至都商量好了,他來落花谷和我一起求仙姑全。”
“我怎不知……”
“事沒有發生,姐姐自然不知。”半蓮起一縷頭發把玩,“在闕龍要來的前一晚仙姑賞了我一套功法,說離不開我,這輩子要委屈我了。”
卓錦張張合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讓闕龍不要再等我了,他傻,說只有我在他眼里是個人。”半蓮笑,“姐姐你說他是不是傻。”
是傻,且苦,可有一個人在等著的滋味也是甜的吧,卓錦想,連這種滋味都沒有過。
沉默片刻,卓錦繼續給梳頭,“斷龍闕這幾年擴展得太快了,他既有心于你,為何還要這般做?”
“大概,是想一仙姑吧。”
“你都知曉……”
“我知曉,我沒有勸他不這麼做,為什麼呢?我也希他能啊!我想嫁給闕龍,姐姐,我想嫁給他,他是我想了半輩子的人。”半蓮突然就淚如雨下,半輩子那麼那麼久,盼啊盼啊,盼得快要死了都沒有盼到。
“半蓮……”
“姐姐,你是來送我上路的嗎?”
卓錦沒有說話,覺得說任何話都太蒼白了,太無力了。
半蓮轉過來抱住卓錦的腰,臉枕在前,“天還沒亮呢,姐姐,我再抱抱你。”
“半蓮,半蓮……”卓錦抱,嗓子啞得不像話,一聲一聲像是從心底深喊出來。
“我本來也不想活了,熬不住了,就是,就是舍不得闕龍。”半蓮閉著眼睛仍不能阻止眼淚流下來,“心里裝著一個人,他也裝著我,可我們不能在一起,一點希都沒有,太絕了,太絕了……”
“你再求求仙姑,我和你一起去求。”卓錦松開手要將人拉起來,半蓮卻不松開,還抱得更了些,蹭著道:“沒用的,但凡有一點點可能我又何至于耗這麼多年。”
卓錦崩潰大哭,“半蓮,半蓮,你會活不了的啊!”
“那就不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半蓮抬頭看向卓錦,哭的同時又笑,“姐姐,我不讓你手,你會難的,還有幾十年好活呢!”
卓錦看著這個從小膽子就不大的妹妹咬了牙關,們不知父母是誰,幾十年相和親姐妹也不差什麼,不能眼看著死,做不到……
咬了咬,把人轉過去三兩下束好頭發,附在耳邊低聲道:“把我打暈,你藏到客院去。”
“客院?祝家人住的那里?姐姐,他們怎會管落花谷的閑事。”
“你跑不出去,不如冒險藏到客院,天快亮了,祝長樂他們應該快回來了。”卓錦聲音得更低,“祝長樂師父和仙姑的恩怨這輩子都扯不清,能讓仙姑不好的事肯定愿意做,到時候你就求,你和哭訴你和闕龍的事,你就說想在死前再見闕龍一面,請幫忙全,年紀小,有極大的可能會心,這就是你的機會。”
卓錦扣住半蓮的肩膀,“就算最后仍舊難逃一死也要再努力試試,哪怕是能見到闕龍最后一面呢?”
‘見闕龍最后一面’這幾個字就像箍咒一樣鑲進了半蓮腦子里,……想見闕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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