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所有人的震撼都不及羅定。

看著那個紅的影落在岸上，他被磨練得刀槍不的心此時都控制不住的像是要蹦出膛，就好像，就好像有人在里邊敲著鼓的說：機會來了！他的機會來了！云北的機會來了！

按捺片刻，羅定道：“令千金……著實讓人意外。”

祝茂年自己也還在緩神，他是知道幺學了一不錯的武藝，來的這一路上也見識到了的厲害，可現在他才知道這麼厲害！

“不瞞羅大人，我也意外得。”

羅定轉過頭來，“祝大人此話怎講？”

經過這幾天了解足夠祝茂年清楚羅定是個對同僚家的兒絕沒有半點好奇心的人，聽得他問這麼一句心里立時轉了幾個念頭，回話的速度卻也不慢。

“自小就跟著師父學武去了，倒是聽說過大話說自己天下無敵，今兒見著才知卻也沒有白吃這麼多年的苦頭。”

看著碼頭上的人陸續站了起來，羅定笑，“令千金好。”

“羅大人這句稱贊確實擔得起，雖然娘親常為行事不合乎規矩頭疼，多數時候還是喜活潑大方，明快。”

祝茂年滿臉都是顯而易見的驕傲，做為一個曾在京城執掌重權的大臣來說這樣的緒外怕也是不多見的，羅定心里轉著這樣那樣的念頭，看到那個如海神一般的子往這邊跑過來。

“爹爹，爹爹，我厲不厲害！”聲音比人先到，祝長樂裹了秋離的外袍，漉漉的頭發在頭上，看起來確實不那麼合乎規矩，卻也知道不走近，隔著十步遠朝這邊的人蹲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

“見過幾位大人。”

羅定笑，“祝小姐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人。”

“這不算什麼，不算什麼。”祝長樂得瑟的謙虛。

“不樣子。”祝茂年板起臉想喝斥兩句，可心里又實在是驕傲，笑意在臉上怎麼都下不去，干脆也就不擺那樣了，催促道：“風大，快回去換了裳。”

“這不是看到您在這嘛！”祝長樂再次行了禮，“我后邊不表演啦，幾位大人趕回吧，這風能把人吹病了。”

祝茂年故意慢了半拍，果真聽到羅定態度溫和的接了話，“多謝祝小姐提醒，我們即刻回轉。”

“那我就先走一步啦。”

秋離領著兩匹馬就在后兩步，拍了小尾屁一下，小尾噠噠噠的上前來，待到主人上去后非常懂事的小跑著往家趕。

秋離敷衍的拱了拱手，上馬追了上去。

目送兩人走遠，羅定狀似無意的問，“這位是？”

“故人之子。”祝茂年收回落在秋離上的視線走向一邊的馬車，出來之時他提了一騎馬就行，被羅定以馬車更安全為由婉拒了。

上馬車前他回頭看了一眼，就見羅定仍舊看著碼頭的方向，也不知他看的是人，還是毀壞的碼頭。

回了家，祝長樂用足以去做賊的手回屋換了裳，將裳團了團扔到角落里，想著回頭得姑去洗了，絕不能讓娘看到。

卻忘了今兒做的這事恐怕哪都瞞不住。

出屋見秋離在等著，湊過去低聲道：“裳我讓姑洗好了再還給你。”

秋離微微點頭，“過去？”

“走走走。”祝長樂拽著人往外跑，約約聽到李娘子的聲音跑得更快了。

秋離低頭看向拽著自己袖的手，神莫名。

碼頭上，一眾人又是激又是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誰也沒有說話，就好像生怕說句什麼就會醒過來，剛才那一幕只是他們在做夢。

那太像做夢了，人怎麼可能那麼厲害呢？他們自打出生就生活在海邊，見識過大海發威的可怕，那種不過氣來的覺讓人看著就想后退，想關上門給自己尋庇護。

祝小姐發威時有些不同，范圍沒那麼大，并且覺也不一樣，他們想不出太好的形容，就覺得大海發威時讓他們想到死，祝小姐發威卻讓他們覺得活，帶著生機的讓人覺得能活下去的那種活。

他們要是能在祝小姐那里學到一點點，不用很多，只要能學到一點皮固安今后也休想再如之前那般欺負他們，到那時，到那時，他們是不是就可以像他們想來云北就來，想走就走這般，想去固安就去，想走就走？

只是這麼想一想他們就熱沸騰，如果能實現，如果能實現……

聽著馬蹄聲，看著那一紅由遠而近，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迎了過去。

祝長寧也跟了上去，他卻不是去迎自己妹妹，他是跟著這些人在走。這樣迫切的、熾熱的、像是溺水者抓到浮木一般的眼神，他從不曾見過。

“哈哈哈，都這麼熱呀，現在相信我了吧。”祝長樂從馬上縱躍下，足下輕點幾下越過他們來到碼頭上的一塊石頭上，拍拍手道：“過來過來過來，都日上三竿了，趕的練起來。”

一眾人張的在面前站定，等著說要怎麼練。

祝長樂手一，姑將劍遞過去，推開了，“不要這個，我的拐仗呢？”

祝長寧瞪一眼，他倒是也想問問，這拐仗怎麼就那麼準的扔給他了。

祝長樂接過來眉弄眼的打趣，“二哥，是不是和這拐仗特有呢？要不我去和祖母說說，這拐仗就送你了怎麼樣？”

“辦正事！”

“對我來說這就是正事。”祝長樂嘿嘿笑，拿著拐仗挽了個花，往人群里點了點，“周正，把你另外七個守衛兄弟點出來站前邊來，其他人后退。”

不用周正喊，另外七個人立刻上前來。

“哎等等，不應該啊？”祝長樂雙手拄著拐仗終于想到自己了什麼，“云北好歹是個縣城，就算只有那一個口子需要守也不應該只有八個守衛，二哥，這個你懂嗎？”

祝長寧微微點頭，“正常應有四百到五百守衛，云北要面對浪人水寇，有千人也在理之中。”

祝長樂看向周正，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