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看看幾個哥哥們，這話該如何回？

好在祝長樂也不是非在這里要個答案不可，掃了他們一眼就將這話題劃了過去。

“來來來，周正你站中間，你們以他為中心把雙手張開，間隔一臂的距離排一排，后面的人自覺點在他們后排隊，前后左右皆要留一臂的余地。”

祝長樂笑嘻嘻的看著他們移排位，還有空說著閑白，“可不是我偏心周正，目前為止我認得的就兩人，一個他，一個軍子，軍子姓什麼我還不知呢，他比我年長，我他軍子也不是那麼回事是不是。”

這話實在是說得太接地氣了些，瞬間就拉近了和大家的距離，讓本來還有點張的氣氛都松散了些許，看向軍子的眼神都帶上了調侃的意味，讓軍子很有些不好意思，覺得手臂張開的姿勢好像都不那麼對了。

而被點名的周正似是有了點被特殊對待的膽大包天，接話道：“姓吳，祝小姐，他吳軍。”

“行，記住了，以后你們倆就給我打個下手吧。”祝長樂極其隨意的定下這事，看著他們速度不慢的排得方方正正在心里就笑了，這是之前練過呀。

“丑話說在前頭，練功是非常辛苦的事，我不會因為你們這麼崇拜我就放水的。”

周正已經了一眾人的代表，這時候他就道：“祝小姐放心，怎麼辛苦我們都不怕。”

“這話你們可記牢了，回頭誰要是扛不住了我就把這話扔你們臉上。”

祝長樂扛著拐仗在肩上，那樣兒就像個惡霸，祝長寧眉頭皺了皺，一抬眼看到悉的拐仗險險將到了邊的話咽了回去。

“和固安的人比起來你們在力氣上先天就弱于對方，但是靈活上來說他們是遠比不上你們的。”

這話說到了點上，一眾人聽得極其認真。

“我會教你們在巧勁上做文章，讓你們能更靈活，但力氣不足這一點卻也仍是需得下功夫去練，一力降十會，說到底仍是誰的力氣大誰的拳頭就，巧勁只可做為輔助，不然一旦對方提防未必會給你近的機會。”

眾人再次點頭。

“練武先練腰，練腰先練樁，地基不穩怎麼練也是徒勞，來，咱們先扎個馬步練練子功，姑，你給他們做個樣板。”

祝長樂站到一邊，指著自己剛才的地方示意姑上來。

姑站上去，半蹲下利索的扎了個馬步。

“照著做，兩并立，兩腳平行站好，兩膝彎屈半蹲，兩大微平，腳尖扣，五趾抓地，重心落于兩正中，膝部外展與腳尖垂直，雙手合掌放于前，目視前方。”

一眾人跟著做，一開始想要多標準是不可能的，祝長樂行走其中，拐仗在這個的上敲敲，那個的背上拍拍，邊提醒要點，“保持頭正、頸直、含、收腹、提、立腰、開、沉肩、收。”

看著簡單的作練起來卻絕不輕松，第一次練的人堅持不了多久，可仍然比祝長樂預料的要久一些。

再想到幾百人的名額卻只有八個守衛，祝長樂分心多轉了幾個念頭，行走在隊伍中間似是長了一腦袋的眼睛，哪個人換腳分擔重，哪個人傾斜了些，哪個人屁翹起來了，哪個人背塌了……都看得到，并且很快一拐仗就落上了。

“我從小練功也是從扎馬步開始，知道有多累，忍一忍，不吃得苦中苦怎麼做人上人呀。不對，不吃得苦中苦怎麼將固安干趴下。”眼見著剛剛還搖搖墜的人聽到這句話后又穩住了，祝長樂滿意的點頭，這才像個樣子嘛，不枉掉個書袋子。

“每天多堅持片刻就能堅持得越來越久，之后你們會發現你們沒那麼容易被打倒了，因為底盤穩了。”

走到周正邊，祝長樂了他的手臂，唔，有點勁兒，應該是有過訓練，手往下就要去，祝長寧的喝止聲和秋離的扇子同時到達。

把手被到后，祝長寧不忘威脅二哥，“回去不許告狀！”

祝長寧氣得直瞪。

見二哥不罵，祝長樂反倒覺出理虧了，扁著給自己辯解，“我忘了嘛！”

祝長寧也實在是拿這渾不吝的沒轍，“爹讓我給你打下手。”

“是是是，我會記著使喚你的。”

兄妹倆說話的功夫秋離的扇子已經將周正了個遍，將人得哪哪都不對勁了，上更加沒了力氣。

“練過。”

“我也這麼覺得。”祝長樂點頭，不止周正，在場的所有人都訓練過，若非力實在差了些，他們不至于會被固安的人揍得沒有反抗之力。

“休息片刻，活活手腳再繼續。”

這話一出，有人當即就跌坐在地。

祝長樂拐杖一指，“站起來跳一跳。”

坐下的人不敢違背，可蹦得大概也就離地面一寸。

“……”祝長樂手有點，想想他們是第一天還是忍住了，朝著周正勾了勾手指，扇子拍過來的時候迅速把手放下。

“秋離你這扇子早晚有一天要被我扔了。”

“你要扔多我都有。”

祝長樂白他一眼，顯他富貴有錢。哼，想當初也是從一品大員家的千金小姐，不過是現在被爹爹和大哥折騰沒了而已，遲早有一天還會折騰回去的！

周正慢慢蹭過來也不敢離得太近，“祝小姐有何吩咐。”

“問問你，多久沒吃了？”

周正只聽著這個字就吞起了口水，“許久，許久了。”

“許久是多久，一年？”

周正搖頭。

“半年？”

“兩年半。”

“啊？”祝長樂手里的拐仗都掉了，這麼，這麼久沒吃啊？他們還記得是什麼滋味嗎？吃不上沒有力氣就太正常了，而且，他們大概不止沒吃。

“去帶大家繼續扎馬步。”

祝長樂轉過看著破爛的碼頭，頭一次這般認真思考。固安布下那麼大的局，圖謀的是云北的什麼？羅定想要護住的，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