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北兩年湯明了解到的自然不止這些，可重要的一定是這些。

時間已晚，他識趣的停下話頭不再多說其他。

祝長樂果然也不再追問，重又盤坐下來問，“明日我去固安，你待如何？”

“之前對祝小姐不夠信任，不然我應該是請您去看看他們是不是還活著，而不是讓外祖父知道我現在的不由己。”湯明起鄭重一禮，“就請祝小姐告訴他們我很好，他們什麼都不要做，只需如以往一般生活等我回家就好。”

“你就不怕他們得到你的消息后去找了周家？依你這說法周家在固安是大族，你出事，他們放下臉面找周家幫忙是理之中。”祝長樂揮揮手免了他的禮邊問。

“若我求助，外祖父會如此做，可我沒有，外祖父便知不合適，而且已定下三日之約，他會等。”

想到那日老大夫若有似無的試探，祝長樂點頭，“我會將話帶到。”

“多謝祝小姐。”

“咱們互相幫助，稱不上謝。”祝長樂拍拍酒壇，“我常在外跑，你若有什麼要的事找我不便就去找我大哥，他最管用。”

“是，祝家一門英杰，定能讓云北重新煥發生機，在下等著那日到來。”

“這話我最聽了，你放心，不用等很久就會實現。”

湯明再次鄭重一禮，告退離開。

祝長樂敲著酒壇相送，等到腳步聲聽不到了才道：“周家可真天真，掌著人家唯二的兩個親人命要脅還想讓他乖乖聽話？”

“很多時候都管用，只是不巧湯明見識多，不好掌控。”

也對，祝長樂點頭，昕水縣是興州治縣，做為一州最繁華的地方所能接到的見識到的遠非平常縣能比，而且聽湯明那說法他拜的還是個了不得的師父，那樣的大夫在當地應是各貴人豪紳家的坐上客，他跟著看得多了周家這樣暴的手段還真不太夠用。

“哎秋離，你覺不覺得老天爺都站在云北這邊。”

“是。”秋離看向抱著酒壇一臉饜足的人道，這話倒也非是為了討人歡心，若沒有羅定幾十年的謀劃，若沒有周家自掘墳墓的迫湯明，若沒有那麼巧在他們準備充足后等到了一個有能力有本事的祝茂年，偏偏這個祝大人又有個做事不按常理出牌，卻又張張牌都打得好的祝長樂，羅定等到死都不一定能等到給云北冤的機會。

說是老天爺都站在云北這邊也不為過。

不過，“不能急，此事后面定還有人。”

“我不急，一百步都走到九十步了，最后十步怎麼都要穩穩當當的一步一步走過去。”

祝長樂用食指和中指在桌子上模擬走路，慢慢的，穩穩的，不像平時走三步蹦兩蹦，卻又像極了行事時的有章程。

外邊傳來腳步聲，很快左青的聲音響起，“四小姐，時辰不早了。”

“你怎麼來了？”祝長樂走出屋，“大哥又醒了？睡眠這麼差嗎？”

“大公子睡得很好，只是記掛您太辛苦，讓我看著點您，剛才聽到湯大夫回屋的聲音我就過來瞧瞧。”左青再自然不過的出手去酒壇，祝長樂順手遞過去。

“您就喝酒了？需不需要吃點熱食？”看向門口站著的秋離，左青笑著又問，“秋公子也是，若有需要我這就去讓人做。”

祝長樂回頭，“秋離你不？”

“你？”

“我不吃，困了。”祝長樂打了個哈欠，眼睛更顯得水潤了。

秋離走出來，“去睡。”

“那我回屋了，明兒見。”

秋離點點頭，不不慢的跟著往外走，目送進了屋子方回轉。

左青不聲的看在眼里，回屋就向大公子匯報了。

祝長半躺著閉目眼神，他白日里睡得多，晚上覺就了，從一開始湯明在外等著時他就也在等著。

“倒也著。”祝長張開眼睛看向左青，“你瞧著如何？”

左青笑，“您又打趣我，主子的事哪有我說話的份。”

“讓你說就說。”

左青從小被買府伴著大公子至今，對他來說祝家就是家，在這個家里的都是他應該維護的親人，當然，親人也有遠近親疏，大公子就是最近的那個，沒有旁人的況下兩人相得也遠比一般的主仆要親近，說話也沒有那些個避諱。

“秋公子好像半點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日日和四小姐同進同出的，我都要忘了他是因老爺的緣故來幫忙的了。”

可不就是，他都快忘了。祝長看向帳頂，他明白父親的擔憂，祝家此時確實不宜再卷任何紛爭中，若被人知曉他們和這位攪和在一起，要面對的可能就不止朱丞相和何太尉這兩方勢力了。

“您別擔心，四小姐會理好的。”

“真到了需要理的地步就已經不是小事了。”祝長搖搖頭，“若他讓事走到讓長樂為難的地步，他就絕非良配。”

左青立刻明白了大公子的意思，不過，“這些都是以后的事，不急于這一時，您該休息了，我剛才可是和四小姐說您睡得很好。”

“你倒學會拿來我了。”祝長失笑，任由他將墊著的被子拿走，“你也休息去吧。”

“是。”

酒后睡了個好覺，早早就起了的祝長樂覺得哪哪都使不完的勁，抓起劍就往碼頭上沖。

聽著呼呼喝喝的聲音就樂了，不錯不錯，力氣大不大且不說中氣足了，氣勢也出來了。

“大家都早呀。”沖大家揮揮手，祝長樂吹了聲口哨往海里跑去。

這次不是為了顯擺，是練功，抓著小金子的爪子飛得遠了些。本是風平浪盡的海面頓時浪頭翻涌，將一招一式施展得淋漓盡致，功力發揮出十十，直至力竭，被小金子抓著腰帶飛回來。

岸上的人都在盯著那里的靜，監督的祝長寧分了心，扎馬步的卻不知不覺的堅持了更久，姑見得多了倒沒有大驚小怪，秋離在看到被小金子抓住的那一刻立刻下外袍迎了過去。

如果說祝長樂是和水玩，秋離就是駕馭水，走在海面上如履平地一般，姑臉微變，不由得往前走了一步。

披著人家的外袍還被人家抱回來，祝長樂非常哥們的拍拍秋離的肩膀道謝，不理會又因為什麼在瞪的二哥，只顧著和姑炫耀，“剛才我到最后一招的邊兒了！”

姑眼神，“比我預料的快。”

“那是，我能讓你們隨隨便便的猜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