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早膳人難得的齊，老太太被長樂又是撒又是耍賴的哄出門，祝長也被左青推著過來，除了坐月子的許氏缺席，家里人都齊了。

祝長樂非常會把握機會的將昨晚得到的消息一腦說了出來。

祝茂年和祝長對這些事多都了解一些，婦道人家便是吃驚也不會言，祝長寧卻是實打實的驚到了。

“若云北是人禍，這背后……”

“這背后自是有一個巨大的利益團。”祝長端著茶杯慢慢喝著，“這個暫且不說，長樂，你再去打兩天獵。”

“從固安回來我就去。”祝長樂嘿嘿笑，就知道大哥最明白的打算。

“還可以從你那一堆本事里拿個一兩樣出來給這事再加個碼，羅定就該要穩不住了。”

祝長樂被這話哄得見牙不見眼，“大哥你放心，我還有一籮筐本事，隨便抖落兩下就夠用了。”

“那你得控制著點，別抖多了。”

“放心，不給人占便宜。”

這都什麼話，章氏氣笑不得，瞪了眼一唱一和的兄妹倆，起道：“羅夫人介紹了個送嚼用的人過來，差不多該過來了，娘，我去看看。”

老太太也站了起來，“你去忙你的，我回屋了。”

幾個連忙起，祝長樂上前攙著祖母，“我送您回去。”

“祖母自己回，咱們長樂現在是干大事的人了，不能耽誤了你的寶貝時間。”老太太的臉，“無論何時都需得注意安全。”

“沒人能欺負我，我拳頭著呢！”

“是是是，也就家里人能欺負你。”老太太話里有話，眼神往祝長寧的方向瞟了一眼，扶著良婆婆的手離開。

祝長寧一臉茫然，他最近不是在聽長樂的使喚干活嗎？怎麼欺負了？再說了，他要真能欺負得了能挨打？

旁觀者清，另外那父子倆立刻就明白了問題出在誰那里，祝茂年心疼兒，眉頭一擰就要敲打幾句，祝長快一步開口道，“聽湯大夫說小安已經不燒了？”

“是，昨日開始就不燒了。”

“還是得多上心，如今你屋里就一個秦娘子里里外外的忙活，事多了難免對小安有所疏，回頭你和娘說一聲，讓娘多派個人到你屋里侍候。”祝長笑了笑，“雖則弟妹不喜屋里有外人侍候，可祝家的下人怎麼說也不算外人，你好好和說說，等到周叔帶著人到了你屋里就不缺人用了。”

祝長寧覺得大哥說得有道理，當即滿口應下。

“碼頭上你也留心，估著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過來窺視，若有什麼可疑的人或事你立刻報與我知曉。”

“是。”見父兄沒了其他囑咐，祝長寧站起來，“我先去看看小安。”

“去吧。”

祝長樂著門目送二哥走得不見人影捂著跑回來笑，“大哥，你是不是給二哥挖坑了。”

父子倆被那樣子逗笑，祝長看著不見半點霾的笑容問，“許氏又給你找不痛快了？”

“男人就不要管屋里這點小事啦，娘還能讓我吃虧啊？”祝長樂鬼靈怪的問最有發言權的人，“爹爹您說是吧。”

“沒大沒小。”

祝茂年屈指敲了腦袋一下，但也覺得說得在理，在祝家確實不需要男人手宅的事。

“在外邊行事小心些，別仗著學點功夫就大意，不許冒險，便是慢一點也無妨。”

“我知道的，爹爹。”祝長樂捧著臉做開花狀，“您下衙回來看到的還會是活潑可麗大方天下無敵的小長樂！”

“我看是不要臉的小長樂。”祝茂年起理了理袖子離開，該去衙門了。

剩下兄妹二人，祝長狀似無意的問，“和秋公子一起去？”

“當然。”祝長樂理所當然的點頭，“腚腚在固安等我，姑要幫我練兵的嘛。”

祝長也不提醒，并沒有哪里規定了出行就一定需得兩個人，以的本事一個人滿天下哪里去不得。

“背后那些勢力先不要，時機未到。”

“知道的。”祝長樂老實點頭，“那我走啦？”

“去吧。”

祝長樂跑得飛快，喊著‘秋離’的聲音傳來，讓祝長莫名生出一種大不中留的覺來，不怪父親頭疼，這會他也有點了。

后院就這麼大，二房自然也聽到了。

正在想如何開口的許氏順勢道：“長樂和那位秋公子關系可真好。”

在兒子額頭的祝長寧聞言回頭看一眼，“莫要說。”

許氏掀了被子下床，走到兒子的搖籃旁坐下和夫君一起看著孩子，低聲道：“不是我撥弄是非，秋公子是外男，他們這走得確實是太近了些，而且，而且……”

許氏言又止的樣子功讓祝長寧起疑，“有話就說。”

“秦娘子早上去灶房時看到長樂了，全淋淋的和秋離走在一起，外邊還穿著秋離的外，想著不能讓人看到長樂這樣子，就跟著侍候回屋換裳，沒想到正好上娘，也是多，就說了句裳不合早些換下來的好。”

許寒梅看了夫君一眼，見他眉頭微微皺起心下一喜，繼續道：“娘護著長樂怪罪秦娘子不該多事，說我窺伺小姑子屋里事，婆婆冤枉幾句倒也沒什麼，可長樂畢竟還未婚嫁，和秋離這般不清不楚，要是傳出去那不是壞了的名聲嗎？便是不在意，將來咱們家小安還得家，以后家里的小輩也得嫁娶，名聲還是要的夫君你說是不是？”

祝長寧比家里的人都更清楚長樂那一是怎麼來的，秋離的外又是怎麼到長樂上的，正因為清楚長樂在做的事關乎什麼，聽了這話心里就格外反。

“說自己不撥弄是非，實則已經是在撥弄是非。”祝長寧看著愣住的許氏也有些怔忡，是從何時開始，那個有一點小脾氣，驕傲極了的人變得和那些曾經極為不屑的宅婦人一般無二。明明那時捧著一本書就能看上半日，不滿的畫作說焚就焚，會帶著下人釀上幾壇酒，在雪花飄飛的時候邀他對飲……

那樣的寒梅，什麼時候開始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