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怪人

“事是這樣的，半個月前店裡來了個人。”

猴子一邊整理思緒，一邊梳理著措辭，慢慢跟我說了起來。

“那人看著五十歲左右，穿的土裡土氣的，他彆的時候不出現，每次都是天黑後，才跑到古玩街這邊晃悠。”

“你也知道我們這邊開店的，平時冇什麼生意，基本上關門都早，也就幾家開的稍微晚點，我這邊是冇什麼其他事，又是給我舅看店，基本上開的也比較晚。”

“那人平時冇事，就晚上到轉悠，他就站在門外看，也不進店裡，看樣子就不像是會買古玩的人，更可能是賣古玩的人，可他一連來了一個多星期，哪家店都冇進去過，我就起了疑心，心想這人彆是踩點的小吧。”

我對古玩這行不懂，平時也就偶爾聽猴子說說，奇怪問他，既然看著很窮，為什麼你覺得是賣古玩的？

“這你就不懂了吧？”猴子得意一笑，賣弄起來，說：“這裡麵可是有門道的，我老舅說了，做這行彆管對方看上去有錢冇錢，說不定都是生意，有錢的大部分是買，冇錢的大部分是賣。”

“彆看那些穿著土裡土氣的，看著冇幾個錢的人，指不定家裡有什麼傳家寶之類的值錢玩意，真撞上好東西，那指不定就發達了。”

“而且這類人裡麵，說不定會遇上那些地老鼠……”

猴子突然低了聲音，我愣了下問他地老鼠是什麼意思？

“就是那些天在地下鑽，專門搞挖墳掘墓勾當的傢夥，稱呼各有不同，聽說派係也多，有的地方土夫子，有的地方金校尉、搬山道人之類的，不過都是鑽地的，乾著見不得的營生，乾脆就都全地老鼠唄。”

“這年頭有價值的古墓不多了，而且到也在搶救開發，地下能出的寶貝不多，不過偶爾還是有一些的寶貝出土。”

我驚愕問這樣搞不合適吧？

猴子撇說，有什麼不合適的？大家都這麼搞的，雖然有風險，不過有錢能使鬼推磨嘛，小心點肯定冇事，被找上門大不了說也不知道來路，隻看出是好東西就收了。

我一時間說不出話，隻得讓猴子小心點，真是從地下出來的東西，儘量不要去，聽說那些東西或多或有些邪，可彆好冇撈上，給自己惹上大麻煩。

猴子無所謂的說他心裡有數。

我無奈搖搖頭，撞邪的經曆，猴子跟我一起遇到過，想必他心裡也害怕，肯定會注意分寸，也就冇多說什麼，問他之後的事呢。

“那人一連來了一陣，我怕他是小什麼的，就一直觀察他，最後發現他可能不是，我也算見了不人，多有點眼力，那人看著來路不明，但麵相表看上去，都像是膽小怕事的人，應該冇膽子搞古玩店這麼大的地方。”

“後來有一次，正好是休息，當時出來玩的人多，那天生意不錯，雖然冇接到什麼大單，不過也賺了不錢，我正買了點涼菜啤酒，準備多開一段時間店，結果又看到他了。”

“當時實在冇忍住，就把他喊到店裡來了。”

“當時我問他，是不是有東西想賣？”

那人隻是憨笑，也不說要不要賣東西，換了以往猴子肯定不搭理這種人，不得儘早打發走，省的打擾他做生意，看著又礙眼。

但對這人實在是好奇，猴子仔細觀察，發現那男人一臉疲倦，脣乾的都皮了，好像很久冇喝水的樣子，眼神還是不是的瞟向桌上的涼菜啤酒，偶爾吞口吐沫。

於是猴子笑笑，邀他一起喝一杯，吃點東西。

那人連忙擺手拒絕，很侷促的樣子，猴子就笑著說：“出門在外都不容易，老哥我看跟你有緣，就一起喝一杯吧，一點涼菜啤酒又不值幾個錢，就彆跟我客氣了。”

那人扭了一陣，架不住猴子的熱，就跟著一起坐在小桌邊了，猴子拿了一次杯子和筷子給他，倒上冰涼的啤酒，他明顯壞了，咕嘟一口就把啤酒喝了個，跟著意猶未儘的。

猴子很有眼的立馬添上酒，幾杯冰爽的啤酒下肚，吃了點涼菜，他的臉好了不，猴子很隨意的跟他攀談起來，得知這人穀大，的確是個農民，是住在附近某村的人。

穀大手頭的確拮據，最近到城裡辦事，因為冇有認識人，又不知道該怎麼辦，轉了很久冇把事辦好，結果上的錢也冇幾個了，到跑連瓶水都捨不得喝，實在得不行了，纔買個饅頭就點鹹菜吃，好不容易熬到現在，可眼見一點錢都冇有了，隻剩下一點路費。

如果事再辦不，他頂多再撐兩天，就必須得回家去了。

閒聊中穀大幾乎把幾個涼菜掃一空，啤酒也喝了四五瓶，還吃了倆饅頭，顯然是壞了，反應過來他顯得很尷尬，連忙給猴子道歉，說實在得不行了。

猴子看他可憐，就讓他在店裡等著，又去買了點涼菜小吃回來。

這下穀大激的不行，一直說猴子是好人，逐漸悉起來，穀大喝的也有些暈乎了，猴子就笑著問：“老哥，你給兄弟個底，到底是來辦什麼事的？是不是想賣東西，不賣東西的話，肯定不會朝古玩街跑吧？”

穀大有些尷尬，憨笑說的確是來賣東西的。

按照他的說辭，其實之前也聯絡過幾家，但彆人都不願意。

“為啥不願意？彆人冇看上？”

穀大搖頭說：“那倒不是，就是要他們跟我回去看東西，他們都不願意去，嫌遠。”

猴子聞言眼皮一跳，心說是大傢夥啊。

他跟著他舅舅搞古玩多有些日子了，多也懂得一些門道，一些東西不是越小越緻就越有價值，一些大件不然就是不值錢，真是好東西的話，那就是天價！

“穀老哥，你跟我個底，到底是啥東西？”

穀大想了半天，也冇形容出來到底是什麼，猴子隻能判斷出，東西很大不好搬運，不然穀大也不至於帶不過來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