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要是出一個,周圍會傳的沸沸揚揚,就差拉到街上來個遊街示眾。
網上也會出現一大片謾罵聲。
“你說我們要是晚十年認識會是什麼樣子?”高燃邊走邊說,“十年後就是2016年,按照現在的發展來推測,房價會高的可怕,錢比現在更不值錢,十有八|九會出現低工資高價的景象,同的比例會倍增長,可以在網上秀恩了,也許還會被人嘲笑,但是支持送祝福的更多……”
他倒豆子似的將自己的想法講出來,說是想法,不如說是幻想,明天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封北說,“我只知道十年後的你還年輕,我老了。”
高燃笑瞇瞇的說,“也才四十二,不老。”
封北挑了下眉,“一條進棺材。”
高燃的臉一沉,將男人搭在自己肩頭的那條手臂撥下來,“胡說八道。”
話落,他抿抿,眼簾下有一片影,人生苦短,再不快點,快點生活就老了。
封北是開車來的,停的有點兒遠,他讓高燃在路邊等,高燃沒答應,跟著他一塊去了停車的地方。
車往公安局的方向開,封北叼煙,打火機還沒著,就有人給他點火。
高燃收回自己的打火機,像以前那樣,他把男人邊的煙夾下來塞到自己裡,兩口再塞回去,“昨晚說好的聊聊天,卻沒有聊起來。”
封北開著車,沒應聲。
高燃瞇著眼睛說,“大二下學期,我訓練完去澡堂洗澡,有個男生突然從後面抱住我……”
急剎車聲響起,封北將車停在路旁,氣息重。
高燃不說話了。
封北狠狠嘬一口煙,“他你了?”
“了啊。”高燃說,“都抱了,那還不?”
封北把煙斷在手裡,指尖輕微發抖,“除了抱,還有沒有別的?”
高燃裝傻,“別的?別的什麼?”
封北大力住他的下,面部表駭人。
“肯關心我了?”高燃不慌不忙,“你繼續開車,我慢慢說,我的高三,大學,所有的我都告訴你。”
封北的口大幅度起伏,眉頭鎖,繼續開車?他怎麼開?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聽到一句炸的信息,直接死在路上。
“我先從高三說吧。”
高燃等車子啟後就開始,“你也知道我的績,在班上也就一般,全年級的名次沒法看,我想進你的母校,差一大截,怎麼辦?只能做題,白天做晚上做,吃飯睡覺上廁所,腦子裡都是試題。”
他呵呵笑,“那一年的總結就一個字,累。”
封北的車速很慢,邊上的車一輛輛從後面開上來,將他甩遠,他還是維持著慢吞吞的速度。
“考上警校後,我一天都沒輕松過,你沒告訴我,上了警校會有哪些訓練,還有司法那個要人命的鬼東西。”
高燃著男人放在方向盤上的手,輕描淡寫的說著他大學四年的地獄生活。
人就是這樣,無論多麼艱難,也只有在正經曆的時候痛苦不堪,過去了往回看,會有種從當事人變了旁觀者的覺,有點像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封北一邊開車一邊聽,好在他開得慢,還挑了人不多的路走,沒跟哪輛車發生撞。
高燃歎,“時間過的很快,一轉眼就是五年。”
封北轉著方向盤,無視在他手背上的那只手,“澡堂裡是怎麼回事?”
高燃聳聳肩,“就是那麼回事,我差點被人上了,打過一架之後,那哥們了我的死黨之一,改天介紹給你認識。”
封北一口拒絕,口氣邦邦的,“不用了。”
“家裡涉黑,他當警察。”高燃笑了笑,“那子倔勁兒一般人真做不出來。”
車停下來等紅燈,高燃側,拽著男人的領將他拉近一些,湊上去,“我的死黨,昨晚酒吧裡的年,還有一些我們不認識的人,他們都跟我們一樣,同相不犯法。”
去年高燃看到一本書裡說什麼同相是||||逆||,罪孽深重,要到上帝的嚴重罰,見鬼去吧。
手機鈴聲一響,高燃就趕去接,“媽。”
劉秀簡單說了老太太的病,人雖然已經離危險,但畢竟八十多歲了,到了那個歲數,就是活一天賺一天,“那什麼,小燃啊,你爸要回來了。”
高燃的眼皮跳了一下,觀察男人的表,車裡就這麼大點地方,電話裡的聲音他肯定能聽得見,“不是下個月嗎?”
劉秀說,“他知道了你瞞著他的事。”
高燃靠著椅背,空著的那只手不停,著他的焦慮,“媽,我會跟爸解釋,你別擔心。”
“我是怕你爸去找你的上級,他這幾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脾氣越來越大了,莫名其妙的發火。”劉秀唉聲歎氣,“小燃,你爸就希你能談個朋友,你談了,他心裡頭也就能踏實些。”
高燃看著車窗外的景,“我才剛大學畢業。”
“是讓你談一個,又不是讓你立刻找個人結婚生孩子。”劉秀說,“你們這一代人講究自由,婚姻自由,很多都談好幾個,我跟人說你二十三了,一個都沒談,他們都很吃驚。”
“這有什麼好吃驚的,有的人,覺來了就談,也有的人理,比較謹慎。”
高燃安靜了一兩秒,“媽,其實我有喜歡的人。”
劉秀在那邊又驚又喜,“誰啊?”
高燃說,“你認識。”
“我認識?”劉秀連忙問,“你以前的同學?高中的還是初中的?不會是小學的吧?你的同學裡頭有好些個模樣都很不錯,你跟媽說,媽回縣裡瞧瞧。”
高燃的手腕被抓住,他看向男人,話是跟他媽說的,“等我準備好了就帶他回家。”
“有什麼好準備的,直接帶人回來就行,”劉秀很激,“提前兩天說啊,媽也好收拾收拾家裡。”
高燃嗯了聲,他想起來一個事,“媽,爸那時候為什麼摔我的高達?”
“怕你玩太大,心思放在七八糟的事上面。”劉秀說,“小燃,你爸要是知道你有了喜歡的人,一準兒會很高興,你自己跟他說吧。”
“等爸回來吧,回來就跟他說。”高燃反手去抓男人,拇指挲著他虎口的繭,“確實是該說了。”
劉秀讓高燃給曹世原打個電話,“昨晚真的麻煩人家了,我說要請他到家裡吃飯,他沒答應,給錢吧,人也不缺,欠那麼大一人,媽這心裡頭憋得慌,你跟他道個謝,就說以後有用的著的地方,咱家一定會幫一把。”
高燃說行,他掛了電話,跟開車的人一起陷沉默。
封北在距離公安局有兩個路口時開口,“你爸心髒不好,你媽一個人照顧你,力太大,心理承能力很低,不要跟家裡說,他們會崩潰。”
高燃沒有應聲,他審視著男人,“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封北點了第二煙。
高燃拿走他的煙塞回煙盒裡,“不說是嗎?我看你能瞞我到什麼時候。”
封北跟高燃沒有一起進局裡,他先進的,跟巧打了個照面的趙四海邊走邊談論案進展。
高燃站在大門口給曹世原打電話,“昨晚的事謝謝。”
曹世原說,“你昨晚跟封北在一起。”
高燃對他的神通廣大早已以習為常,“嗯。”
曹世原問,“做了?”
高燃頗有些可惜,“想做來著,沒做。”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一忙起來,談說都沒力。
那頭的曹世原正在剝糖紙,聲音夾在輕微聲響裡面,“你還是走上了這條路。”
高燃打哈欠,“我認識你到現在,你說了很多奇怪的話。”
“奇怪是因為不懂,等你懂了,就知道我為什麼會那麼說。”曹世原淡淡的問,“高燃,我跟封北比,差在哪兒?”
高燃說,“這個問題沒有意義,跳過。”
曹世原似笑非笑,“五年裡我問了你不下十次,你一次都沒回答我,是不是在你心裡也沒有答案?”
“別跟我玩兒的。”高燃靠著牆壁躲太,“你是你,他是他,要說工作,你們的事手法不同,至於其他方面,我很了解他,對你,我幾乎一無所知,所以才說那個問題沒有意義。”
他又打哈欠,“頭一回跟你羅裡吧嗦說這麼多,以後不要再問了。”
曹世原舊事重提,“你沒告訴他,有一次你喝醉了,我帶你去賓館,我們住了一個晚上,睡的一張床。”
又是陳述的口吻,不是疑問。
高燃厭惡曹世原的那種語氣,好像對他的人生了如指掌,甚至有種錯覺,已經發生的還沒發生的,對方都一清二楚,他往下接,“我們什麼都沒發生過。”
曹世原似是笑了一下,明知故問,“那你為什麼不告訴他?是怕他不信任你?”
“你有時候真的討厭的。”高燃換了個話題,“幾號來這邊?”
曹世原說還不確定,“你家裡有東西要捎給你?”
高燃說,“你來之前去我家一趟,我房間左邊的櫃子裡有一個彩袋子,裡面是小貝殼,你帶過來。”
他去大海撿的,貝殼裡面有,想全送給封北。
曹世原問道,“還有沒有別的?”
“沒有了。”高燃轉往裡面走,“你忙吧,昨晚辛苦你了,等你來了請你吃好吃的。”
曹世原忽然喊了聲,“高燃。”
高燃的腳步微頓,“嗯?”
曹世原說出五年裡不止一次說過的話,“如果你覺得累了,想換一種人生,隨時都可以跟我說,我會帶你走。”
高燃掛掉。
換一種人生,沒有封北的人生,那他要怎麼過下去?
今天高溫,接近四十度,封北的襯衫扣子扣到頂,看著都熱,他一走進會議室,大家就刷刷看過來。
“封隊改走||路線了?”
“可能吧。”
“封北還需要||?我覺得他是沒有|||可,鄭記者人那麼正點,他每回都兇的,本就是沒長好。”
“臥槽,你們快看封北的耳朵,有況!”
“是牙印。”
“很大很深的牙印。”
“一定很疼,我說的是封隊很疼牙印的主人,不然也不會有那個牙印。”
“你們看牙印周圍,那人的牙齒很整齊,沒有矯正過的痕跡,是天生的,從深度上來分析,對方的牙口好,子火,下幹脆利落,可以推測出當時是封隊把人給氣著了,直接就是一口。”
趙四海加進來,“你們真這麼好奇,不如弄一點跡檢驗DNA,到時候就能知道在封隊耳朵上留印子的能人是誰。”
牙印的主人高警把證件掛脖子上,一臉淡定的喝水。
封北敲敲桌面,“A大的案子還沒破呢,都閑的發慌還是怎麼著?要不要去樓下跑幾圈?”
會議室裡頓時雀無聲。
上午九點多,追蹤三哥的人有發現,他們在城南的一地下賭||場裡找到目標,順便查封了那個賭||場。
人被回來直接塞進審訊室,趙四海審,高燃在旁邊站著,封北在監控室裡觀察。
三哥原名王富貴,他混地頭蛇的左膀右臂後就開始挑剔自己的名字,覺得土氣,不好聽,這才有了他自以為很有排場的三哥。
據出任務的警員說,王富貴當時戴著墨鏡,死活不肯摘下來,他們強行摘掉的,摘了才知道他激烈反抗的原因是什麼。
王富貴左邊眼睛上有一大塊紅胎記,墨鏡是用來擋胎記的。
每個警察都有自己的審問方式。
趙四海比較直接,語速又快,本不給嫌犯思考跟找借口的時間,“這人你認不認識?”
他將死者方豔的特寫照片對著王富貴,“你小學沒念完,眼睛上有胎記,常被人嘲笑,導致你的心自卑,想接名校的高材生,這樣能滿足你的虛榮心,所以你就穿高仿的品牌貨四把妹,總有蠢的讓你逮著,方豔就是其中一個,17號那天晚上,你開盜來的轎車去接,途中對施暴,將殺害丟在南門口,當晚下著大雨,你就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是不是?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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