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看著地上沾了碎草屑的枕頭,無奈的嘆了聲氣,扶著老腰撿起來又去洗。
等最后一缸服洗完,被子和一開始洗的床單都干了,檸檬味的洗香味混合著的味道,說不出的好聞。
季聽把被子敲著翻了個面,曬得香香的,這才扛起被子往樓上走。期間經過客廳那些八糟的東西時差點摔倒,暗暗發誓一定要把客廳收拾出來。
但今天是不行了,干了那麼多活都快累死了,只能明天再說。這麼想著,季聽把被子扛到了申屠川臥室,臥室里已經通完了風,原先的霉味徹底沒了,整個房間的空氣都是清清爽爽的。
季聽把被子扔到床上后,氣都沒勻就走到看書的申屠川面前,一臉激的跟他道謝:“謝謝爺幫我說話,您真是個好人。”
申屠川長這麼大,還從沒聽過別人夸他是好人,古怪的看向季聽,看到一臉的討好后冷嘲:“這會兒又來跟我說話了?”
他是在計較剛才忙著干活無視他的事。
季聽嘿嘿一笑,局促的了鼻子:“我剛才就是覺得自己隨時會被帶走,怕時間來不及,不能把活兒都干完,所以才沒跟您說話的,您別生我的氣。”
申屠川面無表的不說話,季聽知道這小心眼的還在生氣,怕他突然要報復,忙轉移話題:“您這書好厲害啊全是英語,我估計只能看懂一小部分,還是爺厲害,什麼都難不倒您。”
“你一個字都看不懂。”申屠川對的諂無于衷。
季聽眨了一下眼:“為啥,我好歹也是本科畢業,一些簡單的句子還是能懂的。”
申屠川淡漠的看向:“因為這是德語。”
氣氛突然尷尬。
半晌,季聽咳了一聲:“……您慢慢看,我去給您鋪床。”說完就假裝沒有聽到申屠川的嘲笑聲,一臉鎮定的轉去鋪床了。
兩個人一個干活一個看書,房間里安靜下來。申屠川不知為何有些看不進去,干脆把書放到一旁,冷淡的看著在他床邊忙碌的人。
這人背對著他吭哧吭哧的跟被子和被罩做斗爭,半跪在床上,俯整理被罩,襯和一步將的型完的勾勒出來。在之前,申屠川還沒見過能把傭人制服穿得如此婀娜的。
當然,也可能他之前本沒在意過。
申屠川嗤了一聲,閉上眼睛假寐,漸漸的還真有了些睡意。在他快要睡著時,耳邊一個小小的聲音不斷打擾他,他蹙起眉頭,冷漠的睜開眼睛,眼底帶了些暴戾和煩躁。
季聽沒有被他的眼神嚇退,見他醒了忙小心的開口:“爺,床鋪好了,您過去睡吧。”
申屠川靜靜的盯著,并沒有要的意思,季聽只好繼續勸:“您剛好,這麼睡是會再生病的,還是去床上吧。”
申屠川覺得很煩,但自己也確實困了,就懶得再搭理,勉為其難的走到床邊,直接躺下了蓋了被子。季聽見狀松了口氣,輕輕腳的出去把門關上了。
一走,本來還困著的申屠川反而沒了睡意,面無表的躺在蓬松的被窩里,鼻尖滿是溫和的太氣息。他不知道已經有多久,沒有睡過這種被子了。
這邊季聽下了樓,把該收的服都收了,這才轉回自己房間休息,結果一回到屋里躺下,才想起什麼活兒都干了,就是沒給自己把被子晾晾。
……太累了,不想。無奈的嘆了聲氣,竟然有些懷念上個世界,至在那邊不用跟老黃牛一樣干活啊!
下次,下次一定一定要弄個無敵尊貴的份!季聽直到睡著,腦子里還在迷迷糊糊的想這事。
因為上午大量的力勞,很快就睡死過去,連個夢都沒做。
這一覺睡得又香又甜,快醒來時還十分不愿,眼睛閉了許久都懶得睜開。
“你打算睡到什麼時候?”
突然傳來悉的聲音,季聽心里一驚,下意識的坐起來,看到門口站著的人后差點尖。
“……爺,您怎麼來了?”剛睡醒的季聽還帶了點鼻音,雖然腦子清醒了,可一張臉還是木呆呆的。
蠢貨。申屠川冷漠的看著:“現在是下午一點。”
“啊……午飯,我這就去。”季聽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忙點頭答應,申屠川這才板著臉轉離開,季聽角了,“一點活兒都不干,頓頓飯還不能。”
“我還沒走遠。”屋外傳來申屠川沉的聲音。
季聽嚇得腳一,訕笑:“您快上去休息吧,我這就去幫您拿午餐。”說完不敢嘀咕了,把早上的碗碟收拾一下放進餐箱,至于的那些飯菜的盤子,早被銷毀了。
等收拾好,季聽拎著餐箱就往廚房去了。
現在是下午一點多,已經過了午餐時間,但廚房外間還有一些傭人在吃飯,看到季聽來了之后瞬間安靜許多,落在上的目多是打量跟不屑。
季聽才懶得管他們那點小齷齪,在廚房四找申屠川的午餐。
今天去找麻煩的人忍不住了,嗤了一聲道:“這人啊,臉皮厚了就是好,了東西還不承認,還跟沒事人一樣四走,真不知道丟人。”
“可不就是,我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可真是太惡心了。”人在廚房的地位看起來頗高,一開口頓時有許多人附和。
季聽當他們是空氣,找到午餐餐箱后打開看了一眼,發現里面就一碗米飯和一葷一素,另外有兩個包子。包子是誰的不用說,季聽拿起來一聞,餿的。
這是要霸凌了?季聽揚眉。
人看到站在餐箱前不,當即得意的挑了挑眉:“還真當有爺撐腰,就能無法無天了啊,有本事一直讓爺跟著啊,我就不信了,還治不了某些人了!”
“不過爺不是向來不喜歡傭人照顧嗎?怎麼突然對那麼好?”一個小傭好奇。
人冷笑一聲:“還能有什麼原因,人家長了一張狐子臉唄,難怪領班不讓去照顧顧值爺,原來是因為某些人不安分啊。”
話音剛落,一群人竊竊笑了起來,還有人跟著嘲諷,似乎十分期待季聽崩潰的樣子。
季聽嘆了聲氣,覺得十分無語。雖然飯菜確實是拿的,但這些人在沒有證據且有其他嫌疑人的況下,堅定的把事賴到頭上,無非是覺得就應該背黑鍋,如果不背,就是對不起他們。
這些人啊,明明是拿工資上班的,偏偏要把自己當舊社會那種家養的奴仆,還以欺負別的奴仆為樂,仿佛看到別人崩潰痛苦,就能得到多大就一樣。
人見沒反應,說的話越來越難聽,季聽活了一下腕,在案板上搜尋一圈,挑了一瓶老擰開,轉到人面前朝頭上澆去。
空氣瞬間安靜了,所有人都沒想到季聽會這麼剛,直接愣在了原地,一瓶醬油都快澆完了,人才慘一聲躲開。
“你個賤人,你還這麼對我!”人一頭醬油,臉都被染了黑紅,一齜牙里都是,怒吼著朝季聽沖去。
季聽忙往后退了一步,拿起搟面杖著:“你要是敢對我,我就敢告訴爺,不是說我是狐子嗎?那就讓你看看什麼真正的狐子。”
這話提醒了人,爺這麼多年還從未維護過誰,可一到這個季聽卻變得不一樣了。人心虛了一瞬,其他人趁攔住。
“你可真不要臉,這種事還好意思拿出來說!”人的一個幫啐道。
季聽翻了一眼:“還行吧,老天給了我這張臉,不就是讓我靠它吃飯呢嗎?”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的無恥驚呆了,可偏偏說不出反駁的話,因為這個人……還真的好看的。
季聽臉上的笑淡了些:“你們以前是怎麼欺負人的我不管,但如果想像之前欺負別人一樣欺負我,我可是不會客氣的,這瓶醬油算是給各位的見面禮,再敢當著我面胡說八道,我就撕爛你們的。”
說完,拎著餐盒昂著腦袋離開了,背影不可謂不欠揍。等走出好遠,才垮下肩膀。
的目的是把男配從泥濘的生活解救出來,沒想到還沒救,自己就先跟著陷泥濘了。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那些人以后不知道還要用什麼辦法整,可真要忍著,又不愿意。
脾氣好,可也有,像今天這種事再發生,保證還是會打回去。
季聽嘆了聲氣,想了想當傭人已經夠苦了,不能再委屈自己忍他們的欺負,所以該怎麼解決就怎麼解決吧,至于別的事,以后再說。
這麼想著,季聽拿著餐箱回到了小樓,拎著餐箱去找申屠川了。
一到樓上,季聽一邊擺盤一邊喊申屠川:“爺,吃飯了。”
申屠川腳步緩慢的走出來,目從桌上的飯菜掃到餐箱,看到里面的包子后挑眉:“這些是你的?”
“這包子不新鮮,爺你不能吃。”季聽以為他要吃,忙勸解一句。
申屠川的目晦暗不明的落在上:“什麼味道,臭烘烘的。”
“應該是老吧,”季聽低頭看到自己襯上黑的點點,知道是澆那人時濺到上的,一臉無辜的回答,“沒有太大味道了,爺不喜歡的話,我離遠點。”
說著,還真就離得遠了些,申屠川掃了一眼,坐下開始吃飯。
折騰了這麼久,季聽也早就了,但還是得等著申屠川把飯吃完,這才收拾好餐箱下樓。
“你沒有什麼想說的?”申屠川突然開口問。
季聽都走到門口了,聞言愣了一下:“什麼?”
“滾。”
“……”又得罪他了?
季聽一臉莫名其妙的回到樓下,盯著餿了的包子發呆。十分鐘后,的肚子咕嚕一聲。季聽無奈,只好拿出翻找,下單了一堆食材。
謝這個現代社會,哪怕這邊距離太遠外賣不配送,也可以加錢找個跑給送食材,不至于被死在這里。
下完單就去打掃這邊的小廚房了,再一次謝小樓雖小五臟俱全。等打掃完,把早上剩的香菇菜芯熱了一下,隨便填飽了肚子,吃完就跑去大院后門拿自己的東西了。
等把食材歸置好放進冰箱,已經是下午四五點了,找了條不要的布單鋪到院子里,把自己的被子放在上面晾。
一堆雜草間放一床被子,看起來有些安逸了,季聽沒忍住,了鞋躺在上面,的大打了個滾,心總算好了起來。
申屠川靜靜的站在二樓窗口,看著樓下二哈一樣的那人,不懂自己為什麼會容忍留到現在。
他又看了會兒,越看越覺得這人蠢,干脆轉回到沙發上繼續看書,不再管死活。
不知道自己智商被嫌棄了的季聽,在院子里躺著躺著又困了,睡了好久才回屋,把自己住的地方簡單收拾一下通通風。
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季聽去廚房拿晚餐,不出意外的看到自己又是倆餿了的包子,面對廚房那些人挑釁的眼神,淡定的拎著餐盒回去了。
申屠川神懨懨,看到飯后厭惡道:“不,拿走。”
他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季聽一聽就和早上的不太一樣,趕過去將覆在他額頭上,申屠川頓了一下,漠然把的打掉。
季聽也不介意,只是溫道:“爺,你好像又開始低燒了,吃點東西再吃藥,然后去床上休息吧。”
“不吃。”申屠川看到桌上油膩的五花,胃里就泛惡心。
季聽順著他厭惡的目看了過去,頓時了然。生病了本來沒什麼胃口,這又是炒菜又是米飯的,看著就不好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