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章斯年父母回國那天, 云舒的頭發已經徹底恢復拉直前的卷度。
看著云舒每天對著自己頭發怨念,章斯年只好笑著安道:“至染黑了,比之前顯得文靜些。”
這話顯然是違背真心說著哄的, 在章斯年心目中, 云舒就沒和文靜這兩個字沾邊過。
但云舒現在已經因為見父母這件事,打開最高級別戒備模式, 章斯年無意間看到過云舒手機的瀏覽記錄,里面滿屏幕都是:
第一次見男朋友父母,這十件事一定不能做。
生第一次見男方父母,應該要注意這些問題。
和男方家長吃飯時可以聊的十個話題。
親經歷:我如何搞定了不喜歡我的婆婆。
婆媳之間相之道,如何理好婆媳關系。
……
章斯年看著著滿屏的容, 又無奈又窩心,但這會兒怎麼寬云舒都是放不下心來的。夸文靜,最能安。
飛機下午才到, 云舒上午還有門考試,最近一直都沒有什麼復習的心思,要不是章斯年天天盯著,并且告訴如果考試沒過,延遲畢業, 那那兩人婚禮也要跟著向后拖延,云舒才在考試復習前一天, 將考試重點背的七七八八。
考試那天天冷得很, 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寒意幾乎順著鞋底鉆進。
考場在的第一教學樓是C大最老的一棟教學樓,窗戶都是滿是銹跡的鐵窗, 暖氣不足,一場考試下來,手不停地寫字還好些,幾乎凍僵過去。
云舒順著人,從教室小小的木門中走出來時,一眼就看到了章斯年立在那兒的影。
即使已經離開C大兩年,依舊有學生認出他來,同他打招呼。
顧忌著周圍若有似無的目,云舒沒有像往常一樣撲過去,等著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走到他跟前:“怎麼過來了,之前不是說好在停車場等我?”
云舒留意到章斯年手中雨傘尖落在地上流下的一圈水漬,章斯年應該在這等了久。
“你出門忘拿手套了,給你送過來。”
章斯年替將手套套上,是之前用花生糖的紡出來的那雙,從他口袋里拿出來,的,帶著他上的溫。
校道上已經沒有什麼人,法國梧桐樹在寒冬只留下了曲曲折折的枝干,蔓延著遮蔽了一半的天空。章斯年撐著傘,攬著的腰,雨水順著樹枝下來,落在傘面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兩人匆忙吃了個飯,開車趕去機場。
章父章母確實如章斯年所說,從見到起,一句和“離婚”有關的話都沒有提過,臉上一直掛著慈善的笑容。
兩人都不是話多的人,但也沒有冷場,簡單問了問云舒的況,聊了聊章斯年的舊事。云舒穿著之前拉著章斯年逛了一晚上才定下來的見長輩戰斗服——一件白修的羽絨服,里面配著淺杏,頭發扎起到腦后,顯得更整齊。乖巧的坐在車上,一問一答,說話都惦記著用敬語,端的很是文靜。
章斯年開車見這形,角輕輕向上勾了勾。
四人回到章父章母在市中心的房子里時,家政人員已經將屋子收拾干凈了,章在廚房煮面條。
見四人進門,兩碗熱乎乎的面條就端了上來。
章手在圍上了:“出門餃子回家面。快,趁熱乎的時候吃了。”
兩人低頭吃了幾口,章父的眼睛被熱氣一熏,漫上一層水汽。
章父瞇著眼,手忙腳取下眼鏡,將上面的水汽了。
兩人將兩小碗吃完,放下筷子。
章母拿紙巾細細了角,從包中拿出一個紅包來,遞給云舒。
云舒拿著有些厚的紅包,有些疑:“阿姨?”
“收著吧,我們這規矩,兒媳婦第一次上門,都是得給紅包的。上次見面時,不是很清楚你和斯年間的況,這次補上。”
云舒著紅包的厚度,猶豫道:“太多了些……”
之前在網上看的經歷一般都是給個1000,600什麼的。
“我們這規矩就是這樣。”章母笑著撇了章斯年一眼,“錢是照著斯年的意思給的。一般規矩是給個帶1的零頭的,寓意萬里挑一,斯年和我們說減兩塊,這樣就全是九,寓意長長久久。”
“斯年一向弄不太清這些傳統的,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講究這些。”
云舒紅著臉看向章斯年,章斯年輕咳一聲,并不做聲。
云舒笑著將紅包放進包里:“謝謝叔叔阿姨。”
“還叔叔阿姨啊?”章打趣到,“是紅包不夠大麼,不夠再補給你一個。”
云舒連忙擺手:“夠……夠了。”
而后紅著臉對著章父章母,恭恭敬敬的了一聲:“爸爸,媽媽。”
兩人帶著笑意應了。
幾人一塊吃了晚飯,聊了會兒兩人婚事的籌備,定下了兩家人一塊吃個飯商量婚事的日子,時間差不多了,云舒便被章斯年拉進房間里去。
云舒一進門,好奇的打量章斯年的屋子。章斯年出國之前一直都住這兒,還一直都沒來看過。
房間的裝潢已經有些老了,木質地板,紅木家,書柜上的整整齊齊的放著一排的獎杯。獎杯旁是厚厚一疊的證書。
云舒獎杯連著證書挨個數過去,數完之后扭頭崇拜的看向章斯年:“總共三十六個獎項哎!”
“是麼,之前沒仔細數過。”章斯年笑著為兩人鋪床。
“奧林匹克金獎哎,這個獎杯怎麼能放在角落里。”云舒一邊說著,一邊將序的獎杯排列整齊。
就像在尋寶一般,這里,那里看看。
“章先生,你小時候也看兒文學啊,這雜志我看到我讀高中呢,后來被我姐嘲笑,才不訂了。”
“你小時候的字也不是很好看嘛……”
“你居然還學過國畫啊。”
……
章斯年從浴室出來時,云舒正盤著,翻從書柜上找到的相冊。
章斯年用浴巾將頭發到半干,坐在旁。
章斯年不是太拍照的人,從小到大,相片都不多,一年也就一兩張。
章父章母理科生的嚴謹在拍照上都能現出來。每張照片邊上都了張小紙條。
1988年2月12日斯年出生
1988年3月12日斯年滿月
1989年2月12日斯年一歲生日
……
照片的時間線都很清晰,每年都有一張章斯年生日那天的獨照和一家人的合照,一直到章斯年十八歲。
云舒一張一張仔細看過去:“你小時候頭上也點過那種紅點啊哈哈哈哈,我也有很多這種照片,超傻的。”
“這張真的好可啊。”
“章先生你初中時就這麼高啦。”
章斯年陪著翻相冊,在扭過頭和說話時,擒著的下,溫的吻他。
床是章斯年從小睡到大的,是雙人床,但依舊有些小。不過云舒睡覺時一向鉆在章斯年懷里,床小些,兩人就的更些。
擔憂了那麼久的心事,今天總算解決了,云舒沒有睡意,在床上來去。
爸媽就睡在隔壁,章斯年也沒有做那事的想法,但生生被小姑娘蹭來蹭去,惹出一些火來。
章斯年翻過子,將來去的云舒住。有些年歲的床發出嘎吱一聲的聲響。
聲音有些大,兩人都楞住了。
章斯年伏著子看,目深沉,最后板著臉點了點腦門:“安分些,好好睡覺。”
翻下躺好時,床又發出嘎吱一聲的聲響。
云舒不敢了,但依舊睡不著,窩在章斯年的懷里,懶洋洋的玩他的頭發。
章斯年睡眠時間一向準,這會兒已經有了些睡意,眼睛半闔著,燈下濃的睫落下淡淡的影。
云舒又無聊的去數他的睫。
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章斯年聊天。
“章先生。”
“嗯。”
“我們以后也每年都拍照吧。然后做相冊。”
“好。”章斯年的聲音已經有些低了,將往自己懷中攬了攬。
“每年過年的時候拍一張。你生日的時候拍一張,我生日的時候拍一張……”云舒掰著指頭算。
見章斯年困了,聲音越來越低:“將來……要是有寶寶了,寶寶生日也要拍。”
章斯年低低的應了一聲:“睡吧,很晚了,乖。”
“我睡不著。”云舒扯著他領口撒。
“先把眼閉上。”
“閉上了。”
“也合上。”
“嗯。”云舒用鼻音嗯了一下。
接著覺被子了,床輕輕響了一下——床頭燈也關上。
黑暗中,額頭上傳來溫熱的。
章斯年的聲音有些低,帶著朦朧的睡意:“快睡吧,寶貝。”
云舒靠在章斯年懷里,一片黑暗中,聽著枕邊人均勻的呼吸,不知什麼時候就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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