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件事都是自己的事, 每件事都做得很好。

夏楚笑著看他：“你是在夸我嗎？”

本以為江行墨不會承認, 誰知道他竟應下了：“嗯。”

聲音很輕，不仔細聽都聽不見。

夏楚本來心就好多了，聽到他說的話, 更是徹底放晴，又開始搞事：“聲音太小了聽不清。”

江行墨卻道：“你并不是在我后面，我們是并肩而行。”

這話讓夏楚角的笑容僵住了，覺到一陣麻從雙蔓延, 極快地霸占了全。

他說不是跟在他后，他說他們是并肩而行……

夏楚的瞳孔慢慢擴散, 覺到一陣難以消解的酸意涌上了眼眶。

江行墨了解。

他只憑一句話就知道了的困擾。

他也只用一句話就將的困擾解開了。

夏楚眼眶滾燙, 角卻揚了起來，徹底釋懷了。

嗯, 他們是并肩前行！

此時此刻, 夏楚由衷地謝江景遠。

是他給了機會，讓遇到了江行墨, 遇到了此生的知己。

臨近畢業，誰都有著這樣那樣的困擾。

就業？創業？繼續進修？還是怎樣。

形形的問題擺在桌面上, 實在讓人煩惱。

斯坦福中不學生都是從大學開始積累資本, 準備創業, 等到畢業, 無非是徹底踏向那廣袤的天地。

也有不拿到了硅谷各大公司的offer, 等待著進那神莫測的世界。

當然也有進修的, 要探索前沿科技, 還有很多要學的，像江行墨，已經拿下了兩個博士學位。

那麼……夏楚又該做什麼呢？

不能自己決定，倒不是因為沒有自己的主張，而是因為不能主張。

江景遠遠道而來，約出去見了面。

四年多沒見，江景遠毫未變，仿佛時間停在了他的眉宇間，只留下深邃與博遠。

江行墨問：“之后有什麼打算？”

夏楚很坦誠：“您希我有什麼樣的打算？”

江景遠笑了下：“你想繼續進修嗎？”

夏楚搖搖頭。

江景遠道：“不要考慮Dante，只看你自己。”

夏楚道：“考慮我自己的前提就是考慮Dante，他要離開斯坦福了。”

“所以你也要離開？”

夏楚道：“我會履行約定。”這些年江景遠明里暗里對家十分照顧，都看在眼里。

江景遠頓了下，說道：“我希你能回國。”

夏楚一愣。

江景遠看向道：“當然，我也希你能勸他回國。”

“這……”夏楚直到自己不該這麼說，但還是開口了，“國的環境并不適合……”

江景遠道：“難道你們要在外漂泊一輩子？”

夏楚頓住了。

也想家，非常非常想家。

在這異國他鄉，過得十分孤單，學校是非常好的，也有和藹可親的教授，可整個環境中卻有著怎樣都化解不了的種族歧視。

始終是無法融。

想回國，可也知道江行墨的理想，知道他想做什麼。

而這里無疑是最適合江行墨的沃土。

江景遠沒再說什麼，他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他希他們能回國。

夏楚只能答應下來，可是卻沒辦法對江行墨開口，沒有任何說服江行墨回國的理由。

事實上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這天江行墨問：“畢業后有什麼打算？”

夏楚神經一，坐得筆直。

江行墨道：“看來是有打算了。”

夏楚快速搖頭，因為反應太激烈，反而讓搖頭像點頭。

江行墨竟像是看穿了一般，問：“想回國嗎？”

夏楚猛地抬頭看他，心虛得要死了。

江行墨也看著，等著的回復。

夏楚給自己做了一萬字的心理建設，蹦出來的卻是一個模棱兩可的四個字：“想，也不想。”

江行墨薄微揚：“什麼想也不想？”

夏楚低著頭，手指著水杯道：“就是想回國又不想回國。”說了也是白說的架勢。

江行墨竟耐心問：“為什麼？”

夏楚看看他，說不出口。

江行墨盯著看了會兒，眼底笑意很深，他道：“想回國是正常的，不想回是因為這里有舍不得的人嗎？”

夏楚心一跳，趕挪開視線。

舍不得江行墨。

的確是舍不得他，也舍不得他回國。

江行墨又問一次：“真的不想回家？”

夏楚重重嘆口氣，承認道：“想。”

江行墨問：“不繼續讀博了？”

夏楚搖頭道：“不了。”

“硅谷那麼多公司給你發了offer，也不考慮下？”

夏楚道：“想家。”

江行墨輕笑了一聲，讓人辨不清他的緒。

夏楚頓了好一頓，終于鼓起勇氣，看向他問道：“你呢，你有什麼打算？”

江行墨抬頭，看了看藍天與朝，慢慢說道：“我的高材生都要回去報效祖國了，我還留在這兒做什麼。”

聽到這話，夏楚滿心滿肺都是不可思議，同時還夾雜了無法形容的狂喜：“你也要回國？”

“嗯，該回去了。”

他要回國，他也要回國！

狂喜之后是冷靜，夏楚擰眉道：“國的環境……”

江行墨反問：“你覺得國的環境不適合人工智能的發展？”

夏楚頓了下：“總歸是落后一些。”

江行墨搖頭道：“技上落后，我們回去了就是彌補，至于政策環境，我認為國比這邊還要適合。”

夏楚一愣：“會嗎？”

江行墨道：“我們的國家長。”

人工智能勢必會掀起新一革命，能夠在這個領域有所突破，相當于在其他行星上國旗，占領的是新的未來。

江行墨從來就沒想過要留在國，學到該學的，得到該有的歷練，他要回國去組建屬于自己的團隊。

夏楚熱沸騰：“我和你一起！”

江行墨道：“你當然要和我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夏楚在江行墨眼中看到了數不盡的溫，那是厚冰下澄澈的溪水，是能夠讓大地煥發生機的生命源泉。

他們一起回國了。

將要離開時夏楚十分舍不得這個待了近四年的住。

問江行墨：“這房子你打算賣了嗎？”

江行墨道：“留著吧，等有時間了，我們再回來看看。”

后來他們并沒有再回來過，工作太忙，實在是折騰不起。

但江行墨卻把它搬回了國，他建了一棟同它一模一樣的房子，當然裝修得更加現代化，也更加舒適了。

那是他們的新房，可惜江行墨一天都沒住過。

回國的機票是江行墨訂的，夏楚一看這個航班的頭等艙，頓時一驚：“奢侈啊！”

江行墨道：“飛這麼長時間，很累。”

夏楚還在疼：“一個晚上能省十幾萬，我真不怕累。”

江行墨彈腦門：“又不是花你的錢。”

夏楚道：“你的錢也是錢嘛！”

江行墨說：“行了，錢這東西，只要想還不是要多有多。”

夏楚默了默，悲憤道：“你這話也太討打了！”

江行墨看：“難道我說的不對？”

讓夏楚更悲憤的是，還真是對的不能再對了！

花了錢就是好，整個行程都十分放松，登機后的環境也讓小市民夏目瞪口呆。

“錢真是個好東西。”沒敢說出聲，只在心里嘀咕。

夏楚坐下后小聲道：“好寬敞！”

過了一會兒又小聲道：“椅子好舒服！”

全程嘆號的夏楚小姐連飛機什麼時候起飛的都不清楚。

讓十分尷尬的是，夜后空乘來詢問：“您好，請問需要將兩位的座椅合并到一起嗎？”

夏楚沒反應過來。

空乘耐心解釋了一下，夏楚聽得臉頰微紅。

原來這是傳說中的“座椅”，可以鋪一個雙人床，和江行墨被誤以為是了。

趕道：“不、不用！”

空乘離開，江行墨笑著看。

夏楚被他看得很不自在。

誰知江行墨竟說道：“說起來，這些年你都沒談過。”

夏楚哪想他會說這個，登時心一道：“哪有時間做這些。”

江行墨接話很快：“看來是我耽誤了你？”

夏楚一怔，接著心莫名沉了些，輕聲道：“沒有。”

“沒有？”江行墨的聲音低了些，“也就是說不想要我負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