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序是個用行說話的人, 于是江巍第二天去警院辦公室, 就看到了辦公室多了個人,從背影來看,那型還有點悉。
“那誰啊。”江巍問旁邊的小張, 他們隊啥時候新來了個人, 怎麼不知道?
小張笑著對眉弄眼:“你的老人。”
小張這麼說心里大概也猜到了些是誰。
江巍抱著案卷走過去, 那張椅子轉了過來,顧序對著笑。
“早上好啊,江警。”
“你怎麼在這?”江巍問。
顧序轉著手中的筆, 姿態閑散。
“咱們不是聯合破案麼, 我就想來問問你們進度怎樣了。”
“案件的進度已經提給了軍方,顧長你不知道嗎?”江巍破他的話。
顧序:“但據我所知,你們江城警方并無大的進展,不是嗎?”
“所以?”
顧序:“所以我來協助你們, 早日破獲此案。還江城安寧。”
江巍聽他這話,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
“破案是警察的是事, 你摻和什麼?”
“副隊,你這就不對了, 你怎麼能把私人帶進工作呢, 這人家顧長是陸軍技人員,肯來咱們隊指導工作那是咱們的榮幸,咱們可不能辜負人家的好心。”小張轉過頭來一板一眼跟江巍說。
“行啊小張, 你是上級還我是上級, 還教育起領導來了是吧?”江巍側目看了眼這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小張同志。
“沒有沒有, 我就說說,您二位繼續聊。”說完小張就一屁坐了下來,裝作手頭事多很忙的樣子。
顧序:“他說的沒有錯,刑偵的課我大學也有上過,能力就算在你們整個警院也算優秀的。”
瞧瞧這口氣,這還把他們江城警院放在眼里嗎?
但這種話換個人來說,江巍肯定會覺得他在吹牛。
顧序的話……算了,又不是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腦子是長得有多非人類和變態。
這個案子他們一直停滯不前,或許顧序真的能幫上忙也不一定。是不該再把私人的帶工作中了。
“好,那歡迎顧長來我們隊指導工作。”江巍說著出了手。
顧序的視線落在的手上,江巍的手生得很漂亮,骨骼小巧而纖長,指甲圓潤剔,在下泛著微微的澤,像上好的玉品。
他手握住了它。
江巍出公式化的標準職業假笑:“希您來這是單純來幫助我們偵破案件的,而不是想著其它什麼。”
“這個其它什麼是指?”顧序彎了下,黑眸意有所指著江巍。
“你自己心里明白!”江巍冷冷地說,想起剛才小劉的話,一點都不服氣。什麼私心,看有私心的人是顧序才對。
這個人昨天晚上說追,今天就將他們辦公室那張空了小半年的桌子收拾出來自個坐上了,也就是說他倆接下來的日子都要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讓怎麼不懷疑他的用心。
顧序低笑了聲,似乎心很愉悅。
江巍卻莫名不爽,兩人雖然誤會解開了,也知道自己忘不了他,但現在就覺他們之間主權都在顧序手里,這樣豈不是很吃虧?
“顧長,您可以先放開我的手嗎?”從剛才開始,顧序跟握手后就一直沒有再放開。
“哦,是我失禮了。”顧序說著放開了的手。
江巍冷淡的眼掃了他一眼,走回了自己的辦公桌。
顧序饒有興味看著轉的背影,心想,這江巍還真說對了,來這他當然不是單純來指導工作。這查案在哪不是查,他們軍區設備又不會比江城警院差到哪里去。
近水樓臺先得月,他天天在眼前晃,他就不信會看不到他。
“江巍,你的花簽收一下。” 這個時候外面走進來一位送鮮花的小哥,手捧著一束鮮花走了進來。
“好的謝謝。”江巍淡定利落簽收下鮮花,還特意湊到鼻子前聞了聞,發出一聲真香的嘆。
而從江巍接下花那刻起,顧序的視線就直勾勾地盯著和那束花。
就當他還在想是哪個不怕死的敢送花給他的人的時候,開完早會的薛厲走了進來,他看到江巍抱著那束花,素來冷著的臉難得流一暖意。
他徑直走到江巍邊,問:“喜歡嗎?”
江巍抱著花,對薛厲笑了笑。“很漂亮,謝謝隊長。”
“你喜歡就好。”薛厲勾了勾。
……
顧序怎麼看這兩人怎麼礙眼,恨不得在他倆面前畫條三八線,將江巍和薛厲隔得遠遠的。
而江巍,顯然是知道顧序在往他們這邊看,余瞥到他難看的臉,不由笑了起來。
到了下班的時間,薛厲對江巍說:“江巍,醫院那邊說上次驚的那位老爺爺醒了,咱們一起過去看看。”
江巍點頭說好。
顧序這時候走過來,橫在兩人中間。
“我也去。”
江巍:“你去干什麼。”
顧序:“怎麼滴了,就許你們警察問候同志,不許我們軍人送心啊。”
……
最后三個人坐了薛厲的車去往醫院,薛厲是個很心的男人,上車的時候,他先給江巍打開了車門。
“謝謝。”江巍笑著道謝正打算坐進去。
這個時候顧序卻搶在前面鉆了進去。
他坐在副駕駛上十分不要臉的說:“不好意思啊,薛隊長,我這人還就有個病,我坐別人的車還就喜歡坐副駕駛坐。
“你什麼時候有這個習慣了?”認識他這麼多年,怎麼就不知道?
“就咱們分開那會有的。”顧序開始瞎編。
江巍將信將疑,但懶得跟他計較,他坐哪坐哪。
“那我坐后面吧。”說。
薛厲這個時候卻拉住了。
他對顧序說:“不好意思顧長,我這個人也有個病,就是不喜歡不的人坐我的副駕駛。”
顧序笑瞇瞇:“薛隊長,你這話我就不聽了,俗話說的好一回生二回,咱們都見過三四次了吧,怎麼就不了。”
上跑火車顧序至今都沒遇到過幾個對手,薛厲這人不善言辭,自然也說不過他,兩人都是習慣占據主導地位的強者,站在一塊,氣勢誰也不輸誰。高手對決,不聲間就是刀火石。
“誒,你倆還去不去了。”已經坐上后座的江巍不懂這兩個男人到底在磨嘰啥。
薛厲上了車,發引擎那刻還對顧序說:“既然顧長這麼喜歡坐副駕駛,那可得坐穩了。”
“放心吧,可穩著。”
江巍在后面看著這兩人你一眼我一語,翻了個白眼,心想要不干脆你倆在一起得了。隊長平常話得可憐,這上顧序還能跟他斗上幾句,真是迷之和諧。
到了醫院,三個人先去問了這次行中存活下來傷的警察。上次因為人太多了,他們都沒來得及說什麼。
而今天,他們看上去況好多了,有幾個人神都不錯。
關心了他們的傷勢之后,薛厲突然說:“你們還記得那天的況,那四名警察是怎麼死的。”
這個話題說出來,病房的氣氛頓時變得無比凝重。
病房中那幾位傷的警都低下了頭,似乎不愿回想那天的場景。
病房中安靜了幾分鐘,這時一名警察開了口。
“可怕,真的太可怕了。”
“我們從事刑警也不時間,什麼窮兇惡極的罪犯沒見過,但只有那天才真的是噩夢。”
“沖出去的那幾名警員甚至都沒看清他們的位置,就被對方的狙擊手一擊致命。”
“如果不是擔心警方和軍方的后續支援已經趕在路上,那天很有可能我們都會全軍覆沒。”
江巍和薛厲聽了這樣的描述互相看一眼,雖然這些況他們已經了解到一些,但他們實在想象不到外國的前特種兵實力能強悍到這個地步。
“我出去一下。”顧序這時說。
江巍和薛厲又去看了那位老人,老人一聽到他們是警察就開始哭,緒很激,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眼淚還是止不住。
江巍打量了眼病房,發現只有老人一個人。
“您兒子呢?”記得在警方的干涉下,老人的兒子已經從外地趕回來照顧他了。
老人沒有說話,在病房的護士這時說:“這位老人的兒子在了醫療費后就離開了。”
“這混蛋,我去幫您把他給找回來。”江巍說著就要打電話。
“不、不用!”老人拉住了,“他忙,讓他忙去吧。”
“可是!”江巍氣不過,但看到老人堅持又不能說什麼,畢竟這是別人家的事。
老人抹著眼淚說:“我都是一只腳要踏進棺材的人了,干嘛還要去拖累你們這些年輕人,怪不得我兒子,他小的時候,我就跟他不親,后來跟他媽離婚后,也沒管過他。只是可憐那些警察喲,一個個那麼年輕,為什麼要替我這個糟老頭子送命!”
江巍:“爺爺,你錯了,他們不是在送命,他們只是做了他們該做的事。如果當時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的。換做任何一個有良心的警察都會這麼做的。”
誰也不知道沖出去救人就會死,但他們只知道,如果他們不沖出去,這名老爺爺就一定會有危險。
在生死之間,真的沒空想那麼多。
薛厲還留在病房陪老人,江巍心里有些悶,就走出病房想著去外面吹吹風。
在醫院的附近到逛了逛,借著外面的風吹散心中的悶沉。
走了會,看到前面不遠的人工噴泉前,顧序正站在那煙。
江巍曾經很不喜歡煙的人,但站在這,靜靜看著顧序煙時的姿態,看那星星的火焰在他的指尖明滅,看他煙時短暫頹慵懶的神,都特別勾人又,連他周圍看幾個都停下腳步盯著他看。
江巍走了過去,站在他后咳嗽了聲。
顧序抬起眼,看到江巍后,立馬就停止了煙的作,而是將煙掐滅丟進了垃圾桶。
“到底為什麼煙。”江巍突然問。高中的時候,學大人煙的風氣在顧序這群不良年中盛行,他的兄弟李南安趙銘他們都,但顧序就頂住,任憑手下的人怎麼勸,他也不。江巍想不明白分開后他為什麼又起了這東西。
顧序聽了只是笑了笑:“你不該問我為什麼現在,而是應該問我當初為什麼不。”
“什麼?”江巍沒太懂他的意思。
“沒什麼。”顧序顯然也不想多說,“其實我現在的也不多,特別煩的時候就忍不住點上一。”
江巍看得出來他現在的緒有些低沉,整個人都很抑。
“顧序,你剛才為什麼突然出來了。”最后還是問出了口,如果有事的話,希顧序能說出來,而不是一個人都憋在心里。
顧序看了幾秒,開了口。
“因為剛才那個警察的話讓我想起了我的戰友。”
“不止你們警察會犧牲,軍人也會。”
他目沉沉,語氣很平淡,但越是平淡才越是波濤暗涌。
江巍想起病房中那位警察描述S國特種兵團的恐怖,依稀記得顧序說過他與這伙人打過道,那麼可想而知,他平常所做的都是些什麼事了。
犧牲,在警察中偶爾會被提起的詞,或許對他們而言,這個詞出現的頻率更高。
顧序說:“你不是問我為什麼那時候只來找過你一次就放棄了嗎?”
江巍沒想到這個時候他會突然說這個,聲接著他的話問:“為什麼?”
“因為我害怕。”顧序說。
他說出這個詞的時候,江巍出不可置信的神,因為從小自負如顧序,從來不會說出害怕這兩個字。睜著眼愣愣著他。
“這個世界上,你和信仰,凌駕于我的生命和自由。如果可以,我打死也不愿意放開你的手。可是我害怕,我怕你沒那麼喜歡我了,我怕你是真的鐵了心想跟我分手,我更害怕那時沒時間照顧你的我能給你的只有等待和痛苦。我最害怕的是,未來某一天,我去執行某個任務,就再也回不到你的邊。”
“江巍,你以為當刑警就很危險了嗎?我所做的事,比刑警危險十倍。”
“這樣的我,去挽留你一次已經是昧著良心和耗盡全部的勇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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