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序說完這話, 氣氛都瞬間凝固了。

一支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句話都沒能說。

明明顧序那邊才一個人卻覺比他們這一桌人都能打。

薛厲倒是沒什麼反應, 只是靜靜地看著顧序，等著他把話都說完。

小劉咳嗽一聲, 在這劍拔弩張地氣氛下試探的問了句：“要不，咱們換個話題？”

而這個時候, 在所有人的視線中，薛厲輕輕呼了一口氣, 這是下決定前的緩解張的作他一只手在口袋里出三張卡，放在桌上。

薛厲將卡推到江巍的面前，長長的睫覆下來，掩蓋住眸中的局促迫, 他低眉頷首，對說：“這是我的工資卡、年終獎及其他福利的卡, 以及我個人所有存款的卡。”

“隊長，你這是干什麼？”江巍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

薛厲又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小的寶藍錦盒, 如果細心看的話, 能夠發現他的手在微微抖。

他將錦盒打開, 里面是一枚致小巧的鉆戒。

還在喝酒的鄧秋見了差點一口酒都給吐出來。

“不是吧隊長，你這是直接打算跟咱們副隊求婚？”

薛厲：“江巍, 我喜歡你，是想跟你一輩子的喜歡。我這人比較笨, 也不會追生, 喜歡你喜歡了兩年都不知道怎麼跟你開口, 只會傻傻從柳州一路追你到江城。這幾張卡代表我個人所有財產，若你愿意，以后這些都歸你管，這顆戒指代表我的心意，我愿將我的所有都無保留給你，我對你就是這種喜歡。”

他說完這些或許也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些可笑，又補充了句：“我沒有想讓你現在跟我結婚，也不是像你前男友說的那樣想要你答應我什麼，我只是……”

說到這他雙手不安地放在上挲了下，呼氣抬頭繼續道：“我只是希你，能看到我的，能將我納你的選擇范圍。”

他之前不急，那是因為顧序沒有出現，這個男人出現后，他知道如果他再不將所有底牌攤出來，他將永遠失去機會。

今天做的一切都不是他著急想跟江巍在一起，他只是很簡單的想在這里爭一個機會而已。

一桌的人都沉默了，平日的薛隊都是冷酷嚴肅的，何時見過他這個樣子。

果然在面前，再高傲的人都會變得卑微起來。

江巍沉默了片刻，從座位上站起來，對薛厲說：“隊長，咱們出去說吧。”

薛厲聽了后也站起了，兩人一同往外走。

在要走到門口的時候，顧序攔在了兩個人前面，臉不是很好看。

江巍看他一眼，顧序似乎明白了什麼，沒有再攔著他們，而是一屁坐在座位上，開始吃他那大桌子的菜。

走到外面，江巍想了很久都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后只能說：“對不起。”

這個結果似乎是意料之中，薛厲自嘲般扯了下角：“我沒機會了是嗎？”他原本以為他將所有真心攤出來，至能換回一遲疑。

江巍點點頭，心里也難，沒想到薛厲這麼喜歡，突然覺得自己平日忽視他太多，若是早些告訴他兩人沒結果或許他也不會陷得這麼深了。

薛厲低頭，語氣中難掩失落。

“就這麼喜歡他？他有什麼好，如果他真那麼好，你們當初又為什麼會分手。”

江巍：“薛厲，我們當警察的，尤其是干刑警這行，比別的行業都危險，甚至可能會犧牲命。但支撐我們在這行干下去的，不是工資有多，也不是別人口中的贊揚，而是前的警徽，是心中的信仰。”

“你可能不知道，在沒找到這份信仰前，我的信仰是他。有些喜歡一輩子就一次，我給了他，就再也給不了別人。”

薛厲目碎裂，眼前的江巍是他從未見過的。

堅毅、溫而又深不悔。

他終于懂了，或許一開始他輸給的就不是敵，而是敗給心的姑娘對那個男人的深。

“我懂了。”薛厲說，他勉強笑了下：“我會放手，但以后如果他欺負你了，盡管找我，咱們一支隊永遠都是你的家。”

“好。”江巍應聲，然后又說：“隊長，你是很好的人。你不應該是別人的考慮范圍，而應該是唯一選擇。你以后一定會遇到將你視為唯一選擇的人。”

“嗯。”薛厲說，然后板起臉：“以后工作還是工作，我可不會因為喜歡你就偏袒你，事沒辦好我照樣罵。”

江巍知道他能這樣說就已經是開始放下了，笑了笑：“知道了隊長。”

話說清楚后，兩人從外面進來，什麼也沒說只是安靜坐在了座位上，開始喝酒。

他倆不說大家也能猜到，這副隊八是拒絕薛隊了，他出去只不過是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話說清楚讓薛厲難堪。

懂了以后誰也沒多問，大伙該怎樣就怎樣，只是薛厲今晚喝酒喝得有些兇，坐在位置上一聲不吭開了瓶茅臺酒。

“隊長都喝起來了，咱們還廢什麼話，來來來，喝酒！”越是怕氣氛尷尬，在場的人就越活躍。

平常薛厲都嚴肅的，喝酒也只是點到即止，今晚大概真的被傷到了，誰給他敬酒他都喝。

而反觀江巍也一樣，薛厲喝多就喝多，一點也不含糊。

而這邊，顧序顯然是吃不完這麼一大桌。

本著勤儉節約的德，他想了想，打通了個電話，喊了部隊里幾個哥們來這吃火鍋。

沒過多久，一群兵蛋子包圍了這家火鍋店，顧序看著仁貴帶著他手里訓練的那波新兵雄赳赳氣昂昂走進飯店，問了句：“我讓你八.九個人，你給我帶了一個排的人是什麼意思。”

仁貴是跟他一起大學畢業的室友，同屬陸軍獵鷹特種部隊，但平常沒特殊任務的時候，他們也會被派去練練新兵。

仁貴：“這不剛下訓嘛，正好就帶他們過來了，怎麼嫌人多？這再多人你顧大爺也請的起啊。”

“請是請的起，我就是怕你們把這家店吃垮了，你沒看到你們這一波人進來的時候老板的臉都更你們上的軍裝一樣綠了嗎。”顧序說。

仁貴：“那只是被嚇得，習慣就好，我們人民解放軍又不會吃他的霸王餐。”

“行。”顧序應了聲。

從驚嚇中緩過神來的老板，知道他們這三十多個人里面的座位肯定是不夠了，還甚至給他們在外面擺了一大桌，這才把這一個排的兵給安置好。

他們這個陣勢實在嚇人，江巍桌就在他們隔壁，小劉被嚇得咽了咽口水，跟旁邊的鄧秋悄悄說：“剛才我還覺得咱們這一桌人對顧序校一個或許氣勢上還有點勝算，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而仁貴顯然是也注意到了他們這桌，他之前是跟江巍見過的。也知道當年大學時候，那個讓顧序發瘋溜出隊，害得他們全隊半夜背著二十斤重的胎在場跑圈的人正是隔壁桌這位悶聲喝酒的小姐姐。

仁貴跟顧序多年革命，顧序也沒瞞著他，所以他知道這兩人雖然早幾年就分手了，但顧序最近一直都在追江巍。他也參與了跟江城警方合作抓S國那伙人的事，自然也聽到了些江巍他們支隊隊長與的故事。

這原來不僅他們隊長初在這，就連敵也在這啊。在看看那桌人，都是薛厲手下的，他沒來時候他們老大多慘，敵那邊這麼多人，他這桌就他一個。

仁貴覺得自己作為顧序兄弟兼下屬一定要給他扳回點面子，他騰地站起來，朝著江巍那桌敬了個禮，聲音洪亮道：“嫂子好！”

而仁貴帶的這屆兵也是十分知識趣懂大的好兵，他們見首長站起來了，所有人也撂了筷子站起來，齊刷刷轉頭面對江巍，齊聲喊：“嫂子好！”

……

江巍喝酒喝的有點暈，這陣仗大的腦子都轉不過來，抱著瓶正要往里送的啤酒頓在那。

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最后訥訥朝對面那一片綠油油揮了揮手，醉意朦膿喊了句：“你們也好。”

“哈哈哈哈哈哈！”這聲迷糊萌的你們好讓仁貴笑到拍桌子，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哥，嫂子喝了酒這麼可的嗎哈哈哈哈。”這他媽跟上次見到的那個高冷淡漠的警一點都不一樣啊！上次在山上見到江巍，江巍連看他們老大一眼都嫌多，這一個月不到，連嫂子都答應了，嘖，他們隊長進步神速啊！

而顧序見江巍這個樣子就知道已經喝醉了，也沒有再理會仁貴，只是一個冷眼掃過去示意他安靜。

然后顧序站起來，走到江巍那桌，將手里的酒瓶拿下來，一只手抓著的手臂將人帶起來。

“別喝了，跟我回家。”

江巍雖然喝醉了，但人還是認識的。

看見拉的人是顧序，也沒有怎麼掙扎，乖乖就半靠著他站了起來。

薛厲看了他們倆一眼，出了半只手原本想拉江巍，最后又似想到了什麼將手了回去。

而江巍走的時候還對著他們隊長喊了句：“薛隊！你一定會幸福！”

“走了走了，你管他幸不幸福。”顧序怎麼看薛厲怎麼不爽，將江巍拉了出去。

顧序丟了張卡和車鑰匙給仁貴，“吃完了幫我買個單，順便咱們隔壁那桌也一起買了，車也幫我開回去。”

說完他就帶著江巍出了飯店。

薛厲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想起江巍那句隊長你一定會幸福的，無奈笑了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江巍被顧序拉著往外面走，顧序把車鑰匙給了仁貴，想著要不要打車回去。

他一只手攬著江巍，看著貓兒似的半依偎在自己懷中，勾一笑，手指彎曲，了的臉。

“我們打車回去，嗯？”

江巍靠著他頭轉了圈，烏溜溜的眼睛看著他，聲呢喃。

“我不要坐車，會吐的。”

仁貴說的還真沒錯，這喝醉酒的江巍，真他媽可。

顧序看著，聲音不自覺啞了幾分。

“好，依你，都依你。”

于是他就牽著的手一路往家的方向走。

大概是平常太端著了，一喝醉起來江巍就比較放飛自我，好好的寬闊大道不走，偏偏要走那種很窄很窄的階梯邊緣、花壇邊緣這種。

顧序看著都怕摔著，只能小心站在下面守著，以防摔下來。

江巍張開雙臂，努力保持平衡。

“顧序你看，我沒有醉，我還能過獨木橋呢。”江巍單腳一步一步走在花壇狹小的邊緣，走了一段，很得意對顧序說。

“是是是，你最厲害，咱們能先下來麼？”

江巍又說：“我站上面就比你高了，我才不要下來。”

顧序拗不過，只能由著去，現在的江巍看上去才三歲，你能跟三歲的人講什麼道理。

但他看這樣的江巍很新奇，他甚至覺得這才是抑的本。

單純可到像個孩。

只不過這步子實在不怎麼穩，搖搖晃晃的，顧序看了都害怕。

最后果不其然，江巍暈暈乎乎沒走穩多遠，腳下一猜歪，失去平衡就往下栽。

顧序眼疾手快，從下邊接住了，將抱了個滿懷。

“都說了讓你別走上邊了。”顧序輕聲訓道。

而被他抱的人從他懷中抬起頭，盯著他一瞬不瞬看了半天。

夜風吹過，空氣中都是迷醉的酒氣和花的清香，還有的氣息。

顧序心頭就像被了把火，開口聲音啞得不行。

“你看我做什麼，我又沒說錯你……”

江巍這時看著他開口，眼睛像小鹿般潤無辜。

“爺，我走累了，你背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