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在時裝展開始半小時之后,才姍姍來遲。
好幾個助理護著,來到私人化妝間補了妝、換了服,在矚目的燈之下,閃亮登場。
一出場,便抓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即便一直在聊天、對時裝興趣不大的大佬們,也不由得停下了說話,向了展臺上的林晚晚。
上的這套服,款式圖案,非常抓人眼球,因為服上暈染的那一條濃墨重彩的中國龍,氣場實在是有夠震撼人心。
林晚晚的模樣,屬于典型的網紅臉,看著不算大氣,但這套服...卻非常完地遮掩了的瑕疵。
每一次模特出來亮相,背景音都會介紹時裝的設計理念。
“這套春秋款時裝,設計理念來自于中國風的水墨丹青,用的是印染的工藝,將中國傳統的龍紋飾最為主要設計亮點,打造出一款水墨國風的服飾。”
“值得一提的是,這套服飾的主設計師,便是林晚晚小姐,可以說,這是為自己量打造的一款時裝,相當難得。”
眾人驚訝地看著臺上鮮亮麗的林晚晚,沒想到作為明星模特,居然還會設計,真是厲害啊。
網絡直播間里,林晚晚的彈幕也熱熱鬧鬧地刷了起來——
“請把牛打在公屏上!”
“晚晚太厲害了,集貌與才華于一的子。”
“晚晚我你!啊啊啊啊你聽見了嗎!”
......
后來私人換室里,沈思思看著直播間里的留言,直接掀桌,怒不可遏:“不要臉!太不要臉了,穿仿冒就算了,還有臉說是自己設計的!”
陸呦頭都沒抬,正在一針一線地改制著時裝的尺碼:“的確漂亮,但是娛樂圈從來不缺漂亮的人,所以現在營銷的人設,就是貌與智慧并存。”
“真的太惡心了,啊啊啊!我要氣死了。”
陸呦咬斷了線頭。
知道,如果今晚這件服無法登上莫莎展秀的舞臺,那麼就永遠失去了發聲的機會。
因為人們永遠不會傾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的聲音,哪怕道理在手上,但的聲音,永遠會淹沒在林晚晚的溢之詞中。
這就是林晚晚和許沉舟有恃無恐的原因。
因為陸呦,就是個普通人。
而且泥濘纏、自都難保。
沈思思看著陸呦不慌不忙地穿針引線,急切地推了推:“陸呦,這會兒了你還修改什麼呀?”
“云染青的型和我不一樣,我要把這件服改小一個號。”
“你的意思是...你要穿這件服...去、去走秀?”
沈思思驚呆了。
“嗯,模特不重要,今天晚上的時裝展品才是主角,因為結束之后會有拍賣會。”
“可是...可是你會走秀嗎?”
“不會,但我看過。”
“這......你還真以為吃了豬,就可以學豬跑啦!”
陸呦淡淡地笑了:“試試唄,反正我又不是明星,誰都不認識我,就算丟臉也沒人在意。”
“啊,真是瘋了瘋了!”
沈思思在房子里焦慮地踱著步子,也的確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只好說道:“行,那我去想辦法,將你安排在最后一個上,給你多爭取一些時間。”
“謝了姐妹!”
沈思思離開了沒多久,設計師喬穆也火急火燎地走了進來:“完了完了完了!今晚肯定上不了了。這云染青到底怎麼回事啊!哎!”
他看到陸呦還在改子,說道:“這會兒了,你還改什麼啊?”
陸呦淡淡道:“蔣家三爺的錢都付了,服也做了,不管誰穿這件服,今晚它必須登臺亮相。”
“可是沒有云染青,別人穿它...誰看啊!”
話音剛落,他的視線便落到了陸呦臉上。
孩脂未施,著淡淡的遠山風致,睫卷翹,眼尾細長,著淡淡的。
雖然,不似云染青的古典韻味那麼濃烈,但細細品來,也是明艷人,別有一番味道,屬于越看越容易使人淪陷的長相。
“也許...真的可以!”
喬穆激地拉著陸呦,坐到了梳妝臺邊,便要給上妝。
陸呦的服差不多也改制好了,便配合地任由喬穆在臉上拾掇了起來。
喬穆不僅是知名的設計師,更是一流的化妝師。
他花了半個小時,給陸呦上了一個風格濃烈的模特妝。
妝容剛剛落,沈思思便走進來,催促道:“可以準備了,這邊盡快上場...”
話音剛落,便看到了上妝完之后的陸呦。
驚呆了。
“我的...媽呀!這還是我閨嗎?這也太好看了吧,毫不輸場外任何一位明星啊!”
喬穆驕傲地說:“那當然,作為一個被時裝設計耽誤的化妝師,哥的技...一流的。”
陸呦笑了笑,拿起了那套中國龍時裝,去更室換了裝。
沈思思和喬穆看到換裝出來的,全都沸騰了。
這件服,陸呦穿出來的效果,甚至比云染青還要好一些!
云染青這些年娛樂圈浮沉,是極有經驗的老藝人了,所以無論是走秀、還是造型擺拍,都會下意識地使用很多技巧。
但是陸呦是純新人,帶著一份天然的質樸和生,反而得到了無心柳、與眾不同的效果。
沈思思拉著陸呦來到了后臺準備。
因為是最后一個登場,所以后臺幾乎沒什麼人了。
“等上一個模特下來,你便出場,我會給你配合適的bgm,你配合著音樂的節奏走步子就行了,隨你怎麼走,都沒關系,千萬別張!默念三遍:重點是服!重點是服!重點是服!”
“嗯!”
陸呦雖然點頭,但事到臨頭,不張是不可能的。
不斷地深呼吸,緩解的加速飛跑。
媽耶...
雖然剛剛一鼓作氣、毅然決定親自上,但陸呦終究不是娛樂圈的人,從來沒有在這種、大佬環伺的高場合登臺亮相過。
甚至打起了退堂鼓:“我、我想上廁所,我等會兒來啊思思。”
沈思思一眼就看穿了這小丫頭退的心思,揪住了:“別想溜,都到這會兒了,你不上也得上了。”
“可是...好嚇人啊!外面好多記者。”
“想想許沉舟和林晚晚,你甘心讓林晚晚拿著你的設計招搖撞騙、最后還能賣個好價格,讓你的設計頂著的名頭,為當季款嗎。”
陸呦搖頭:“不甘心。”
“不甘心就對了!上!”
“可是...”
“別怕,雖然有很多記者,但是你蔣哥哥也在啊。”
這句話,一下子給陸呦打了針強心劑。
是啊,只要想到蔣鐸也在下面看著,好像也沒那麼張了。
很快,上一位模特從展臺退了下來。
當經過陸呦邊的時候,視線不住在上駐足停留了很久,帶著幾分驚艷的神。
陸呦深呼吸,鼓起勇氣,走上了T字形站臺。
一路走過去,覺腦子里嗡嗡的。
音樂bgm、介紹詞、還有周圍的喧囂......所有的一切都離遠去了,整個人輕飄飄地走到了聚燈前。
漸漸的...周圍的喧囂聲,慢慢靜了下來,人們的聊天社,也全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凝注在了舞臺上這個手足無措的孩。
看得出來,是真的張,張又生。
有人低聲在莫莎夫人耳畔道:“這套服,剛剛是不是展示過了?”
“不,不一樣,這套服...”
莫莎夫人遠遠地著臺上的孩,皺眉道:“這套服無與倫比,無論是品質還是設計...都比剛剛那套,好太多了,的燙金東方龍,是一針一線繡上去的。”
“竟、竟然是繡上去的!”
這年頭,已經很能見到如此繁復而湛的工藝了!
莫莎夫人笑著說:“就是模特太張了,不夠自信。”
陸呦是真的張,服裝展示時間是三分鐘,伴隨設計理念和工藝的介紹,站在臺上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三分鐘怎麼這麼漫長啊啊啊啊!
林晚晚遠遠地看著,眼底升起了幾分怨毒。
但是看到這樣張,又不由得覺得好笑,抱著手臂看好戲。
蔣思迪看著陸呦,角揚了揚,低聲對蔣鐸道:“這損招,也只有你能想出來了,讓就這樣大咧咧地上去和明星打擂臺?也不怕這小姑娘張得當場哭給你看。”
蔣鐸失神地看著陸呦,心都揪了:“我沒有讓自己上。”
他給請了最貴、最好的明星,幫贏......
誰讓這蠢貨自己上了!
蔣思迪嘆道:“服是真的驚艷,今晚應該能拍出好價格。但是...總覺還差點什麼啊。”
蔣鐸已經顧不得什麼,推開了前排的記者,來到了T臺的最前端,對揚了揚手——
“這他媽也太乖了吧!仙下凡不過如此了。”
這一聲聲的彩虹屁吹出來,就連邊的記者,都忍不住頻頻朝蔣鐸側目。
大佬真能!
陸呦一看到蔣鐸,莫名張的緒,便消散了不。
想到了小學有一次文藝晚會表演,陸呦被邊幾個塑料小姐妹忽悠著上臺唱歌。
所有小姐妹都夸唱歌好聽,所以真的以為自己唱歌很好聽,自信滿滿地上了臺。
卻沒想到,一開口調子便跑了十萬八千里。
禮堂頓時哄堂大笑,甚至有小朋友都笑到了座位底下去了。
陸呦孤零零地站在聚燈前,眼睛跟著紅了,嗓音也抖了起來,越發不知道在唱什麼鬼了。
丟臉至極。
便是這時,最后排,全場唯一沒有笑的年,緩緩站起,開始鼓掌。
雖然他的掌聲,悄無聲息地淹沒在了眾人的訕笑聲里。
但陸呦看到了他,他在頭頂豎起了大拇指,不住地對比型:“好好聽,也好乖,仙下凡不過如此!”
陸呦忍不住被他逗笑了,于是鼓起勇氣,用跑調的嗓音唱完了整首歌。
后來禮堂嘲笑聲漸漸停了下來,因為小姑娘唱得很認真。
認真的人,是不應該被嘲笑的。
所以他們再也笑不出來了。
那一次,陸呦的歌唱表演拿了獎,最佳勇氣獎。
大概永遠不會不會忘記,年站在人群中,沖說的那一句:“仙下凡也不過如此。”
.......
陸呦深呼吸,對燈臺的沈思思點了點頭。
沈思思按下了燈調控按鈕,霎時間,全場陷一片黑暗中。
“怎麼回事?停電了嗎?”
“怎麼黑了?”
......
就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一束追忽然打到了陸呦上。
眾人驚愕地發現,上原本閉眼沉睡的那條燙金東方龍,忽然睜開了閉的眼睛,整條龍仿佛整個鮮活了起來,有了生命!
所有人不可思議地看著陸呦,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工藝,簡直跟特效一樣!
就連一直見慣大場面莫莎夫人,此時都忍不住驚嘆了起來:“竟然運用刺繡工藝和燈搭配,給人們造視覺上的誤差。這件服的設計者,天才啊,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效果!真的是天才!”
東方龍的覺醒,也讓陸呦的心恢復了平靜的秩序,不再像剛剛那樣手足無措,跟著BGM的節奏,踩著點在T臺上展示著上的這一套時裝。
而沈思思也激地一把奪走了主持人的話筒,直接掉丟了之前準備的介紹稿,開始自由發揮——
“這套服的設計者,是來自于青扶大學在讀研究生陸呦的畢業設計,延續了曾經的陸氏集團最引以為傲的湛刺繡工藝,東方龍的每一針每一線,都是設計者的人工手繡。”
“而這套時裝的靈,來自于我閨畢業那年去現場看了國慶閱兵典禮,百年屈辱,且聽龍,強烈的民族自豪驅使繪下了這張龍醒圖。”
陸呦向了沈思思,不知道為什麼要隨意發揮這些介紹辭。
是不想要工作了嗎!
沈思思也是抱著背水一戰的決心,想要讓大家了解這套時裝設計背后的故事,讓他們知道,陸呦這件服,才是真正的原創。
所以完全無視了陸呦的眼神,冒著丟掉工作的風險,繼續說道:“中國風元素想要做大做強,首先便對仿冒偽造零容忍,做真正的東方國風。”
這番慷慨激昂的陳詞之后,所有人的目,便落到了林晚晚上。
還穿著那件與臺上孩的時裝七分像的服,就連龍的形狀樣式,都一模一樣。
但的東方龍卻是印染上去的,和原版的燙金刺繡,本不可同日而語,顯出東施效顰的可笑。
果然應了沈思思的那句話:誰丑誰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晚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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