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思至今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許星純的場景。

那是一個雨天, 到都仿佛籠了一層霧。他撐著一把調黯淡的黑傘走來，發質烏黑, 高高瘦瘦，周有種冷冷的斯文。

聽說本來是幫人代班, 但那天下午，許星純從口岸上查到兩起幾萬克大案。后來上頭領導親自出面, 讓他就這麼轉行毒。

大概是第二年，局里收到消息, 境外的毒販讓鬼把分局政務公開欄的的警察照片和姓名全部收集拍照，建立數據庫。

其實早就揪出了鬼, 但為了不打草驚蛇, 準備將計就計。邊防部的容易暴，要從外面調人。于是選了阿思和許星純。

出任務前一晚，簽了生死狀。夜幕降臨, 阿思翻來覆去睡不著, 去找許星純了整晚的煙。

他們倆就各自默默地了一個多小時的煙。

阿思年輕氣盛，有一腔熱，也容易多愁善, “純哥，這個社會太多暗面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要天下太平, 總要有人為萬家燈火負重前行, 是吧。熬個幾年, 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沒有什麼苦盡甘來。”許星純坐在臺階上, 盯著遠若有所思。他低頭笑了笑，看不清眉目，“對我來說，苦不會盡。”

那個笑容過于清湯寡水，帶著不太突出的傷。

阿思頭，似懂非懂。但他總覺得許星純上有很多故事。

第二天約好貨地點是一個制毒廠，那伙人屬于武裝分子。周邊都布好了特警，手持微型沖鋒槍。

易資料的一瞬間，馬仔發現周圍不對勁。槍舉起對準阿思，想當場解決他們兩人。那是阿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幸好許星純冷靜下來，及時給了信號，狙擊手瞬間就位擊斃。兩方火后對那伙毒販實施了非常功的抓捕。阿思因此了傷，還好被許星純救回來。

最后這起緝毒案件，為轟全國的特大案件。許星純一路升到支隊長，阿思對他有種莫名的拜服。

只是那次的案子，牽涉的人太多，本無法徹底斬草除。幾年后毒偵那條線出了差錯，差點賠上一隊人的命。許星純被盯上了，他打了個報告，上級就把他調去了申城省公安廳。

再見面，就是幾年后。

“時間過得真快啊。”

阿思嘆，“我還記得當初，只要排班排到和你一起查崗，幾乎都有妹子上來搭訕。當時在旁邊的我心里羨慕嫉妒恨啊，可惜你好像誰也不搭理，一直沒朋友。我甚至一度暗暗懷疑純哥你是個基佬，從來不想人的。”

阿思說完頓了頓，又接著調侃，“但是后來，我發現一件事...”

“什麼。”

“我發現，你經常會看一張照片。有一次你看手機的時候，我不小心瞄到了，百分百是個孩，還穿著校服呢。”

“嗯。”

憑著直覺，阿思用肘部撞了撞他，“剛剛跟你打電話的，就是這個？”

許星純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手機鈴響起。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知道要開始了。

這家酒吧，從外面看上去很蔽，門面小且凌，不容易被發現。

前臺靠著一個人，穿著暴的牛仔超短，臉上涂著厚厚的一層，黑黑的眼線，濃妝艷抹，悠悠然吸著煙。看到有人進來，懶洋洋抬起眼皮。

許星純進去之后，迎面撲來一不正常的暗香。不聲觀察了一圈。這個酒吧有兩個平層，側面開了幾扇小門。

他慢步走上前，對那個人說，“打火機有嗎。”

“大哥，吃宵夜嗎，豬頭。”人用一口大理方言問。

這是黑話。許星純點點頭，“喝的有嗎，紅酒白酒都要。”

紅酒白酒是冰毒和麻古。暗號對好以后，有人到酒吧門口放了不營業的牌子，隨即關上大門。人一扭一扭，慢吞吞地從柜臺后走出來，“跟我來吧，咖哥在二樓等你。”

一個小時后，車里。

“里面現在什麼況？什麼時候可以抓人？”阿思按捺不住問。

監聽的人臉嚴肅，“目前沒什麼異樣，要等等，那邊很謹慎，正在問，許星純應該有經驗能應付。”

約莫幾分鐘，老吳臉一變，“收到暗號了，行！”

“錢對的嗎。”許星純手玩著打火機，看著黑漆漆的屋外，“貨能拿出來了嗎。”

有馬仔清點完錢，附在咖哥耳邊低語。

咖哥笑了笑，說，“許風是吧？張姐說，你家里搞房地產的。你們是什麼關系？”

明顯是想詐他一詐。

許星純臉不變，“我們是什麼關系不重要，錢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清點錢數的馬仔，湊在咖哥耳邊不知道說什麼。咖哥突然用眼示意旁邊一個人，給許星純丟過去一煙，“試試？”

許星純看到這煙后表未變，遲疑了一下，便抬手自己的鼻子，拿起這煙。沒拿穩，中途不小心落到地上。

屋里所有人都盯著他。

他慢慢的，試圖彎腰撿起地上的香煙。

突然門被踹開，咖哥臉大變，下意識把槍套里的槍拔出來。

變故發生在一瞬間，咖哥意識到中套了。想跑，卻被許星純從后面死死抱住，眼見無路可退，便從腰間出一把刀，從上往下就朝許星純的大去，捅到大管，瞬間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