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以挪著把下靠到他肩上:“我可能說過很多次,但還是要再說一遍,認識你真好啊李至誠。”
——無數個難過或快樂、倒霉或幸運的瞬間,我都嘆幸好還有你。
讓悲傷失去效力,讓幸福無限放大。
幣項鍊被摘下放到桌上,挨著他的煙灰缸和一排粘土小人。
週以張開雙臂抱住李至誠,笑著道:“你好像真的會魔法。”
-
二零二零年的最後一天,週以把家里人接到了溪城。
一大家子,爺爺,大伯父大伯母,爸爸媽媽,還有周然。
接機那天的場面李至誠大概永生難忘。
他一八五的個子,怎麼說也不算矮,但往周家男人裡一站,瞬間就被倒氣勢。
“你們家都什麼基因?”路上,李至誠悄悄和周以咬耳朵。
週以拍拍他:“你別慫啊。”
李至誠用力攥著周以的手:“我沒慫啊。”
週以快憋不住笑:“那你抖什麼?”
李至誠瞪一眼,用眼神示意看後面那位一米九二的厭世超模臉男人,低聲音說:“你管這一事無相貌平平,只會搶你吃的仔堂哥?”
週以聳聳肩:“他以前確實是啊。”
李至誠扶額閉了閉眼,心裡默嘆造了孽了。
到達山莊後,沈沐心替他們安排了一頓小別墅住。
行李基本都是周然和李至誠幫忙搬的,週以和沈沐心帶著老人們四逛逛。
一樓客廳裡,周然從口袋裡出煙盒,遞給李至誠一。
打火機蹭地一聲點燃,兩個男人不多話,站在門口安靜地吞雲吐霧。
煙燒至半段,倒是周然先開口:“上次鬧了笑話,幸好你們倆沒事。”
李至誠挑道:“丟人事就不說了。”
周然抖了抖煙灰,含著笑意說:“你把拉黑了是吧?頭次見那丫頭這麼著急。”
李至誠看向不遠小花園的周以,不知道是不是有心靈應,也偏頭向他看過來,沖他笑了笑。
周然說:“一出去就是六年,也不常和家里聯系,我們都還擔心找不到男朋友。”
李至誠夾著煙,聲音裡聽不出過多緒:“我倒是相反,我怕找到男朋友。”
周然看向他,心領神會地一笑。
晚上兩家人一起吃飯,除了父母,李至誠的爺爺和幾個親戚也都出席了。
包廂裡快有二三十個人,週以頭次見這麼大陣仗,挽著李至誠的胳膊,跟在他後打招呼喊人。
“別張啊。”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李至誠玩著周以的手指,“婚禮上要見的賓客可比這多多了。”
週以猛吸一口氣,手腳哆嗦地更厲害:“能不辦婚禮嗎?”
李至誠堅否決:“不能,你當我半山腰的花房建了乾嗎?”
週以問:“幹嗎?”
李至誠的語氣張狂,卻又無比認真道:“當然是八抬大轎明正娶,和你辦個世紀婚禮。”
原先的張局促消散,週以聳肩膀笑起來,攥拳要捶他:“你他媽。”
李至誠抬起食指噓了一聲,提醒:“注意形象,未婚妻小姐。”
週以清清嗓子,重新搭上他的臂彎,甜甜一笑道:“好的。”
那天高朋滿座,酒過三巡,李至誠喝得有些高了。
屋外正是寒冬,天際一冷月。
他抓著周以的手,站到圓台上,橘黃燈將他們映得溫暖。
“週以說,我應該再正兒八經地和求一次婚。”
李至誠張口之後,全場安靜下來,齊齊笑著、將目落在那對般配的上。
“但是不知道,我早就求過了,兩次。”李至誠面向周以,從口袋裡取出一個絨小盒。
“你二十歲生日那天,我送你一項鍊和一個戒指糖,你以為糖是我路過便利店隨便買的。但我不好意思告訴你,我是希你在被法律認可擁有結婚權利的這一天,第一個想到的和唯一想到的,也許會在未來為你丈夫的人都是我。”
“我畢業那一天,你穿了一件白子,懷裡捧著一束花朝我走過來,那天很好,映在你上好像披著白紗。你挽著我合影的時候,我和你說,這就是我們的第一張全家福了。”
李至誠牽著周以的手,單膝跪了下去。
“但我聰明的小學妹好像都沒有聽明白,所以這一次我決定實在一點。”
——“可多八塊錢一個我也給你買,甜筒太膩給我吃,我的炒飯技會越來越進步的,沓沓比起我已經更黏著你了,台上的花我保證好好照顧,所以你願意嫁給我嗎週以?”
在周以淚水模糊,哽咽著要出聲時,李至誠已經站起,十分欠揍道:“你不可能不願意的。”
他取出那枚閃著鑽石的銀圈,看起來是個不講道理的混球,卻抖著、小心地把它推向周以的無名指指。
“套牢了就是我的了,不能再丟了。”李至誠吻在手上。
在四周喧嚷熱鬧的起哄和祝福聲中,週以攬住李至誠的腰,在他耳邊說:“你的,丟不了。”
-
那天是年夜,零點時周以許了三個願。
希家人健康平安。
希李至誠工作順利,繼續賺大錢。
以及,希世間的重逢總是別來無恙。
第35章 番外三 (上)
李至誠第一次見周以,是在張遠志的手機上。
不算高清的畫質,還是從學校網的報導上截下來的,畫面中的姑娘站在主席台上,穿著最簡單的白襯衫,黑髮束馬尾,五清秀,但因為臉窄顴骨高,又添了英氣。
能在新生年級大會上作代表發言,績肯定不錯,確實是聰明人的長相。
“哥,這個漂亮吧?外院的,那天社團招新認識的。”張遠志兩指放大照片,讓人家的臉蛋佔據整張屏幕,寶貝似的反復觀看。
李至誠瞥了兩眼便挪開視線,咬著吸管喝可樂:“還行吧,什麼社團啊?”
張遠志答:“跆拳道。”
李至誠嗆得咳嗽兩聲,懷疑自己聽錯了,提高聲音確認:“什麼東西?”
張遠志彈跳著揮了揮拳頭:“跆拳道啊,你不知道吧里已經把封神了啊?”
李至誠拿過張遠志的手機凝眉審視起來,表示質疑:“就這樣的?你們現在都喜歡姐是不?”
張遠志聳聳肩:“反正這是大勢所趨,妹只能騙騙十四五歲的小男生和你們這群上了年紀的老男人咯。”
李至誠把手裡喝空的易拉罐砸過去:“滾蛋,十八歲了不起啊,我也九零後好不好?”
當天晚上,耿耿於懷的李至誠登上學校吧,找到張遠志說的那篇帖子。
幾百層樓,帶各種拍圖的、發表小作文表白的、也有求問號的,他就當看笑話圖個樂呵。
直到爬到第314層樓,李至誠停下滾鼠標的手指。
“理討論,你們敢和周神表白嗎,我不敢,覺會贈我一個白眼。”
“白眼?我覺得看都不會看我一眼。”
“1,反正我不敢。”
“哪個勇士改天去實踐一下,我想看神冷臉拒絕人的樣子。”
“樓上xp也太奇怪了吧?我只是想被神高抬踢一下。”
“你他喵不是更奇怪!”
.......
李至誠一邊看一邊樂出了聲,同時又不嘆,看來時代在變,審趨勢也變了。
他們那一屆的吧神是藝院的一個孩,眼睛又大又圓,像顆黑葡萄似的,一笑起來更是甜得要命。
室友雲峴催他快去洗漱,馬上熄燈了。
李至誠“欸”了一聲,叉掉網頁把電腦關機。
睡前,他打了個哈欠,翻過子問:“欸雲峴,你喜歡妹還是姐啊?”
雲峴開著小壁燈在看書,頭也不抬地回:“都不喜歡。”
李至誠被噎住,就知道問他等同於白問,他又踹了踹擋板,問隔壁床的蔣勝:“勝子,你喜歡妹還是姐?”
蔣勝思考後回答:“看做朋友還是做神,朋友妹,神的話姐。”
李至誠愣住:“還分況呢?”
裴文遠說:“那當然,桃花和白蓮能一樣嗎,前者玩,後者遠觀。”
李至誠眨眨眼睛,平躺在床上,兀自嘀咕:“是嗎。”
半年後在花壇邊上意外相遇,李至誠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一眼認出那姑娘來的。
明明只是看過兩眼照片,後來張遠志也不在他面前經常提起,他的喜歡或者說好只維持兩個月不到,就以“看起來太難追,不好對付”為理由放棄了。
但李至誠就是認出那是周以。
他走到宿舍樓下才發現鑰匙丟了,思來想去應該是推自行車的時候從袋裡掉了出來。
沿原路折返回去,原先停車的地方有個生蹲著打電話,他約看見一半鑰匙被踩在腳下,剛要說聲“麻煩抬下腳”,就突然開始大哭。
一切發生得猝不及防,李至誠被嚇一跳,猶猶豫豫地收回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就這麼傻站著陪人家哭了十多分鐘,餵了蚊子三個包,偶有過路人帶著好奇的目打量他,李至誠趕擺擺手:“我不認識,不關我的事。”
在那姑娘抬手要捶自己腦袋的時候,李至誠沒多想,純粹出於本能反應上前攔住。
“欸欸欸,小心把人打傻了。”
停了哭聲抬起頭,那是一張淚水模糊、雙頰通紅的臉,實在不能算漂亮,狼狽又可憐。
李至誠了兜,紙巾是今天晚上在校外吃炒麵的時候隨手塞進去的,皺皺,他遞過去,說:“吧,別哭了。”
那姑娘卻非常不識好歹地瞪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看什麼看?”
李至誠簡直要被氣吐,了一張紙,直接俯往臉上胡抹了一把。
指腹無意到的皮,而漉,滾燙的溫度,那塊被過的地方泛起消不下去的異樣,比蚊子咬的還讓人難以忍。
明明做的時候不帶什麼心思,但李至誠突然心猿意馬起來。
他蹩腳地開始搭訕:“欸,你是那個外院英語系的學妹吧。”
姑娘冷漠地回:“我確實是英語系的。”
李至誠笑了一聲,果然名不虛傳,高冷的,可是剛剛人設就已經崩了呀小學妹。
五月初夏,月朗星稀,夜晚的風悶熱,他撓了撓手臂上的蚊子包,站起說:“走吧,慶祝我找回宿舍鑰匙,請你吃個冰淇淋。”.七
可多四塊五一個,雪碧兩塊五一瓶,週以不知怎麼的破涕為笑,李至誠起初覺得莫名其妙,後來也跟著一起笑。
兩個人站在街口笑了十分鐘,連小賣部老闆都疑,到底是喝了雪碧還是白酒,怎麼跟倆二缺似的。
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等不到了——世界這麼大,我又走得這麼慢,要是遇不到良人要怎麼辦?早過了“全球三十幾億男人,中國七億男人,天涯何處無芳草”的猖狂歲月,越來越清楚,循規蹈矩的生活中,我們能熟悉進而深交的異性實在太有限了,有限到我都做好了“接受他人的牽線,找個適合的男人慢慢煨熟,再平淡無奇地進入婚姻”的準備,卻在生命意外的拐彎處迎來自己的另一半。2009年的3月,我看著父親被推出手術室,完全沒有想到那個跟在手術床後的醫生會成為我一生的伴侶。我想,在這份感情裡,我付出的永遠無法超越顧魏。我隻是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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