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麪包窯不僅是個技活，還是個力活。

阮明姿這幾日冇乾旁的事，一頭紮進了麪包窯的製作中，待到窯完工的那日，看著皮卡丘模樣的麪包窯，心裡騰起了濃濃的滿足。

阮明妍在一旁好奇的看著眼前這個奇奇怪怪模樣的窯爐，“啊啊”兩聲，指了指皮卡丘的尾，似是在疑那是什麼東西。

古代的小朋友自然是不認識皮卡丘的。

阮明姿笑瞇瞇的跟阮明妍胡扯：“這個生在很遠很遠的地方纔有，電老鼠，是個很可的會放電的小東西。”

阮明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趁著風和日麗，晾乾麪包窯的空檔，阮明姿揹著揹簍，帶阮明妍去了先前呂蕊兒摘野果的地方，摘了許多本地人“嘎啦果”的野果子，裝了滿滿的一揹簍，阮明妍手裡還拎著一小袋子。

這嘎啦果酸酸甜甜的，拿來做配麪包的果醬正好。

先前低價買的那些殘次品瓷，除了破碎的實在冇法使用的一些，還有個彆囫圇點的，修整一下倒也能用。阮明姿從那堆殘次品瓷裡找出三個稍稍完整些的細頸圓肚瓶。

這殘次品稍稍有些脆，把燒裂的細頸給拿石頭小心翼翼敲了去，然後把那口徑打磨了，便是一個圓圓的容了。

隻是敲那細頸的時候，瓶旁的地方也很容易破碎，三個能用的瓶子，最後隻讓阮明姿做了一個。

阮明姿冇氣餒。要知道，不過花了三文錢便買了這麼一大堆破破爛爛的瓷，若要在縣城，單買這麼一個能用的瓷瓶就要不下五文錢了，更遑論旁的了。

阮明姿帶著阮明妍，一道把那嘎啦果去了皮，對半切開後，又細細的挖去了中間的核，繼而把這些果都切了小塊。

整個灶房都瀰漫著嘎啦果酸甜的果香。

因著這嘎啦果漫山遍野的實在太多，哪怕是貪吃的小孩兒也摘不完，果子沉甸甸的掛滿了枝頭，都是了的，酸味輕，甜味重，聞著那果香味彆提多人了。

阮明妍邊幫著阮明姿把嘎啦果去核，時不時的再吃上一個，待到跟阮明姿理完那一揹簍的嘎啦果之時，的小肚子已經吃得渾圓渾圓了。

阮明姿用先前在縣城買的砂糖，狠狠心，往切碎的果塊中放了將近大半，用來醃製。

太疼了。

這個時代砂糖還貴的呢！

等果醬麪包做好了，必然要設置個好價格才能對得起這些本啊！

阮明姿心痛的想著，痛並快樂著。

待醃製得差不多了，阮明姿便將這些醃好的果塊加水放到了鍋裡，小心仔細的熬了一鍋聞著便讓人食指大果香四溢的果醬，盛了滿滿噹噹一瓷瓶還有得剩。

阮明妍口水都快出來了，的等在灶房，的看著阮明姿。

阮明姿失笑，拿了個小碗，又拿了個小勺子，給阮明姿盛出一些來：“……這東西太甜，吃多了就膩了。”

阮明妍幸福快樂的捧著那碗果醬出去吃了。

阮明姿也嚐了嚐，味道比想象中的還要好，甚至比現代那些加了不知道多新增劑的果醬都要味得多。

到底是原生態的果子。

阮明姿滋滋的拿了個碗又盛出一些果醬來，正要給呂蕊兒送過去，就見著呂蕊兒抱著一個小包袱進了門。

“巧了不是？正要去你家給你送東西呢，你自己倒送上門來。”阮明姿笑道。

“我娘讓我來給你送點東西，”呂蕊兒小鼻子了，“什麼味這麼好聞！”

注意到阮明姿手裡的碗，好奇的探過頭去，驚道：“哇，這是什麼？看著奇奇怪怪的，倒是好漂亮，聞著也好香甜啊！”

鄉下的孩子哪裡吃過果醬，呂蕊兒的眼睛幾乎挪不開了。

“喏，上次咱們去向莊時，路上不是生了好多野果子嗎？”阮明姿解釋道，“我拿那個加了些糖，熬的果醬。”

呂蕊兒震驚了。

糖這種東西，在哪兒都是奢侈品，下意識的咂了咂：“看著就很好吃……”

阮明姿笑著接過呂蕊兒手裡的包袱，同時把另一隻手裡的碗遞給呂蕊兒：“我給你找個勺子，你嚐嚐。不過回去後要找個冇水的容封起來，放在涼，不然用不了幾天就壞了。”

呂蕊兒這會兒滿心思都在那果醬上頭，哪裡還聽得進阮明姿的話。

阮明姿失笑著搖了搖頭，轉回灶房尋了個勺子遞給呂蕊兒，呂蕊兒迫不及待的舀了一勺塞進裡，瞬間，瞪大了眼睛，那張圓圓的小臉上寫滿了五個大字——

也太好吃了！

阮明姿見呂蕊兒這恨不得把頭埋到果醬碗裡的模樣，忍不住又笑：“吃慢點，你就不怕一會兒把牙都給甜倒了。”

呂蕊兒又狠狠舀了一勺吃了，這才帶著一夢幻似的神道：“倒了就倒了，我心甘願——這也太好吃了！你真厲害！”

“可不能因著這個倒了牙，不然我冇法跟高嬸子代，”阮明姿笑著把呂蕊兒的碗往外拉了拉，“你也差不多適可而止。”

“……行吧。”呂蕊兒有些憾的了，似是在回味最後那一勺的甜。

“這又是什麼？”阮明姿製止了呂蕊兒毫無節製的行為，這才問起了呂蕊兒帶來的包袱。

呂蕊兒咂了咂，終於想起了這次來的目地：“……哦，是我娘做的鞋子，給你跟妍妍一人做了一雙。針線活不行，做鞋子還好的，你跟妍妍都試試，看行不行。”

阮明姿打開包袱一看，裡麵正躺著兩雙鞋子，鞋底一針一線納得結結實實的，鞋麵上用的是素淨又自帶花紋的布匹，看著就有一種簡簡單單的。

“我娘針線活不行你是知道的，”呂蕊兒毫不客氣的揭著高氏的短，“所以我家裡頭人的鞋麵上什麼刺繡都冇有，你彆嫌棄啊。”

“怎麼會？”阮明姿不釋手，跟阮明妍把鞋一分，拿了個木樁子在院子裡坐著就把鞋換了，起走了一圈，還跳了跳，“這鞋真舒服，高嬸子對我跟妍妍可真好。”

“那是，”呂蕊兒酸溜溜的說，“我娘待你們老好了，跟親閨似的。”又頓了頓，“不對，比親閨還好。我娘有時候還拿柳條打我呢，擱你跟妍妍，可捨不得一手指頭。”

阮明姿忍不住又笑了，阮明妍穿著新鞋子，在院子裡小跑一圈，也笑了。

呂蕊兒捧著那盛滿了甜滋滋果醬的碗，看著眼前姐妹倆的笑靨如花，原本嘟起來的忍不住也翹了起來，笑了。

一時間，這農家小院裡，滿是暖融融的笑意。